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一手閒書,靜坐聽春雨

時至四月,我所在的雲貴高原,天氣依舊燥熱,幾日前,打電話給身在鄉下的母親,問老家有沒有下雨,母親說:“下什麼雨喲!一直都是火爆晴天的。”母親在鄉下,一直守著那幾畝地,每年春天,種點玉米、洋芋等農作物,往年還要栽點菸草,那時候一家的經濟來源就全靠玉米和菸草。從農村走出來的孩子,對家鄉都有一種難於割捨的特殊情感,雖然身在外地,心卻一直和家鄉的一磚一瓦牽連在一起。

捧一手閒書,靜坐聽春雨

三月,桃花開放的日子,鄉下的農人,已經開始依時勞作,不管天是否下雨,莊稼都要種下去。農民靠天吃飯的日子持續了上千年,每有天災,這一年的收成就沒了,玉米開始從土裡冒出來,雖然鋪上了地膜,但天上的太陽依然火辣辣的,田裡的玉米葉子因為缺水而微卷。田間地裡的各色莊稼和我們一樣盼著一場甘霖。

約莫清明過後,天色時有烏雲密佈,可就是不下雨,當地雖有或多或少進行人工降雨,可那點雨,依然不足與解決這乾渴的大地之需。陰晴不定的天氣持續了好幾天,今早漫天烏雲,東邊天色微亮,太陽躲在烏雲裡,看樣子今兒又是一個陰天。坐在窗前讀著三國,忽然,幾許水滴落在書上,我看向地面,稀稀疏疏的水滴落下來,下雨了,雨很小,沒有書裡描寫的那樣,伴著滴答滴答的聲音。我辦公的地方,離市區兩公里左右的山上,在這裡,極目遠眺,能看到霧濛濛的遠山,城市的景色盡收眼底。

捧一手閒書,靜坐聽春雨

雨漸漸大了,空氣裡撲面而來的是泥土的清香,還伴隨著微微的花香,深吸一口,閉上雙眼,腦海裡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滿足感。天空揮灑的雨滴,像細細的青紗帳,從天幕垂垂而下,搬來小凳,靠在窗邊,靜靜地傾聽這雨的節奏和旋律。雲貴高原的雨,除了夏天能緩解炎熱,其他季節的雨,每下一場,彷彿冬天降臨,一雨成冬,那種冷,仿若潑了冰水一般。

雨停了,出門遠眺,四下望去,在那一列一列的山脈之間,鄉村、田野、城鎮之間乳白色的雲霧繚繞在巍巍群山的頂端,那些山頭在這新雨後,在這朦朦朧朧霧罩下,形似一朵半開半合的蓮花。雲貴高原的雨不同於江南的雨,江南的雨細膩多情,江南的雨如同一曲揚州小調,小巷、油紙傘,多情的人兒在這江南的雨中,多少帶有一種悽豔的味道;雲貴高原的雨不同於北國的雨,北國的雨粗狂、奔放、悲壯,沒有江南那麼浪漫、多情;雲貴高原的雨帶著朦朧的美,在那雲霧繚繞的群山,你看不到真實的那一面,你只能在朦朦朧朧之間加以想象。

捧一手閒書,靜坐聽春雨

春天播下的種子,已經萌芽生長的莊稼,在這一場雨後,活力張揚,迸發向上。春雨貴如油,這如油的春雨,姍姍來遲,山間的桃花早已凋零,金黃色的油菜花已經開始結起了種子,樹木的嫩芽早已長得深綠,田間缺水葉子微卷的玉米,生長緩慢。但遲來的春雨終究還是來了,一切的等待雖然漫長了點,但都是值得的。

時代興衰,多少樓臺煙雨中。雨,是純淨的,是多少文人墨客下的常客,那獨望天涯的詩人,總能透過雨線制就的簾子,將詩意的觸角延伸到天涯海角,於是揮就出一篇篇、一首首優美的、淒涼的與雨有關的文章、詩詞。

捧一手閒書,靜坐聽春雨

而今的雨天,已經少了那種詩意的美感,工業的發展,滿目的煙塵飛揚,大地上滴落的雨滴,帶著酸苦,像極了那黑惡的勢力,染指著這片乾淨、純潔的大地。那些久遠的詩意,早就被這大煙囪裡的滾滾濃煙給吞噬的不見了蹤影。而今的作家筆下,再也寫不出那帶著朦朧浪漫的詩雨,金錢名利燻黑了這些文人的腦子和手裡的筆桿子,中國大地剛剛經歷了一場“狂風暴雨”,在這場“風雨”之下,就有那麼幾個小眾作家,把她腦子裡的黑暗,通過日記展現在大眾面前,在她的眼裡,這場“風雨”是她筆下寫過的最驚人的美妙,既博來了關注,又當了一次網紅,但也免不了一場口誅筆伐。

捧一手閒書,靜坐聽春雨

雨過天晴,重見光明。久旱逢甘霖,春回萬物生。沒有人喜歡連綿不斷的雨天,也沒有人喜歡漫長的冬天,無論喜不喜歡,它們都是生活的點綴,因為萬物生長,需天時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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