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驚魂
農曆七月十五,鬼門大開,村上的老一輩都講,這天晚上最好不要出去走動,免得惹鬼纏身。浩子可根本不管這套,他必須連夜趕回老家。一個小時前,家裡打來電話,奶奶快要死了。那是最疼浩子的人,死前最大的心願就是想看上孫子一眼。
浩子開著車,向著家鄉一路飛馳,快到村莊的時候,已經午夜時分了。天上下起了雨,村間小路既窄又滑,還沒有路燈,他只好憑著記憶向前開。他心裡估摸著大概還有幾分鐘時間就進入村上了,反而更加心急,腳下不由得加大了油門。突然,一個白色的影子出現在浩子的眼前,朦朦朧朧,好像穿著雨衣。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聽到嘭的一聲巨響,他趕緊來了一個急剎車,全身便是一陣晃盪,尖銳的剎車聲劃破茫茫夜空。
“完啦,一定撞到人了!”他駭得臉色煞白,心都快竄到喉嚨眼了。他坐在車子裡,死一般寂靜。外面,雨嘩啦的下著,四周一片漆黑,他想到了逃逸。可是他又知肇事逃逸的後果,一旦被抓,鉅額的賠償會叫他傾家蕩產。
浩子的思想激烈的鬥爭著,同時他開始環顧四周,透過微弱的車燈他才看清自己身處的位置。這是兩個村莊之間的一條水泥路,一邊是農田,一邊是河道。小時候,他就聽大人講過這條路上發生過的許多鬼故事。想到這些,他就更加緊張了,想開車趕緊離開,車子卻像見鬼似的怎麼也啟動不起來。這時,他看到水裡好像有個東西在撲騰,再仔細瞧,分明是一個人在水裡不停的掙扎,好像喊救命。
他完全明白了,剛才確實撞到了人,但是很幸運,把他撞到河裡了,他還活著。浩子立刻推開車門,鑽進雨裡,身上很快就淋透了。他站在河邊,對著河裡大聲喊道,“我來救你。”然後他甩掉鞋子,褲腿也不卷,就下了河。他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游泳,這條河的深度對他不算什麼,他很自信。
那個人還在不停的撲騰,浩子卻怎麼也看不清他的樣子,而且總是夠不著他,兩人始終有那麼一段距離。河水已經漫過了浩子的脖子了,他正準備鳧水,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老人擋住了他。他嚇得連忙往後退。老人好像很關心他,對他幽幽的說道,“孩子,你上當了,他想害你!”
“你是誰?”浩子用手抹著臉上雨水問,同時他看到老人的臉根本不像正常人,似乎明白了,慌忙往岸上踱。剛才還在遠處呼救的鬼見老人壞了他的好事,就快速地向老人衝來。老人哈哈一笑,上前抱住他,打在了一起。
浩子爬進車子,河裡翻江倒海似的水聲不絕於耳。他顫抖著手起動車子,這一回居然輕而易舉就響了。他一加油門,飛也似的離開了這鬼地方。家裡人看到他渾身溼透,都問他怎麼回事,他便把剛才的遭遇如實道出。還有一口氣的奶奶迴光返照,問浩子,“老頭長什麼樣子?"
浩子努力回憶道,“他下巴有個肉瘤……”
“那是你爺爺啊!”奶奶激動不已,魂歸西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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