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攀:想做好投資,要先學會“反人性”

由於投資與我們的自身利益密切相關,所以人性的弱點就會在投資過程中暴露無遺。

為了使投資卓有成效,投資者不但要認清人性的各種弱點,同時還要想辦法克服這些弱點。很多時候,投資者的決策是正確的,計劃也是完美的,但最後結果卻仍然是失敗的。

儘管我們知道很多次失敗不過是人性的弱點所致,儘管我們知道要儘可能地克服人性的弱點,要避免這些弱點影響到我們的投資行為,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本文通過三個真實的故事,去體驗人性在投資中所起的重要作用。

郭攀:想做好投資,要先學會“反人性”

“宏觀經濟學之父”——凱恩斯

約翰·梅納德·凱恩斯是英國經濟學家,因開創了經濟學的“凱恩斯革命”而著稱於世,被後人稱為“宏觀經濟學之父”。

凱恩斯不僅在經濟學領域有著崇高的學術地位,而且對投資有著深刻的見解和成就。他的投資才能,可以從位於劍橋大學國王學院的切斯特基金業績記錄中找到直接佐證:

從1927年到他去世,凱恩斯一直是切斯特基金的唯一負責人,在他管理的18年間,切斯特基金取得了平均年回報率13.2%的成績,而同期英國股市停留在持續低迷的狀態,年平均回報率為-0.5%。

1938年,凱恩斯在一封致劍橋大學國王學院財產委員會的備忘錄中,總結了自己的投資生涯和經驗:“事實上,我從以上經歷接受的主要教訓,與我20年前開始時相信的正好相反。當時我第一次建議學院投資普通股,我相信可以採用當時被稱為信用週期的策略獲利,即蕭條時持有股票,繁榮時售出。我們在價格大跌時購買了一些股票,這一點相當成功。然而,我們卻沒能較好地在不同週期階段,利用有規律的市場變動來買賣股票。這些短期的股票下跌,以及沒能有效利用市場波動,並沒有影響最終成功的投資效果。”

他備忘錄中說的“20年前開始時相信的”具體指什麼?

《凱恩斯傳》中寫道:“20世紀20年代,他把自己看成是一個科學的‘賭客’,他在期貨和貨幣上進行投資,想按照經濟週期來玩一把,這是他相信‘預測’的高峰期,他認為可以通過預測短期變化規律成為市場贏家。”然而,他一生經歷了兩次失敗的投資:第一次是1920年的貨幣投資,先是賺得盆滿缽滿,後因為自信過度、槓桿過度,毀於一旦;第二次是1927年,他利用豐富的概率分析工具,做多大宗商品,後來遇到金融危機,資產嚴重縮水。

凱恩斯對於投資本質有著深刻的理解,他說過很多投資警句,比如:

“市場保持非理性狀態的時間可能比你保持不破產的時間更長。”

“人的壽命有限,人性總是速效的,所以人們對快速致富有著特殊的興趣。”

他對市場有獨特的見解,隨著年齡增長,見地日益精闢。

正如我們當中的許多人一樣,他在投資中犯過無數錯誤,但與大部分人不同的是,他犯下的錯誤反而讓他變得更加明智,甚至在一些差的行業也能盈利,這一點在歷史上尤其引人注目。

郭攀:想做好投資,要先學會“反人性”

“行為經濟學之父”——塞勒

2017年,諾貝爾經濟學獎授予被稱為“行為經濟學之父”的芝加哥大學教授理查德·塞勒,以表彰他在行為經濟學領域做出的貢獻。在理論研究上,他對反常行為、經濟人假設、稟賦效應、跨期選擇、心理賬戶和股票市場均做出重大貢獻。在實際應用上,他通過助推思想和選擇設計來分析和解釋了消費者行為,以及包括社會福利政策和儲蓄投資研究在內的政府政策行為。

1993年,塞勒和合夥人創立了基於行為金融學理論的基金公司,專注於美國小企業股。公司的核心理念是“投資者都會犯錯,公司的目的就是找出這些錯誤”。在公司簡介中,還引用了塞勒曾客串出演電影《大空頭》時的一句臺詞:“把人想象成以邏輯指導行為的動物,實在是瘋狂之舉。”公司替摩根管理的一隻基金undiscovered managers behavioral value fund過去10年的年化收益率為12.63%(截至2019年),在同類別基金中排名第二,晨星評級為最高五星評級。

塞勒的學術觀點是:完全理性的人不可能存在,人們在現實生活中的各種經濟行為必然會受到各種“非理性”的影響。很多從傳統經濟學角度看是“錯誤”的行為,經常被忽視,但往往正是這些行為導致了那些“看起來很美”的決策最終失效乃至釀成惡果。

郭攀:想做好投資,要先學會“反人性”

百科全書式“全才”——牛頓

牛頓是百科全書式的“全才”,他發現了力學三大定律,他和萊布尼茨分享發展了微積分,他提出了金本位制度,等等。就是這麼優秀的人,卻在“南海泡沫”事件中虧損累累。“南海泡沫”事件,發生在1720年春天到秋天之間,脫離常規的投資狂潮引發的股價暴漲暴跌,以及後來的大混亂。

1720年,南海公司承諾接收全部國債。作為交易條件,政府要逐年向公司償還,公司允許客戶以分期付款的方式(第一年僅需支付10%的價款)來購買公司的新股票。2月2日,英國下議院接受了南海公司的交易,南海公司的股票立即從每股129英鎊跳升到每股160英鎊。當上議院也通過議案時,股票價格上漲為每股390英鎊。

投資者趨之若鶩,其中包括半數以上的參眾議員,就連國王也禁不住誘惑,認購了價值10萬英鎊的股票。由於購買踴躍,股票供不應求,公司股票價格從1月的每股128英鎊上升到7月的每股1000英鎊以上,6個月漲幅高達700%。

1720年4月20日,牛頓賣出了所持的英國南海公司股票,獲利7000英鎊,但他之後又買回了南海股票。隨著“南海泡沫”破滅,牛頓和普通投機者的表現一樣,虧損累累。他最後總結說:“我能計算出天體運行的軌跡,卻難以預料到人類如此瘋狂。”

有人這樣描述那場瘋狂的投資浪潮:政治家忘記了政治,律師也不打官司,醫生把病人放在一邊,店主讓自己的店鋪關門歇業,牧師放下聖經離開神壇,就連深居簡出的貴婦都放下高傲和虛榮,所有人都來到市場搶購南海公司股票,只盼著股價飛漲後出手大賺一筆。

然而,泡沫刺破後,這場危機引發了大混亂,對英國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包括經濟也包括政治。“南海泡沫”事件至今仍然是後人研究的一個重要反例,從中人們獲得了不少經驗教訓。


總 結

從本質上說,人的需求就三類:第一類是貪婪,以求生存;第二類是追求認同度,以求從眾;第三類是消除焦慮,以達到鎮靜安神的效果。

然而,投資的發生是因為買賣雙方的認同度同時上升,以追求認同度的最大化,這就是人的本性。因此,想要做好投資,就要了解人性,要利用人性弱點,進行“反人性”操作,在人性的博弈中勝出。

也就是說,當別人下不了手止損時,你要做到堅決止損;當別人逆勢抗單時,你要順勢而為;當別人做夢暴富時,你要穩紮穩打;當別人急躁不安時,你要沉著冷靜……

當然,做到“反人性”確實比較難。

曾國藩曾說:“天下事,未有不由艱苦中得來而可久可大者也。”只要堅持每天深度反省,把自己的弱點找出來,用心去改正,即便做不到完全理性,至少可以無限接近於理性。

正如芒格所說:“你必須用心、努力去做到理性,你必須重視、在意理性。”如果你自己都不在乎,就不會努力去做到理性,那你可能就一輩子不理性,最後必然會承受糟糕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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