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戀的不是車上的音樂,只是熄火的那一刻,害怕又迴歸固定的生活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這人得有多矛盾呀!

迷戀的不是車上的音樂,只是熄火的那一刻,害怕又迴歸固定的生活

1 只想再在車上聽一首歌,飄著淡淡的憂傷

回城裡上班,當車開到停車場,我並不急著熄火,總是坐在駕駛席上再稍稍逗留片刻,不為別的,只想再聽一小會兒音樂。音樂好聽不好聽都是其次,就喜歡這種感覺,帶著一種迷戀與不捨。迷戀什麼呢?又不捨什麼呢?反正就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

回家的時候,車開到院子裡。妻子、女兒都已下車,我還坐在車上,讓那音樂在耳邊再籌備一陣。空間小小的,音樂的世界裡,內心異常很安靜,尤其在這車裡,與整個世界的紛繁有著隔離。彷彿自己在這一刻,真正地面對了真實的自己,那一兩秒鐘,無慾無求,生性寡淡。

人生何處不能聽音樂?

臥室可以躺在床上聽,客廳裡可以恣意地聽,辦公室裡可偷偷地聽,唯獨在車裡聽,這狹小的空間裡,讓你感覺到自己另外一種真實。

酒吧的音樂是一種情調,商場的音樂是一種奔放,音樂會現場那是一群人注視下的個人狂歡,唯獨在這車裡,音樂彷彿可以屬於自己一個人。可以享受孤獨,或者什麼都不去想,

面對一個自我消融的世界,聽一種內心獨有的憂傷,不疾,不濃,一種淡淡的味道,恰到好處。

迷戀的不是車上的音樂,只是熄火的那一刻,害怕又迴歸固定的生活

2 有多少睏乏,依舊無法阻止我們上路的思想

不想那麼快熄火,只想再聽一首歌。就算熄了火,也不想急著下車,只想在這音樂中感受一絲絲屬於自己的淡淡的憂傷。

其實,這個旅途已經夠累了。

我不擅長連續開車,更別說長時間地開車。從這個小縣城去一次市裡,走高速也就1個多小時,路途上我往往要休息幾次。

有一段時間,每個週末就在小縣城與市裡兩頭來回跑。那時,車剛買下,新鮮勁還沒過。那時,剛在市裡以我與妻子的名義買下第一套房,正是人生激動的時刻。於是,週五下午一下班,像逃似的離開小縣城,週日下午又像打仗似的衝回小縣城。在逃與衝的過程中,裹夾的卻是疲憊。

妻子經常提醒我,累了,就把車停在路邊小小的眯一下。

然而,小眯一下,也只能管一小段路。很多次,都是強睜著眼開車,那乏,簡直透到骨子裡面了。有一次,感覺自己似乎都睡著了,猛然清醒過來,心裡卻是後怕,都不知道這一小段路是怎麼開的。

在開車途中,我有時就想,下次不開了,太受苦。

辦公室坐久了,家裡呆久了,還是喜歡駕著車開始一段旅程,不管旅程長還是段。

——人,喜歡的不是開車,還是在路上的感覺。

迷戀的不是車上的音樂,只是熄火的那一刻,害怕又迴歸固定的生活

3 那個哭泣的男人,在夕陽下

喜歡旅程到極致的,我個人認為,非阮籍莫屬。

我們不妨這樣來勾勒一下:

一個粗獷的漢子,文藝範兒特足。明明可以在晉朝司馬家族的手裡獲得別人踮著腳、賣著命才能獲得的東西,可他就是不稀罕。任風起雲湧,我自逍遙。

夕陽西下,那一抹緋紅掛在天邊,於是把牛拉出來,把那車推出來,鞭子一甩,牛車出發;至於去哪,真得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在路上。

看一朵雲與另一朵相遇,看一葉草與一株樹相逢,看一滴露與一場時間的邂逅。青的是生命,枯槁著的是蒼勁,粉紅的是桃之夭夭的詩詞。讓人生在路上,生命才會鮮活如水,心靈才會滋潤如春。

當牛車走到無路可走的時候,他便跳下車來,望望山水,望望天色,望望來來往往的時間,於是,痛哭流涕。

——為什麼哭,何必要那麼多原因。哭盡興了,架著牛車,徐徐回行。

迷戀的不是車上的音樂,只是熄火的那一刻,害怕又迴歸固定的生活

4 不到長城非好漢,說的是一種征途的心境

人生,孕育於子宮,止於空洞的墳墓,卻美好與中間的旅途。

不到長城非好漢。長城如果是一種信仰,那前往這個信仰的途中,卻是一道又一道旖旎的風光。

真正的好漢,就是敢於踏上千山萬水並敢於踏過萬水千山,這是一種豪邁,也是一種氣概,更是一種胸懷。

如果心境裡裝有天地,那我們的行動便會渴望一段與眾不同的征程。

我去過一次長城,先是馳車,後來又是纜車。站在城垛上,放眼四望,城牆蜿蜒,在一座山又一座山的顛峰上盤旋。那氣勢,是直抵心靈深處的震撼。——我後悔自己一路坐車,只有真正徒步至此的人,才能,不僅領略此時的震撼,還能感受征程的非凡。

迷戀的不是車上的音樂,只是熄火的那一刻,害怕又迴歸固定的生活

5 我們渴望天空,但我們行走在大地上

每一個人,都渴望一段征程,因為,我們的心靈渴望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我喜歡立在臥室的陽臺上,和女兒一起,望著窗外,在一聲聲的鳥鳴中,那找那飛翔嬉戲的翅膀。我們羨慕飛鳥,羨慕它在天空中的自由,羨慕它從這一個枝頭飛到那一個枝頭。

從臥室的陽臺上望出去,有時會發現幾隻松鼠,嘰嘰嘰地叫著,追逐中,從這個樹攏跳躍到另一個草叢中。它們的人生是自由,生命是活躍的,快樂是天真的。

辦公室坐久了,家裡呆久了,真得想開始一段旅程,儘管開車的途中很累,但我們可以尋找到另一個自己,那個在工作中忘了輕鬆、在生活中忘了歡笑、在人來人往中忘了天真的自己

所以,當車開到停車場,開到院子,我們總想再逗留片刻,聽一首歌,讓它充滿著淡淡的憂傷,因為我們知道,我們即將又回到一種固定的生活模式,因為,我們離不開這片行走的大地。


迷戀的不是車上的音樂,只是熄火的那一刻,害怕又迴歸固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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