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摸
文.老麥
暮光升起，北迴歸線以北，天地回陽，三月已至。清早，找個有炊煙的地方，完成一次救贖，又得一次新的生命。
我認為，吃早餐是生命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大事。晨起的人在趕路，被時間和制度捆綁著，按照一個設定好的指令運動著。麻木是一種程序，機械地重複和運算，久而久之一個個算路都很深。早晨，蹬開被窩，打個挺，罵罵咧咧，落荒而逃。
早餐不能將就，必須講就。一個將就的早晨會壞了一天的風水，搞不好也能夠把身體裡的一些組成部分搞來不好使。我敬佩那些每天懷揣夢想出門的人，反正我是沒有夢想的，每天睜眼的一件事就是尋思著吃一碗燙的。夢想往往被釘在懶惰和各種套路的罪裡，每天我們都知道我們該幹什麼，但我們往往又不知道我們在幹什麼。人被情緒和胃酸以及不潔的慾望引領著出門，一溜煙就被淹沒在了人流和車流之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在每天早晨學會了向自己問好，提醒自己必須大笑。從平凡的事物中去發現好笑的東西。因為一笑可以傾國，再笑則傾城，三笑便翻到在地。我不喜歡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人。昨天下午我就遇到過一個。他的笑容極其詭異，我認為他的笑是裝的，他一貫哭喪著臉，心事重重，行色匆匆。
我記得今天我在斑馬線上遇著他，他假裝約我吃早餐，我非常不喜歡他的問候，就像是暗示我請他吃早餐似的。作為調侃，我一同與他進了一家麵館。坐定。他問我要來點什麼？我說，你來什麼我就來什麼。我想和他來事。但他陰沉在臉，冰冷在心。我不喜歡吃個早餐都還在憂國憂民，一本正經的主。我認為這樣的人是假巴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大忙人的閒人。
老楊家的面他就嘗不出好壞，僅是裹腹而已，我都恥於和他一同吃麵了。他吃完早餐假巴要爭著付錢的樣子，我見他在他的身上亂摸，我也沒有和他爭，然後我也假巴在我的身上亂摸。他見我也在亂摸，他也就摸得更厲害了，後來他居然來摸我，進而發展到了抱我，以及相當程度的肌膚相親。兩個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幹這種事，都讓人覺得好齷齪的樣子。
最後，誰也不知道是誰把單埋了。他靦腆地其身離去，像是欠了誰的人情似的。我不喜歡吃東西快的人，傷胃。我更不喜歡假巴在自己身上亂摸而假巴裝作要付錢的人。不就吃個早點嗎？好非理，好費勁，好沉重，好假巴，好不痛快。
三月，不裝。記得早餐，吃過早餐的人才是真實的。我喜歡老楊家的面，因為他家的面裡有麥香以及春天和陽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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