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愛,同性之愛為什麼不能被接受?

我有一個侄女,是我大舅家表姐的女兒,幾年前大學畢業剛參加工作,表姐就各種強逼孩子談戀愛,各種幫孩子牽線搭橋,好似不談戀愛不結婚就是天大的不孝。去年過年期間在我家聚會,她和姐夫兩個人都喝醉了,我和老徐開車送他們回家。路上她向我們哭訴,說小孩不開竅,太不孝順了,她已經氣得好多天不與我那侄女說話了。

我勸她:“孩子的事該由她們自己做主,兒孫自有兒孫福。作為父母,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然後我又對她說了句讓自己後悔到想咬舌自盡的話,我說將來我的孩子,結不結婚都隨意,ta是同性戀我也樂意。表姐可能覺得我暗有所指,很不高興,便不再與我說話了。

表姐年紀比我大不少,在這方面可能還不夠開明到能夠接受同性之愛的地步。本身女兒不談戀愛這事已經讓她煩躁不安了,所以我說了這話,還扯到她的姑娘,她自然是要不高興的。

其實就像魯迅先生曾經說的:飲食的結果,養活了自己,對於自己沒有恩;性交的結果,生出子女,對於子女當然也算不了恩。——前前後後,都向生命的長途走去,僅有先後的不同,分不出誰受誰的恩典。

所以如果我們能夠睜開眼打開思路看這件事,結婚生子這個亙古話題,說到底是整個人類生命傳承的問題,做不做貢獻,該是成年男女自己說了算的,父母本就無權過多幹涉,更談不上孝順不孝順。你想做貢獻也好,不做貢獻也罷,這一特殊群體的存在,並不影響人類社會的穩定發展。

前些天看李安導演的一部老片子《斷背山》,整整兩個小時,心都隨著劇情壓抑著、緊張著,總替他們擔心,擔心他們被發現而出意外,擔心他們的家庭表面的和諧如何維繫下去……太難了,不被認同的愛真的好難。

同樣是愛,同性之愛為什麼不能被接受?

只屬於斷背山的愛

為愛,勇敢第一次

第一次見面,傑克就對恩尼斯產生了好感。他從後視鏡裡偷窺恩尼斯時,上揚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誘人又不易被察覺的微笑。雖然是刻意地偷窺,卻是不自覺地上揚。這是落花有意的開端。

斷背山太美了,它太適合談戀愛了——旖旎起伏的墨綠色山脈上綴著積雪,清透晶瑩的溪水波光粼粼,碧藍如洗的天空曠遠遼闊,輕籠漫湧的雲朵時遠時近……而牧羊生活又如此單調乏味。

同樣是愛,同性之愛為什麼不能被接受?

風景絕美的斷背山

在一個寒冷的夜晚,傑克邀請睡在帳篷外被凍得不行的恩尼斯睡到帳篷中來。

他的大膽促成了他們的第一次。這是勇敢嘗試的第一次,是單方有愛的第一次,是不經意卻又蓄意的第一次,是不被世俗認可的第一次,也是改寫命運的第一次。從那一次開始,兩個人的關係就有了微妙的變化。傑克光著身子在溪邊哆哆嗦嗦幫恩尼斯洗衣服,恩尼斯主動的第二次,一起嬉戲打鬧,過著桃源般與世隔絕的歡快生活。

幸福的時光總是太過短暫,兩人突然接到通知:結束牧羊,趕羊群下山。離別在即,一向沉悶隱忍的恩尼斯莫名其妙地鬧情緒,他指責下山時間早得不對勁,抱怨老闆是因為想剋扣工錢,一個人跑到不遠處坐著生悶氣。

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傑克,他不捨這突如其來的離別,可他說不出情深意切的話。當傑克用套繩套住了恩尼斯時,頓時激起了恩尼斯無盡的懊喪與煩悶,兩個人大幹了一架,藉此來發洩無處表達的離別情思。

同樣是愛,同性之愛為什麼不能被接受?

如果能就此套住你

經此一別,不知道再相見是何時。他們都明白,一旦回去,恩尼斯就要和未婚妻結婚了。明明他愛的是傑克,卻沒法和他在一起,他痛苦到弓著身子忍受胃痙攣。而傑克故作輕鬆地開車走了,他也同樣地痛苦,直到看著後視鏡中他的愛人漸行漸遠。

明明相愛沒多久,卻已經如此刻骨銘心。這寂寞中催生的愛情,原以為只是一時衝動,卻不曾想會如此讓人心碎。只可惜,這是同性之間的愛戀,它不為世人所接受。兩個不到20歲的青年,又有什麼能力和底氣為之抗爭?所以他們必須分手,找到那條“正確的道路”,從此忘記彼此,各自安好。

為愛,勇敢無數次

或許兩個人都不曾想過,這份曾經的愛情會有如此大的魔力。雖然各自組建了家庭,各自有了不一樣的生活,可他們始終忘不了彼此。恩尼斯的車子和第一次見面時候傑克開的那部車一模一樣,就連與妻子同房的方式,都有斷背山上帳篷內的影子。

4年後的一天,難忍相思之苦的傑克主動聯繫了恩尼斯,告訴他自己要來懷俄明見他魂牽夢縈的愛人。回信之後就是度日如年的等待,心神不寧、焦灼不安卻又滿心期許的等待。

一聽到車聲,他恩尼斯衝向窗口,望著他昔日的戀人,不由自主的咧開嘴角,迅速衝出門外。他有多久沒有這樣舒心地笑過了,一地雞毛的生活,早讓他忘記了自己還有微笑的能力。每天辛勤地工作,生活卻依然沒有起色。傑克的出現,無疑給他灰暗的生活帶來了一絲希望與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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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後的重逢

他們盡情地擁吻,拋開了世俗,忘記了家庭,背叛了妻子。愛,讓他們別無選擇。從這一次開始,每年傑克都會驅車前往懷俄明,他們打著釣魚的幌子,在山裡靜靜地度過僅屬於彼此的短暫時光。

只有在這裡,他們的愛才無需隱忍剋制、能夠自由地顯露在天地間,他們才能夠縱情享受彼此的愛撫。但一年的時間那麼長,擁有彼此的時間又那麼短,恩尼斯可以忍,傑克卻受不了。

他想和恩尼斯長廂廝守,去沒人打擾到他們、沒人在意到的地方,像所有終成眷屬的有情人一樣,過屬於自己的生活。恩尼斯做不到,他始終揹負著家庭的責任,他放不下他的妻小,他們不同於傑克一家,他們是在溫飽線上掙扎的家庭。

當傑克得知恩尼斯離婚後,即刻興奮地哼著小曲趕往懷俄明,而當恩尼斯因為要與孩子相聚而拒絕他時,他又懷著悲痛的心哭著離去。他們兩個,一個自由奔放如頭頂的雲,一個沉重憂愁如腳底的泥,怎麼也無法真正擁有彼此。

為愛,失去才成擁有

“你根本不知道這有多苦”,“我愛你愛到心痛,恩尼斯,你這個狗雜種,我多希望我能知道該如何放棄你。”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不離開我,傑克?都是因為你,我才落得現在這個樣子,一無是處,無依無靠。”

痛苦難忍的傑克和瞻前顧後的恩尼斯大吵了一架。如果恩尼斯知道那是他最後一次對他最親密的愛人說話,或許,他就不會作出這樣的選擇。

可是直到失去了傑克,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後悔。他們本可以過上幸福的日子,只要他願意往前一步。是他那被世俗禁錮的頭腦毀了傑克,也葬送了他們的愛情。

在傑克的老家,他發現了那件他以為在牧羊結束的那天下山時候弄丟了的格子襯衫,它被傑克那天穿著的藍色襯衫罩著,就像20多年前,傑克從身後靜靜地環抱著他。

他把它們帶走了,掛在自己的衣櫥裡,只不過,襯衣的位置換了過來,他的格子襯衫在外,傑克的藍襯衣在裡面。

“傑克,我發誓……”我發誓餘生守候你一輩子。是的,他們終於以陰陽兩隔的方式在一起了。然而又如何,傑克他不會再聽到了。

同樣是愛,同性之愛為什麼不能被接受?

餘生,以這種方式守護你

為愛,請放下偏見

距離這部電影上映已經過去了將近16年之久,可是我們的社會在認同這種關係上進步依然不大。每個愛過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明白:愛有多不易,失去就有多痛苦。如果僅僅因為它是一種不常見的方式就被世俗所不忍,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他們本該和我們享受同樣的的待遇,正大光明地選擇愛人、牽手散步、白頭偕老,卻因為大眾的眼光,就要遮遮掩掩地藏著掖著。這本是一種再正常不過的沒有公害的私有化感情,它無關道德,它也不是病態。只因為性別,就要被不齒,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如果我們能接受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為什麼不能理解感情也無關乎性別呢?它是不觸犯法律和道德底線的存在,它需要自由呼吸的空間。這群人,他們因為是人而承受著本不該承受的壓力。

有時候我就在想,既然動物界都普遍存在這種現象,既然這現象古已有之,為什麼直到現在,卻依然不被大多數人所理解呢?人間已是極苦,每個人都不容易,還請寬容地看待這個世界——他們沒錯,他們只是有一點點不同。婚姻自由這條路或許還很長,但我們能做的,就是從我做起,平常心,不歧視。

你好,我是武當來啦,一個熱愛文字和攝影的凡婦俗女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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