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您走好!

2月25日晚19:55分,弟弟打來電話,說二姐過世了,雖然也有料到,但還是心裡一緊,不知道要說什麼,也許走了好,不用再受罪了,不僅對她自己,對老媽,對所有人......,也許都是一個解脫。

二姐的童年是幸福的,漂亮、懂事、會跳舞,不僅字寫得好,而且學習也好,老爸很是溺愛。連大姐也有時打諢說“會玲人家是吃雞蛋長大的”,滿眼帶著酸酸的羨慕,在那個糧食短缺的時代,能每天吃上一個雞蛋那是多大的榮耀。

二姐屬羊,比我大兩歲,年齡相仿。在初三之前,我就是二姐的跟屁蟲,她走哪兒我跟哪兒;她和女孩子一起跳皮筋,我也學著跳,她割豬草我也一起去.....。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二姐上學比我早一年,我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初三二姐和我都在外地上學,我認為這一年是我一生中生活最艱難的時期,以前上學就在家旁邊,家裡生活再困難,好壞都能吃個飽,但在外住校,所有吃的都要從家裡帶,本來家裡人多、孩子多、口糧就緊張,要分出一些帶到學校就更難,所以在學校吃飯都得算計著吃,很多時候飯票吃完了就等著二姐給我送,我知道這是她省下來的或者說她還餓著肚子。她平時最是照顧我的,我一輩子都感激她。

二姐沒有考上大學很可惜,她的成績一直很好,我覺得她應該能考上。沒考上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86年高三那年老爸病的很重,住在縣醫院,女孩子心裡擱事,動不動就往醫院裡跑,可能學習耽擱了。如果我也和二姐一樣整天往醫院跑,估計考大學也危險,只是男孩子沒心沒肺罷了。第二個原因應該是家裡的問題,同時供兩個高中生讀高中,老爸應該是心力交瘁了,二姐心疼老爸,第二年複習後也就放棄了,然後去了一個學校當了代課老師。當老師也挺好的,我覺得挺適合她的,但命運總是會捉弄人的,她的婚姻改變了一切。

二姐是一個很傳統的人,性格溫順而謙卑,如果放在古代家庭條件好一些,絕對是一個有才氣的大家閨秀。結婚後,我去過他家幾次,總是見到她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練書法,她做的扯麵也很地道好吃,老媽也說過,“你二姐做面是一把好手”,能得到老媽的好評價,足見二姐的做飯功夫。曾經的二姐夫看著倒也面善,只是感覺有點嫩、不很成熟的樣子,現在想起來,這種不成熟和幼稚可能就是導致二姐婚姻不幸最主要的原因吧。

事情的詳情已經很模糊了,只記得二姐94年結婚後的第二年,那個二姐夫半年都沒有回家,也不給家裡聯繫,就好像失蹤了一樣。二姐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精神分裂,最後不得已而離婚。有人說屬羊的人命苦,我倒不這樣認為,我覺得導致二姐出現精神問題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她太傳統,導致她太執著、放不下,即使那個男人把她傷的再深,她也放不下,我猜想,雖然她一直要離婚但可能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想出出氣而已,沒想到離婚成真了。實際上,在我看來,為這個男的把自己搞成這樣是不值的,因為他就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把他當個屁放了得了,不值得留戀,但我不是二姐,這段婚姻她是最大的犧牲品,她把自己和這個世界隔離開了。

2001年二姐再婚了,聽說是二姐自己選的,大家都很高興,以為重新結婚可以讓她解開心結,沒想到還是選錯了人,這個人小氣、膽小,沒有擔當,反而讓二姐生活過的拮据和窩囊,天天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兒吵架,讓老媽的日子都過的不安生。雖然最後這個人陪二姐走過了最後的日子,但我認為他配不上我二姐。如果老天爺再給我二姐重新選擇的機會,我認為找一個性格開朗、有擔當的人會更好,可能二姐的病也會好轉,日子也會過的比現在幸福。這段婚姻最大的收穫是有了一個孩子,二姐愛他、寵他,這個男孩是她生命中的陽光,也是這個婚姻中唯一的亮點。如果說二姐在彌留之際有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我猜想,應該是這個孩子了,這是她的全部。

二姐的病據說是有些肺積水,但關鍵是血液粘稠導致的血栓和心梗,發現的時候已經很嚴重了,縣醫院建議轉到西安大醫院進行檢查和治療,但由於新冠疫情控制的原因耽擱了進一步的搶救和治療。

二姐的葬禮搞的簡單而倉促,不過聽小弟說一切還算順利,也心安了,只是由於疫情原因不能參加二姐的葬禮,沒有送二姐最後一程心裡有些愧疚,只能遠遠的祈禱,願她一路走好、願她在天堂一切安好。

二姐的孩子,還沒成人,最是讓人操心。小的時候經常敲打敲打他,希望他能夠早點醒悟,通過高考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可事與願違,終是與學業無緣。目前讓他學廚師,如果能夠學好,未來生活應該無憂了,也有了可以謀生的本錢,但好像未能如願,整天替學校在外打工,不務正業,學業可能也要荒廢了。如果二姐在天有靈的話,也幫幫孩子吧,讓他及早開悟就好,畢竟也快20了吧,也應該為未來做打算了!我也希望能幫到他,祈禱吧!

疫情過後準備回老家一趟,也想再送送二姐,順便也拜祭拜祭老爸。老爸是最疼二姐的,現在父女團聚了,可以互相照顧了,也是一件好事。

願老爸二姐在天國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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