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風雨,忘不了的“忘不了”

散步回來,先生看到昨天發的為愛奔波兩萬裡的文章,問我:你還記得“忘不了”的事嗎?

記得!怎能不記得!“忘不了”,怎能忘得了?!

先生在還沒成為我的老公之前,沒有多少暖心的故事。有的也是晚叛逆——當時感覺虐心現在回憶好玩的過去。

我們結婚後,先生就成了我的先生,我們一起脫產去進修。

那一夜的風雨,忘不了的“忘不了”


家裡經濟條件不好,我們的婚禮簡單到只是雙方親戚一起吃頓飯。吃飯的理由是,我倆結婚了,大家成了親戚,萬一日後路上不小心撞到了,可別不知是姻親,傷了和氣。

說婚禮的簡單,新娘和新郎連新衣都沒有買。那天下雨,有點涼,我穿了一件灰色的襯衫,先生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我的是長袖,先生的是短袖。

要舉辦婚禮酒席前,我和先生進了一趟城,去買衣服。

當時我們的思想裡,沒有生活需要儀式感之類的意識,沒有一輩子可能就是唯一的一次婚禮,能折騰就折騰一回的想法。

那一夜的風雨,忘不了的“忘不了”


逛了好多店,我倆最中意的是“忘不了”專賣店裡的一套衣服。可是看看價格標籤,終究沒捨得買。

忘不了——湖南的一個知名服裝品牌!

結完婚,我和先生一起去進修。我們是借了學費去的。

因為已經結了婚,是合法夫妻,按學校的規定,經過申請,夫妻可以在外租房居住。

我們租了房子,自己做飯。

那時的我啥都不會,記憶裡最深的就是,週末我們出去逛了回來,買了米呀菜呀之類的一大堆東西,先生騎著自行車馱著我,我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坐在自行車後座。

那一夜的風雨,忘不了的“忘不了”


我們回去常常晚了,先生餓著肚子,在校園裡的上坡路上扭著S型奮力踩車。我常常不忍心要求下來走,先生不同意。

那輛買來時就已經不知道是經過幾手的破舊自行車,先生馱著我騎了一年。現在回憶起來,好在那時自己並不胖,不然先生不知道要多出幾身汗。

嫁給先生時,我基本上是生活白痴,唯一會做的就是洗個菜,煮個飯也是常常焦。做飯菜自然就是先生的活。

因為經濟拮据,先生下課後去外面做家教,補貼我們平時的費用。我常常在租房裡坐等先生回來煮菜。

當時用的是煤爐,煤火經常熄掉,因為我不懂關爐火的技巧。

那一夜的風雨,忘不了的“忘不了”


我不會生火,先生不回,我家的火爐就是冷的。好在後來租住的那家老闆娘很熱情,我才得以解決了經常熄火的困難——跟老闆娘換燃燒的煤球。

等到後來終於用上電磁爐,我的心裡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總是熄火的歷史了。

先生做完家教回來一般都比較晚了,他餓著肚子回家做菜,並不抱怨或指責我。

也是後來,我開始試著炒個雞蛋什麼的,我們吃得很香。

給別人做家教並不依照天氣情況決定去或不去,必須風雨無阻。

有次下大雨,先生騎著舊自行車出門,一會就回來了。我正意外,先生說:雨太大了,出門就把衣服淋透了,回來換衣服。

換好衣服後,先生再次出了門。

那一夜的風雨,忘不了的“忘不了”


那一晚,我在房間裡左等右等不見老公回來,要是平時,這個點早已經回來了呀。

外面下著雨,我滿是擔心。沒有聯繫工具,雖然怕黑,我還是摸著去敲了一個住在我們附近的同學的玻璃。

同學已經睡了,打了電話,隔著窗戶告訴我,先生已在回來的路上,快到了。

我折回房間,等我半個多小時後看到先生時,心裡辣辣地痛。

先生兩個膝蓋全部摔破了,血淋淋地,破了的膝蓋上全是泥土,雨水和血水一起往下流。

先生裝做不怎麼痛的樣子,告訴我雨下得大,車騎得快,路上有泥,摔倒了。好在是在回來的路上,不然課就沒法去上了。

那一夜的風雨,忘不了的“忘不了”


先生穿的是一條淺白色的新褲子——我們到了長沙後買的一條打折的“忘不了”。這一摔,褲子全破了。

儘管經濟上困難,先生從不讓我出去做家教。前年國慶我們回老家,返回時我們帶女兒去了橘子洲頭。

我們走過湘江大橋,十月的夜,依然感覺涼風刺骨,風呼呼地,走在上面有些困難。

難以想象,當時深冬的深夜裡,老公一晚晚騎著那輛破自行車怎樣辛苦地來來去去騎過大橋。

當時年輕稚嫩的我並沒有多少體諒過老公的辛苦和不易。前年從橋上走過後,我心裡滿是內疚:當年的自己怎麼就不想著自己也去分擔呢,所有苦的累的老公一人擔著。

那一夜的風雨,忘不了的“忘不了”


這些年,先生一直都是挑起家庭重擔的勇士!

去年暑假,結婚15週年,我和先生領著孩子,重回當年我們進修的地方重溫記憶。我們去了當時長沙最好的平和堂,先生買了一條顏色近似當年破了的“忘不了”。

有些人,有些事,經歷了,就再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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