是我想太多,還是這世界太瘋狂?

<code>我來到此地,看一個無聲的鬼魂,
它的狂想要把我引向何處?

上懸崖,下峭壁,直到我茫然孤零,
看不見的泉水的噴湧使我恐懼。
不知道你接著將在哪裡藏身,
但到處都會在我眼前呈現
你栗色的發,灰色的眼,
還有時顯時隱的玫瑰色的紅暈。by 哈代/<code>


是我想太多,還是這世界太瘋狂?


是我想太多,還是這世界太瘋狂?


是我想太多,

還是這世界太瘋狂?




頂風逆行,終於回到了室內,熱茶入胃,巴赫G大調無伴奏大提琴第一組曲序曲,恰好翻到《孽子》被父親打出家門的男主終日遊蕩,從大悲寺接回更早離家出走母親的遺骸,颱風要來了,父親的老花鏡還是那個陳舊的姿勢,男主早逝阿弟的房間,物品已被清空,男主自己的房間,他上學時的用品衣衫,一應俱全,只是落滿了塵埃。他趕在暴風雨來臨之前,走出了家門。這次離家,才是真正的淒涼。人生逆旅,世間勝景,白先勇一本《孽子》足矣。

這幾日的耳鳴到了上午是個高潮,總是類似螺絲道場,裡面有無數聲音捉對廝殺,甚是無奈,按著另一隻正常的耳朵,反覆數次鬆開,又恢復了平靜。如此以後,嗡嗡作響的幾率反而加大,索性不管不顧,做了班車回去,不敢再有耳機聽書,《白鹿原》所剩不多了。


是我想太多,還是這世界太瘋狂?


五月未到,陳子龍的“鶯啼處,搖盪一天疏雨”,變幻為午後的西北風,倒是神清氣爽,梧桐樹的毛絮如雪,顏色不對哦,騎著小藍車眼睛淚水婆娑,只好停下來瞧著樹蔭下紛紛擾擾旋轉粘人的毛絮,距離恆遠的空濛,不在前方,就在身後。


“怎樣才能不受苦啊?”大概屬於難得的片刻,實際上只在午後一點零七分和三十一分之間,有個短暫的睡眠,我記不起這期間任何事情的發生,或者本身就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因為隨之而來的是,阿爾特的“荒蠻故事”,在我闔上眼睛之前,以及我騎著小藍車頂風逆行之後,《七個瘋子》撲了進來。我逐漸發現,我觀察別人的生活,和別人觀察我的生活,都是一樣的無趣無聊。甚至把大多數時間花在閱讀這件重複的瑣碎上,我開始在裡面尋找中年油膩的出路,但沒有出路。


是我想太多,還是這世界太瘋狂?


逃遁於幻覺中的意義,四月最為明顯,如何理解艾略特,他說四月是最殘忍的季節呢?放在南面窗臺上的三角梅,枯枝上毫不猶豫綻開了紫色的花朵,那些枯枝被我殘忍地修剪掉以後,枝椏花團錦簇,綠葉被遮擋的彷彿落拓的秀才,彷彿那些透過陽光的花朵,經過了寒冬臘月的一場重聚。


阿爾特《七個瘋子》的閱讀並不輕鬆,這本出版於1929年的書籍,魔幻的意味需要對照彼時阿根廷社會的癲狂,美麗新世界總是與血雨腥風一起到來,況且大多數個體基本上為之付出了生命。生存的意義對於逝去的大多數,沾染了殺戮,宗教、科學、革命等等都可以算是手段,臨淵觀望的我們,其實心驚膽戰,阿爾特文字帶入的黑暗,人人心中的惡魔劊子手,從容不迫地絞殺我們自己。


是我想太多,還是這世界太瘋狂?


譽為“阿根廷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阿爾特,繼續閱讀下去他有陀氏的瘋狂,陀氏《罪與罰》的男主看起來處於為了消弭一切蛀蟲的想法,殺死了放高利貸的老媼,出於善的惡,繼續在《卡拉馬左夫兄弟》中,九十多歲的大法官悄悄走進地牢,與耶穌的對話,即是他自己內心的獨白。當然《七個瘋子》,男主受到權力蠱惑靈魂徹底迷失,以貌似崇高的目的,在墮落的生活中,深化不可能的偉大。如此鞭笞考量,其中是時代的貪婪和慾望,我們奮力拼搏不捨得放手的東西,很可能是宿命恥笑屬於不名一文的東西,但正是黑暗疊加的絕望,瘋子們才會發狂抵抗肉體受到的生活屈辱,以及加速的腐朽。


是我想太多,還是這世界太瘋狂?


從閱讀中起身大抵已經越過了黃昏的夕陽,西北風妖冶的空氣,曖昧的成分比較大,文字最糟糕的地方,在於它神秘抵達的某處,我們確實無法預料,以至於閱讀者只能不斷重複地與寫作者留下的文字遺骸對峙,愈加難以從此看穿生活裡的齷齪不堪,其實便是我們自己內心的映照。

譬如,我在杜普蕾唯一經典的第四樂章,情緒開始沉重,然後隨著solo大提琴進入那段“美妙無比,表情豐富的悲哀而緩慢的音樂”中,晚飯過飽而至的疲倦,不覺襲來,巨大的睡眠像一場桃花雪,吸引了天下幾乎所有的浪子。


是我想太多,還是這世界太瘋狂?


繪畫:Friedrich Einh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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