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崗 愛 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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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疫情過後,也將我這個老辦公室也轉入了失業的苦海中,為了不讓妻子的擔心。我仍然每天堅持早出晚歸,瞞著妻子翻遍了網上所有招聘信息,四處求職。

一天上午,我走進了一家建築公司,負責接待的是一位清純可愛的漂亮女孩,吹彈可破的俏臉上,一雙會說話的眸子,眨巴著望著我,一下子,讓我有點尷尬。她回過神來,便自顧的翻起了我準備的入職自薦材料,我自信,憑我工程監理工程師的帕斯,找份工作應該不難。等了大約一個小時,經理才通知我進去。簡單的詢問和交流後,他對我說:“你先回去吧,容我再考慮考慮。”

隨後的一個星期,我仍然東奔西跑,仍四處碰壁。心想,真沒有不長眼的老闆嗎?卻沒想到災情的影響的如此嚴重,許多小公司紛紛關門,許多企業訂單不足嗷嗷待哺,因此想找一個合適的工作,確實不易。

忍受著無數冷遇和白眼,就在我絕望的時候,那個建築公司老闆忽然給我打來了電話,叫我馬上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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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日一早,我一踏進公司的大門,就看見那個清純可愛的漂亮女孩,站在大廳微笑的看著我,我朗聲向她問了聲好。因工作關係接觸較多,漸漸地與她熟了起來。她叫周宇,大夥親切地叫他小貓兒,是老闆夫人的親侄女,聽說我被錄用,還是她從中斡旋幫了大忙了。

由於我過去的工作經驗積累,加之刻苦用心,很快成了公司的骨幹,不久經理提拔我為裝修部經理,委以重任。升職通知公佈的那天下午下班,我正準備回家,小貓兒卻來到我辦公室,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以你想宰你,怕你工資經不住,現在你漲工資了,不宰白不宰,說吧,想到哪兒挨宰?”

“去吃公安火鍋怎麼樣,我去通知其他同事一起去?”

“不行”。我話音未落,她就打斷了。“今天只許你請我一個人,否則你沒有誠意。”看著她透著率真且任性刁蠻的樣子,我不忍拒絕。只好說:“那、那好吧,咱們去秀玉吧。”我尋思,聽說女孩都愛去秀玉喝茶。“好,晚上8點不見不散。”小貓兒開心的一蹦一跳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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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裡,妻子已經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慶祝我升職。本想告訴她小貓兒的事,可話到嘴邊卻臨時變了“同事們和我約好了,去公安火鍋為我慶祝”。妻子“嗯”了一聲,什麼也沒有問,只是體貼的叮囑說:“別喝得太多,早點回來。”他的溫存與信任,使我心中有了一種犯罪感。

來到秀玉,還不到8點,此刻小貓兒已經坐在一張擺在燭臺桌邊等我。溫柔的燭光照的俊俏的臉蛋兒,格外的楚楚動人,明媚閃亮的眼睛裡寫滿了難以言表的情味。

整個晚上,她都不斷地絮絮叨叨瞭解我小學到大學畢業,直到下崗的經歷,然而瞭解最多的還是關於我妻子的。於是告訴她妻子是我大學時的同學,本來以她的條件,本可以找個門當戶對的城市男孩,

可她偏偏喜歡上了來自大山溝里長大的我。我嘮嘮叨叨地對小貓兒說起了我和妻子經歷的坎坷辛酸,溫馨而又浪漫,小貓兒靜靜的聽著,不停的為我斟滿的一杯又一杯的清茶。

打這以後,每每見到小貓兒,我總是下意識地避開她,而她卻是渾然不覺,有事沒事的總愛往我辦公室裡跑。我很委婉的提示她,要注意影響時,她卻說:“沒事兒,嘴長在人家身上,管他呢!”一臉的滿不在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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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週後的一天,我正在工地驗收工程。小貓兒居然來了,她趁沒人注意,玩味一笑說:“人家有十幾天沒看見你了,想你,就來了。”她的笑容水汪汪的,目光中也藏著羞澀的幽怨。是水汪汪的,我不忍直視,忙轉過臉去,左右環顧,見沒人注意才放下心來,後來她讓我陪她四處轉悠。忽然,她指著高架吊車,興奮的說要上去坐一坐,我著實被她嚇了一跳,連忙制止。她卻執意要去坐,還直接去找基建部的負責人,並要我陪。

樓高15層,吊車架要比樓高還高出了許多,吊車一啟動,小貓兒俏臉便開始變得煞白,吊車飄飄蕩蕩的慢慢升起,升得越高,擺動的幅度也就越大,而且吊索還不時的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連我都經不住有些目眩心跳起來。這時,小貓兒嚇得從後面緊緊的抱著我,兩隻胳膊箍得我喘不過氣來。

此刻正值初夏,我們倆都穿得很單薄,在急促的心跳中,我的背脊樑清晰地感受到,她香揉飽滿的擠壓,我的心跳得更加急速了。

終於,吊車開始下降,但隨著離地面越來越近,她卻將我抱得更緊了,忽地,我心底突然感到一陣刺痛。我在這樣肌膚相親的一瞬間,明白了小貓兒要堅持上吊車的良苦用心,她如此鋌而走險,其實是為了一次危險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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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回身,一把將小貓兒摟進懷裡,她將臉埋在我的胸前,我聽到了她壓抑不住的哭聲。

違規上吊車被人通報給了老闆,老闆暴怒要炒掉我。因為不願意讓妻子看到我一臉沮喪,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小酒館喝酒。直到心情平靜下來,我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家中。

妻子一見面就告訴我:“老公,你要是再早幾分鐘回來就好了,你有幾個同事來找你,剛走沒多久。”“同事,姓什麼?”我十分的緊張。“她只是說她叫小貓兒,是個挺漂亮的小姑娘。她很喜歡的孩子,臨走還要走了咱們的兒子的一幅畫呢。”妻子笑著說。好在妻子說小貓兒只是路過,隨便坐坐,什麼也沒說就走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我想著是假裝去上班呢,還是跟妻子說我今天請假休息一下?正糾結的時候,公司人事部打電話通知我,說老闆要見我。

來到公司,老闆委婉地說:“想同你商量一下,公司在開發區成立了一個分公司,我覺得沒有人比你更合適,做這個分部的經理,你願意再次同我合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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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考慮以如何措辭拒絕,老闆彷彿看穿了我的心事,他拍拍,我的肩膀說:“成熟的人應該是不會隨便賭氣的,不然,你怎麼向老婆的交代呢?”他話中有話,我不由楞住了。他繼續說:“昨天小貓兒來找我了,已經把什麼事情的原委都告訴我。原來你老婆還不知道你到處應聘的事兒,以為你是被我請進公司的?一個能忍下所有委屈,卻把老婆保護好好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一個花心的人。”

有什麼人比自己被別人理解並尊重,更令一個男人感動和欣慰呢?

晚上,老闆請客唱卡拉OK,燈紅酒綠,輕歌曼舞之際,同事們不斷地向我舉杯祝賀。小貓兒站在人群后面笑著,可是笑容裡分明藏著一種說不出的寂寞。我走上前邀請她跳舞,委婉地問她:“聽說昨天你駕臨寒舍,怎麼了,替老闆慰問員工嗎?”小貓兒搖搖頭,臉上再沒有以往的玩世不恭和滿不在乎,而是十分認真地說:“其實我昨天去你們家,本來是想找你老婆攤牌的。可是我去了才知道,你妻子根本不知道你曾經失業的事,你一直把她保護得那麼好,好的讓我也不忍心去傷害她。我去的時候,她正在教你兒子畫畫,你兒子想畫“我的媽媽”,你妻子卻說:“媽媽有什麼好畫的?畫你爸爸吧。”她就那麼一句隨隨便便的話,昭示了你在她的心目中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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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我不禁感慨:“是的,我在老婆眼裡,打個噴嚏都是悅耳的。”

小貓兒若有所思的說:“你說得對,我對你只是喜歡,並不是愛。”話說到這時,小貓兒的眼眸閃爍了一下,似乎是淚水。

徬徨了許久的心一下子釋然了,我知道小貓兒已經在一個夜間成熟了許多。

坐在吧檯邊,我看見小貓兒在池中舞動的倩影,如同一條美麗活潑的熱帶魚兒,我真誠的祝福她。

別了,我的下崗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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