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野戰救護所被敵人偷襲,危在旦夕…春33

這突然的槍聲從野戰救護所的後方傳來,也就是救護所的北面。聞著槍聲林雪全身一緊繃,從坐著休息的地上快速站起身,右手拎著SVD狙擊槍,面向北方觀察並思索著。說是觀察其實啥也瞧不見,昏暗的夜色中最多看到遠處一些山峰的暗影。四周坐在地上休息的民工,也有不少被驚到站起身觀望的。林雪知道北面是37師指揮連三排的防區,越軍發動的夜襲,應該被三排的暗哨發現。從槍聲林雪分析越軍偷襲的人數不多,可是野戰救護所禁不起一名越軍的襲擊。

37師指揮連三排配備一臺884連排戰術電臺,野戰救護所各個固定火力點收到了三排的呼叫,幾處的高射機槍開始火力支援。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這是救護所東西兩側高射機槍的火力支援。高射機槍射出的子彈不是普通彈,是曳光彈。曳光彈的主要作用提示修正彈道和明示目標所在的區域點,曳光彈射出槍口以後一般在八十到百米左右開始發光,這樣發射曳光彈的具體火力點不易尋找。正常四顆普通彈加一顆曳光彈,有三種光亮度。救護所東西高機連射出的曳光彈是微亮型。

林雪對野戰救護所的四周地勢有所瞭解,看到曳光彈的指示,他不加思索地向著東北方向跑去,因為夜黑再加上小腿傷痛,他跑的並不快,準確地說是快走。對於周邊的地形地貌,林雪在野戰救護所的平時早有觀察研究,這是林雪在戰場上必做的功課。

很快,林雪來到野戰救護所東北角的一個坡度高於帳篷的地點,坡下二十來米就是18和19號帳篷。他曾經見過指揮連三排的戰士在這一帶交接崗。林雪必須先跟崗哨打個招呼,他聲音不大也不小,邊放慢腳步邊說:“我是救護所護士助理林雪,今晚的口令我不知道,現在崗上的是三排的哪個戰士?”

沒有任何回應。林雪知道對方在思考真假,這名暗哨應該發現他從救護所的帳篷地帶爬上來,他繼續:“我的領導是沙冰副院長和沈政委,我是來幫忙的。你們排長我見過,是個大個兒,東北口音。”

“別喊了,再把敵人招來。”

林雪聽著聲音感覺哨兵在他頭頂,正準備抬頭,上面的聲音已經壓下來:“我在你上面,你不要亂跑,就地隱蔽,警惕四周,遇敵情不要慌,以我為主。”這個暗崗位置安排在樹叉上,是換崗時用繩子把哨兵拉上去的。

哨兵聽到護士助理,那就如同連隊裡的衛生員,衛生員會打什麼仗呢?這名哨兵把林雪當成了新兵,安排他為加強哨。既然哨兵說出以他為主,這便有保護林雪這個新兵的意思。

林雪苦笑不得,但這些都無關緊要,敵情最重要。

林雪站的坡度已經能夠瞭望四周,哨兵在樹上他在樹下,林雪緊靠著大樹,他舉起SVD狙擊槍,順著曳光彈的方向瞄去,一片黑暗啥也看不到。他忽然反應過來,夜視鏡的電池開關在瞄準鏡的左側,他從容地用左手將開關撥開,再次用夜視瞄準鏡觀察著離他一百五十多米的地方。

高機連的高射機槍依然在射擊著。順著曳光彈的方向觀察,林雪在夜視瞄準鏡中發現有個越軍蹲著並躲在一顆粗壯的椰子樹後露出一些身體,林雪前後左右移動著夜視瞄準鏡,已經發現了那一帶椰林樹周圍,遠近有五名越軍。他們相互不遠地聚在一起,明顯是準備衝鋒突襲,只是被解放軍暗哨發現鳴槍示警,又被高射機槍的火力壓制,這幾名越軍更沒想到後勤野戰醫院還暗藏著神槍手。這些越軍沒有開槍還擊,因為槍口噴出的火舌更加明確他們的位置,只能就地隱蔽等待著見機行事。高射機槍射出的子彈沒有給越軍造成什麼傷亡,但越軍被壓制的不能隨意移動和變換隱蔽點。高射機槍發出的曳光彈提示著越軍的隱蔽範圍點,37師的增援部隊搜索著已經在靠近中。

時不我待,林雪靠在樹邊,站姿舉槍瞄準前方,右手食指扣動了SVD狙擊槍的扳機。

“砰、砰,砰、砰、砰。”在八秒之內林雪彈無虛發地完成了狙擊,這幾個隱蔽的越軍如待宰的羔羊全部了賬,他用五顆子彈消除了野戰救護所的危機。

這時樹叉上傳來暗哨心急火燎而且聽上去明顯是壓著嗓音的叫聲:“你他媽瘋了,打什麼槍啊!你叫啥?別讓老子擔責任呀。”

林雪聽到哨兵的叫罵聲,沒有受到干擾,他舉著槍繼續觀察著。

林雪通過夜視瞄準鏡發現37師的增援部隊,在快速地靠近越軍的隱蔽點。增援部隊通過884調頻電臺與野戰救護所四周的固定火力點保持著聯繫,當增援部隊快到達目的地時,高射機槍也配合著停止了射擊。

沒有槍聲的黑夜,讓人感到陰森森的,增援部隊已經在越軍隱蔽過的地點搜索,野戰救護所的四周已無任何異動,靜謐的夜表明偷襲的越軍已被林雪擊斃,再無其他越軍的蹤影。

敵情解除,林雪換好SVD狙擊槍的彈匣,背上槍一邊一瘸一拐地慢慢地走向小山坡下的野戰救護所,一邊放下兩個字給哨兵:“林雪。”

樹叉上隱蔽的哨兵有些迷糊,難道這個跟衛生員一樣的護士助理隨便放了幾槍就解決了敵襲?一大堆問號伴隨著哨兵變幻莫測的奇異面部表情,在哨兵的頭頂上漂浮著……

這一夜李東海、張君芳等醫護人員一直沒有閤眼,在槍聲中與死神賽跑。天亮以後,參加搶救的人員才各自找地方昏睡過去。被民工擔架抬過來的二十一名重傷員,沒有搶救過來的只有三人,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從後半夜到二十四號中午,林雪大約熟睡了九個小時,在他的行軍床上醒來後準備洗漱,站起身時卻感覺自己頭重腳輕。他又坐在了行軍床上,實在支撐不住,再次躺下。

林雪的肚子在咕咕地提示著自己的胃需要進食了,他嘴裡發乾很想喝些水。他睜著眼睛望著帳篷頂,頭腦有些眩暈的他估計自己發燒了。

“才聽說你小腿受傷了?”在林雪的眼前出現了張君芳溫柔關心的笑臉。

林雪無力回答,只是對著張君芳咧了咧嘴。

“現在好些嗎?”

林雪嘴裡乾燥,微動一下乾裂有些脫皮的嘴唇依然無力說話。

張君芳覺得林雪與平時截然不同,眉間輕皺彎下腰伸出白皙的手摸了一下林雪的腦門,略帶憂傷地輕聲責怪:“怎麼還發熱呢。”

“水…搞點。”林雪挺費勁地在乾渴的喉嚨裡發出幾個字。

“躺著別動,我馬上就來。”張君芳說完帶著雪花膏的淡香離開了林雪的視線。

窗間過馬,稍縱一刻張君芳手拿換藥托盤與一名拿著輸液吊袋的衛生員來到林雪的行軍床邊。

張君芳利索地幫著林雪更換小腿部的紗布,衛生員熟練地給林雪輸液,張君芳又給林雪打了退燒針。輸液、換藥和打針後衛生員先行離去,張君芳仰面看了一下輸液袋,調整一下滴液的速度,從口袋裡拿出一袋25%葡萄糖補充液,拿剪刀剪掉袋子角,蹲下身放到林雪的嘴唇邊溫柔地說:“喝點葡萄糖水補充一下。”

林雪吸了一口葡萄糖補充液,25%的葡萄糖水不是很甜,很久沒有喝過糖水的他,一口下肚頓時想起了小時候,媽媽時常給客人喝的搪瓷茶杯裡放兩大勺綿白糖的情景。

林雪看著眼前像媽媽一樣喂他喝水的張君芳,他的眼眶溼潤了。

二月二十四日晚上七點四十分,13軍37師和昆明軍區獨立坦克團二、三營的坦克部隊和部分火炮群已經推進到朗頓,距離越南西北重鎮柑塘市僅一步之遙。

越南人民軍第二軍區所屬345師駐守老街、柑塘一帶。越軍345師師長梅榮蘭直到解放軍13軍37師的部隊打到朗頓,才幡然醒悟。原本梅榮蘭和他的345師參謀部認為解放軍不會打到柑塘,準確地說不會這麼快突破越軍設置的各種阻擋陣地和正規軍地方武裝以及民軍的聯合頑強抵抗。在他想來就紅河一線的邊境防禦陣地,沒有十天半個月的別想啃下來,而且越西北是越共老根據地,越共在老區的群眾基礎牢固,加上正規軍、地方武裝和民軍組成的三結合,解放軍不會輕鬆戰勝,不可能在一個星期內進攻到柑塘。不但345師梅榮蘭和他的參謀們這麼想,其實整個越共中央到地方,自從美國在越南撤軍的那一刻起,都認為越南人民軍的軍事力量已經世界第三。夜郎自大之時,全世界都不在話下。

二十五日早上七點,林雪高燒已退,低燒還會持續幾日。夜間張君芳來過多次,林雪是她喜歡的人,對此張君芳義不容辭,這點辛苦又算如何。

大約七點十林雪被幾個男衛生員的談話聲喚醒。

“今天37師各團要對柑塘市發起聯合清剿。”

“聽說右邊的38師已經切斷了猴子的退路,那邊的磷礦也會拿下。”

“早上會有大批傷員轉回國,沈政委讓我跟車到河口。”

“哎,你回來的時候幫我搞點大蒜頭,這幾天想瘋了。”

“我哪有時間上街採購,到了火車站放下傷員就回頭了。”

“跟車站的工人師傅買點,給你一毛錢想想辦法搞幾頭。咱山東人離不開。”

“我缺你這一角錢?到時幫你問問吧。”

“沙副院長說根據戰況,要組織一線救護隊隨著進攻部隊同行,男衛生員都要去,還有李醫生謝醫生。”

“誰說就男的,方護士長和張護士也隨隊。”

“走吧,要集合宣佈名單了。”

幾個衛生員一邊聊著一邊揹著各自的急救箱走出了帳篷。

不一會,一名出了帳篷的衛生員又急忙返回,跑到林雪的行軍床邊喘著氣說:“差點忘了,沈政委要我告訴你,你有腿傷又發燒不讓你參加急救隊,要你臥床休息。”

這名衛生員對著林雪豎起大拇指,笑著說:“你真牛,政委對大家說昨晚你一人遠距離幹掉五個越軍特工,確保了大家的安全,還說要給你報功呢。好好休息吧神槍手,我走啦。”

(長篇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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