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為刀筆吏 抒寫黃土情——讀喬國強《刻骨銘心》有感


戴雲波

收到老喬寄來的由西泠印社出版的他創作的刻字集《刻骨銘心》畫冊,心裡委實有些忐忑。在不久前我為他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古體詩集《畫語詩心》所寫的書評中已提到,老喬雖是個成功的商人,但對於中國傳統文化中的詩歌、繪畫、書法等充滿了熱愛,近年來不論是詩詞創作還是書法繪畫都有很多的成果。這本刻字集又代表了老喬在一個新的藝術領域達到的成就。我惶恐的是自己雖然曾經學了點古詩詞,但對於書法、繪畫等藝術領域完全是門外漢,基本還處於“好不好”、“像不像”的欣賞水平,面對老喬這本堪稱“高大上”的畫冊,除了敬佩之情外,不知說點什麼好。好在不論什麼藝術門類都多有相通之處,認真看了幾遍作品後,心裡也積攢了一些話想說。

甘為刀筆吏 抒寫黃土情——讀喬國強《刻骨銘心》有感


古人所稱刀筆吏者,是指過去專門為衙門書寫文案、擬定上下行文的文職人員,也兼有為一般人打官司製作文案或為離鄉之人撰寫家書的角色職能,並無刻字之意。借用“刀筆吏”一詞,係指在如今的“鍵盤時代”或者說“指尖時代”,還有藝術愛好者能夠用刀、用筆、用特定的材料,以線條和色彩的構思、搭配,從主觀情感的表達出發,來展現我們漢字的魅力,這是非常難得的。

甘為刀筆吏 抒寫黃土情——讀喬國強《刻骨銘心》有感


著名版畫家吳燃先生在為本書所作的序中有一段描寫刻字魅力的話:“握刀向木,或刻、或雕、或鑿、或鏟,刻刀縱橫,雋永流暢,刀鋒啟動,木屑開花,有粗獷,有纖細,有的剛勁挺拔,有的穩健古拙,呈光溢彩,互為輝映。”我以為這段話不僅概括了刻字的魅力,而且對於刻字的創作過程也是一個極好的描述。眾所周知,漢字是世界上唯一能夠做到形音義三者統一的文字,漢字的魅力不僅在於它含義的豐富與音韻的流暢,還在於漢字作為從象形發端而為指示、會意乃至形聲相合的文字,漢字的形狀本身就蘊含了中華民族從認識世界到反映世界、傳播世界的曲折歷程,因而擁有極為獨特超邁的美學價值。這也是為什麼中國的書法藝術不僅源遠流長、名家輩出,而且歷來與詩詞、繪畫、音樂乃至建築、舞蹈、戲曲等藝術門類密不可分。刻字藝術,就是充分地運用了漢字的象形特徵,以刻刀與板材為載體,通過字體筆畫的變形處理,抒發和表現以筆墨、紙張所難以呈現的藝術特性。

在老喬的刻字集中,有這樣幾幅作品給我以深刻的觸動:

一個是以紅木材質雕刻的“黃土情”。老喬是河南人,對於中原文化與家鄉的梯田、古柿樹等充滿了深厚的感情。作品全篇以紅黃色為基調,以變形的“黃土情”三個字鋪滿全篇,在一種熱烈而莊嚴的色調中呈現出作者對故鄉的深情。這幅作品與另一幅《黃土地》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體現出對黃土、對故鄉的眷戀。

甘為刀筆吏 抒寫黃土情——讀喬國強《刻骨銘心》有感

一個是以椴木材質雕刻的“鳥鳴”。作者充分運用了漢字的象形特徵,以綠色為基調,栩栩如生地刻畫出在青翠的山林中兩隻小鳥並肩鳴啼的生動景象。這種運用漢字象形特徵構思全篇立意的還有《田野上》《小橋流水》《並立》《魚樂》等作品,都極具匠心特色。

一個是以椴木材質雕刻的著名尊師典故“程門立雪”。作者有意將“程門雪”三個字刻的很大,然後在“門”內刻一人恭謹站立的形象,加以全篇飄揚的雪花,可說境界全出。

刻字能夠在字形、線條、色彩、構圖等表現手段之外,結合材質表現出特殊的意蘊與神韻,這是其他藝術門類所難以具備的特徵。比如作者所刻的兩幅“瓦當”,我們知道瓦當是古人建築所用的鋪在房簷邊上的滴水瓦的瓦頭,呈圓形或半圓狀。老喬以逼真的材質與線條表現出“瓦當”的形狀,又在中間刻畫幾隻小動物,表示“家”、“宅”的含義,韻味悠長。再比如“古松”,作者運用板材的材質紋理,加之變形的文字,活脫脫就是古松剛剛剖開的性狀,令人叫絕。

甘為刀筆吏 抒寫黃土情——讀喬國強《刻骨銘心》有感

刻字藝術是一項綜合性的藝術,除卻對書法的理解、匠心的營造、刀法的運用等,還要有一種執著,一種不斷攀援而上的恆心。老喬曾給我講過他在習練刻字時手指因磨損而纏上多層膠布。為了尋找上好的板材,每到一地出差即留意這方面信息。也正因為有這樣的投入與毅力,老喬為我們奉獻出這樣一本刻字集,為我國的書法百花園增添了一朵芬芳的小草。我國著名版畫家陳天然先生專意為刻字集題寫“刻骨銘心”的書名,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對老喬同志藝術成就的肯定。寄望老喬在藝術的領域繼續探索、前進,不斷為藝術節貢獻自己的才智與才華。

甘為刀筆吏 抒寫黃土情——讀喬國強《刻骨銘心》有感


戴雲波,1968年出生,文學博士,在多家報刊發表文章逾百篇,現為北京新華書店總店辦公室副主任。

【此文原載於《書法導報》2016年8月31日星期三(1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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