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蒂斯與畢加索在澳大利亞成為了“人質”

獲悉,百幅馬蒂斯與畢加索作品近期因為疫情被困在了澳大利亞,這些畫作無法回到其原本到藝術機構。同樣的,澳大利亞的一些最有價值的藝術品也被困在了海外。


這些著名的藝術品成為“人質”已不是第一次了。1939年戰爭爆發時,媒體大亨基思·默多克爵士組織贊助了一次歐洲當代藝術品的“先驅展”,而在展覽期間,這些作品都以相對低廉的價格被澳大利亞的藝術機構收購,成為館藏。當然,這一次,這些作品只是在國外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假期,並未有傳聞要出售。


位於堪培拉的澳大利亞國家藝術館館長尼克·米茨維奇(Nick Mitzevich)表示,“我們有來自全球的23家藝術機構的借展作品,包括倫敦泰特美術館、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和巴黎畢加索博物館的近100幅馬蒂斯與畢加索作品。”在新冠疫情迫使藝術場所關閉大門前,堪培拉國家藝術館是展覽“馬蒂斯與畢加索(Matisse&Picasso)”展示的地方。此展覽原計劃至4月13日。


馬蒂斯與畢加索在澳大利亞成為了“人質”

澳大利亞國家美術館館長尼克·米茲維奇和巴黎畢加索國家博物館館長洛朗·勒龐


“目前,安全運送這些作品是不可能的,因此,它們將一直留在我們館中,直到這些借展機構的工作人員可以來到澳大利亞帶走它們為止。”主要公共機構之間的作品交流對於舉辦大型藝術展覽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但同時,將這些作品推向世界各地也是一項複雜而昂貴的工作。米茨維奇說:“我們不只是讓它們坐在卡車後面去。藝術機構需要有快遞員,而這些快遞員其實就是作品的保管員,他們需看管這些作品。”


“如果,你是從倫敦、巴黎或紐約來到澳大利亞,那麼你需要轉機,至少要乘坐兩次飛機。在此期間,你需要在登上第一個航班時做檢查,而轉機時再進行一次檢查。同時,在運輸作品時,溫度和溼度是最大的敵人,因此不可以將運送作品的箱子放在小棚或停機坪之類的地方上。重要的是,保管人員必須在運輸過程中的每時每刻都仔細檢查這些作品。”


馬蒂斯與畢加索在澳大利亞成為了“人質”

展館關閉前,在澳大利亞國家美術館展出的畢加索作品


如果沒有保管人員的陪伴,這些畫作就不可能去任何地方。現在,由於人們無法自由出行,繪畫也不能了。而這一結果是雙向的,澳大利亞國家美術館目前大約有1200個借出的展品,一些借展到澳大利亞其他地區,而另一些則是去了海外。這些作品也無法回國。米茲維奇表示:“目前,我們館藏作品中,有借展到倫敦的弗朗西斯·培根作品,有借展到德國的莫奈作品《乾草堆》,而莫奈的《睡蓮》借到了昆士蘭美術館,內德·凱利系列作品則借到了凱恩斯。”


馬蒂斯與畢加索在澳大利亞成為了“人質”

澳大利亞國家美術館展出的馬蒂斯作品《Reclining odalisque》


當然,國家美術館並不孤單。澳大利亞維多利亞美術館也已確認其特展“凱斯·哈林/巴斯奎特:穿越線”將仍留在澳大利亞。而由於安全方面的考慮,新南威爾士美術館則拒絕透露目前是否持有國外的重要作品。


這些著名的藝術品成為“人質”已不是第一次了。甚至,畢加索和馬蒂斯也不是第一碰到這樣的難題。1939年,魯珀特(Rupert)的父親基思·默多克爵士( Sir Keith Murdoch)通過他的《先驅報》組織贊助了一次歐洲當代藝術品展覽。該展覽被稱為“法國和英國當代藝術先驅展覽”,由悉尼麥格理畫廊(Sydney's Macquarie Galleries)的聯合創始人,默多克的《先驅報》的藝術評論家巴茲·伯特(Basil Burdett)策劃,展出了217幅作品:包括189幅繪畫作品,16幅紙上作品和12件雕塑。


馬蒂斯與畢加索在澳大利亞成為了“人質”

1939年,媒體大亨基思·默多克爵士舉辦“先驅展”


其中,喬治·布拉克斯的作品有四幅,皮埃爾·博納德的作品六幅,保羅·塞尚作品七幅,亨利·馬蒂斯和文森特·凡高作品各八幅,保羅·高更和畢加索作品則有九幅。整個展覽的保險金額為20萬英鎊,以今天的貨幣價值計算約為1,790萬美元。這筆錢,相當於現在國家美術館的“馬蒂斯與畢加索”展中的任意一幅作品。


1939年8月,“先驅展”在阿德萊德的南澳大利亞藝術館開幕,10月,因維多利亞國家美術館沒有空餘的展廳,因此這些作品被搬到了墨爾本市政廳。而之後,到了悉尼時,這些作品受到的侮辱則更大了。新南威爾士州美術館叫停了展示,其表面原因是人們要付費才能觀看這些作品,這違反了美術館的規則,但更合理的解釋或許是美術館的受託人對這些作品的評價不高。最終,這些作品被掛在喬治街David Jones商店的頂層。


據藝術史學家,國家美術館圖書館負責人,《墮落與變態》一書的作者,史蒂文·米勒(Steven Miller)說法,“這些作品是伯德特(Burdett)從80個或90個不同的地方收集來的。”1939年9月戰爭爆發時,將這些作品歸還則變得不可能了。


馬蒂斯與畢加索在澳大利亞成為了“人質”

1939年,新南威爾士州美術館展示的一些藝術家作品,包括高更、塞尚等人的作品。


傳言,一旦結束了巡迴展覽,在戰爭的餘下時間裡,這些作品就停滯不前了。羅伯特·休斯(Robert Hughes)在其1966年的《澳大利亞藝術》一書中寫道,“這些畫作一直被保存在板條箱中,直到1946年才被拿出展出,一半在新南威爾士州美術館的地下室裡,另一半在維多利亞國家美術館 。”


實際上,根據米勒(Miller)和查寧(Chanin)的說法,那次事件被稱為“Hush Hush”行動,並不是為了把這些最先進的歐洲藝術品打包、保管(以防發生爆炸),而是美術館希望將它們變為永久收藏。他們在2005年出版的書中寫道:“展廳的牆壁上隨後定期掛有先驅展覽的畫作。這些畫作受到了澳大利亞館藏的精心保護,而畢加索,布拉克和梵高的作品則留給了他們命運。”


實際上,展覽中的作品在整個戰爭時期一直在澳大利亞巡迴展出,一直持續到了1945年5月的朗塞斯頓和霍巴特的展區,並於當年10月在布里斯班結束。大約有7萬人在旅行時看到了這些作品。期間,許多作品是可出售的。米勒表示:“儘管有藝術機構購買,但當時沒有任何機構購買大型藝術品,儘管在現在看來絕對是值得買的。有些非常重要的作品本來就是真正的大收購。”


馬蒂斯與畢加索在澳大利亞成為了“人質”

澳大利亞國家美術館展出的畢加索作品《Reading》


澳大利亞國家藝術館確實購買了八幅作品,總價約為2500英鎊,包括一幅在當時被誤認為高更的作品(價格為1500英鎊),後來證明是另一位藝術家查爾斯·卡莫因(Charles Camoin)創作的。“卡莫因是一位公認的藝術家,其價值售價在上千。但如果真的是高更作品,那價值就在數百萬了。”米勒說道。


維多利亞國家美術館的故事則令人印象深刻。儘管它通過Felton Bequest擁有了該國最大的收購基金,但它只購買了兩件作品,菲利克斯·瓦洛東的《歡樂時光》售價108英鎊,凡高的作品《男人的肖像》售價2196英鎊,後者在2007年被美術館宣佈為假貨,其價值也從500萬美元降至為零。


馬蒂斯與畢加索在澳大利亞成為了“人質”

澳大利亞國家美術館展出的馬蒂斯作品《Still life with sleeping woman》


在當時可以買到的作品中,塞尚的《nature painting Sous-Bois (c 1885)》售價為5522英鎊;博納德的《Prairie Aux Chevaux(1919)》售價552英鎊;喬治·布拉克的《 La Table De Marbre(1925年)》售價850英鎊;以及馬克·夏加爾的花朵畫作價格僅為165英鎊。回想起來,當時還是很明智的。在購買他們認為的梵高和高更的作品時,美術館至少博對了大半。


當然,現在滯留在堪培拉的作品裡,沒有任何作品是可以出售的。並且幾乎可以肯定,沒有任何作品會以低價出售。它們只是在國外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假期。米茨維奇表示:“我將其描述為有點停頓和推遲。展覽將會繼續,只是沒有按照我們的計劃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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