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飛 燕窩


又見飛 燕窩


上樓頂晨練,冷不丁聽見有鳥的啾啾聲,循聲望去,電機房下有一燕窩。哦,鳥聲剛好又從那兒傳得響亮了,接著有燕把頭向外探了探,旋即又縮回窩裡去了,大概是看到附近有人或是看到天並沒全亮,在它縮回窩後,也就不再有聲傳出來了。許是它們在說悄悄話,許是再按排這天出去要飛哪兒,要幹些啥的。

我一時臆想起這小倆口兒也是才北飛來這小城混生活沒幾天吧,因為是春天,它必須是春天才能來的,因為春天萬物復甦,吃食的蟲子有的是逮呢,就象昨天在店裡來買廚俱的四川小倆口兒說的,他們必須開春後才出來,只有這時,工最好攬,錢有的掙噻。我想這小倆口兒這幾天一定也是在天矇矇亮,就在他們的鴿子窩般的租樓裡也是呱呱嗒嗒的、也不時把頭伸向窗外看天色是亮好了或是天晴了天陰了,再把頭縮回去沒了聲息靜等天亮起床,去攬工去掙錢。哈哈,這北飛的燕子和人竟然有這麼相近和相似之處。

記得還在供銷社的時候,北山茨溝發了場百年不遇的洪水,這洪水把我老婆孩孑寄居在街對面畢家的土屋給卷得沒了根薦兒,所好那夜大女兒在我供銷社的宿舍睡著,二女兒粘她媽在安康城裡去了,一家人躲過這一劫後,社工會見娘三兒一時沒了住處,就給指了社上綜合樓三層、也就是我宿舍緊隔壁的一間閒置的宿舍讓臨時住住。一家人自是高興,老婆住我原有宿舍,我兩個牙都還沒換齊的丫頭就住社上給指定的那宿舍裡。倆丫頭頭一次正式住進在這幾乎清一色用石板建造的塌牆濫街上的地標高樓,且一時屬於她們自已的小屋,高興得跑出跑進的炫耀。不一會,她倆扯著我的衣襟嚷著叫我到她們屋裡去,她們指著屋子的天花板,說:爸你看那兒有個燕窩。我一看果然是啊,還沒等我說什麼,從原本缺失窗玻璃的窗戶外嗖兒飛進一隻燕子,它啾啾叫著徑直鑽進窩裡,唦唦一陣輕微響動後,又把頭探出窩門口晃了晃腦袋,我們還在看它究竟想幹啥,它又嗖一聲從窩門口抽身箭樣飛了出去。倆丫頭拍著小手叫好,以為這燕子飛走了就不再回來與她們同住了。我說看把你們興的,它飛出去或許是去報告她在外混生活的家人去了,說不定一會就都飛回來看看都是些什麼人與它們為鄰了呢。丫頭們顯的有些不高興,撅起小嘴。我說這有什麼呢,人與自然和諧最好,別小看這小燕子,它們最智慧最勤勞最勇敢,這方水土不適它們生活了,它們就毫不留戀的去尋找另一方水土,總有黃土能生存,而且依靠團體精神,朝著既定的位置從不偏離正確的方向。

我還在給丫頭們嘮叨她們這個年齡段不易聽懂的這個高論,窗外就有嘰嘰的燕語聲,嗖兒——嗖兒,一隻燕子飛回來了,二一隻燕子也飛回來了,它們在屋子上盤旋了幾個回合,大概是看看屋子裡來的新鄰居有沒有善意,末了,嘰嘰的說著什麼,—前一後的回到它們的窩裡,它們不時把頭伸出窩門口探探,小眼睛滴溜溜裡外掃著。我笑說你們看爸的話說的準不準?二丫不解的問:那這家燕子怎麼只有兩個呢?我說傻孩子,這兩隻燕子是這家的家長嘛,這個家何止它倆,也會許有好幾個它們的兒女,它們的兒女在這窩裡生的,又在這窩裡被餵養大的。可大了就都遠離開了它們,它們有它們混生活的本能,它們也必將會成了對兒,它們也必然會在另一個地方築起和這老窩一樣的家,它們可能正在孕育著屬於它們的幼兒幼女,它們可能正在漫漫體會這種成就感,正在琢磨不久的將來也非得象它們的爸媽樣,孤獨卻又幸福的固守這個空巢。這就是春天它們就要北飛的理由,這就是它們天矇矇亮就沒了睡意而嘰嘰啾啾商討新—天的計劃,再迫不及待的一個勁兒探頭看天色的動力。呵呵,昨天來店購廚具的剛初來乍到的川兄川妹,你們不就象這北飛的燕子嗎?這廚具不就是築巢時所需的燕泥嗎?你們在你們的鴿子窩般的租屋裡,一定也是天矇矇亮就放下甜甜的睡夢,你揣她—腳,她擰你—下,互相趕走睡意,繼而呱呱噠噠商量著新—天的工作和生活。啊呀,怎麼光著屁股腆子去探頭看窗外的天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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