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範志輝
"三個多月沒有演出，對於普通音樂人來說幾乎是滅頂之災。"
身居武漢的音樂人馮翔對音樂先聲坦言道。他認為，對那些平時經濟狀況好的或者頭部的音樂人來說，影響雖然不大，但對主要靠演出賺生活費的音樂人來說，哪怕去做線上直播，沒有流量加持收益也並不樂觀。而自己的歌《漢陽門花園》似乎到處在使用，但收到的版權費也極少。
失去演出收入、版權和線上收益也跟不上，這是當下音樂人的普遍困境。但受疫情影響的，並不只是音樂人，還有整個線下演出產業鏈，演出主辦、唱片公司、場地方的生存境況同樣不樂觀，公司裁員、livehouse倒閉的消息也時有聽聞。在斷糧3個多月後，這些音樂公司、從業者和音樂人是如何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應對這次黑天鵝事件的，他們的命運又將如何改變？我們找了幾位一線從業者聊了聊。
線下演出行業的集體自救
早在2月7日，中國演出行業協會在行業倡議書中提到，據不完全統計，2020年1-3月，全國已取消或延期的演出近2萬場，直接票房損失已超過20億元。而這還只是一季度的預估損失，之前預計5月份恢復演出的預期現在看來並不現實，甚至要做好第三、四季度才有線下演出的準備，"如何活下去"成為了大多數演出公司、場地方、演出主辦的當務之急。
在《復工按下暫停鍵，演出報批遙遙無期，線下音樂路在何方？》中我們提到，從3月28日起，全國各地陸續下發通知要求線下娛樂場所暫停營業，而3月30日已經復工的杭州MAO和重慶堅果Livehouse也都被叫停。VOX主理人朱寧告訴音樂先聲，目前武漢還沒有任何復工消息，估計得五月中旬可能會有新進展，VOX的長沙店和重慶店五一會恢復酒吧區域的營業，但演出必須等到政府確切通知才行。
從行業自救的層面來看，自1月30日"音樂節RSS "在B站發起"臥室POGO音樂節"活動以來，摩登天空、太合音樂、SAG等內容方紛紛跟進，在B站、網易雲音樂、抖音、快手、唱吧等多個平臺推出了線上音樂會，形成了一定規模，也部分已經有了商業收益。
摩登天空副總裁沈玥對音樂先聲透露，"目前摩登天空的宅草莓第二季、摩登OK！等線上項目基本都有收入，音樂人也會相應地有一些收入。"而據音樂先聲瞭解，摩登旗下的"雲上小草莓""摩登收到！"等線上音樂會則分別與淘寶、京東合作，讓音樂人也做起了帶貨的嘗試。而"雲村臥室音樂節"開播數據顯示，2月85組音樂人參加的在線"雲演出"中，LOOK直播累計觀看人數超1600萬，累計觀看時長超2198萬分鍾，也拓展出冠名、植入等合作形式。
但需要注意的是，像獨立音樂人、小廠牌和場地方的線上直播變現依舊是靠著觀眾打賞，收入寥寥無幾。大家仍願意在線上嘗試的原因，用SCHOOL學校酒吧主理人劉非的話來說就是，"沒想要什麼語氣，反正要有點聲響"，但免費演出的問題並沒有解決。
圖注：攝影by陳帥
在採訪中，朱寧也向我們透露，目前VOX旗下廠牌的樂隊正在做一些周邊產品開發和售賣，比如最近VOX和Vans就合作了一款定製鞋子，且售賣效果還不錯。而音樂人葉凡為了增收，也開始接受出售一些自己的詞曲作品，在適當降低了給其他音樂人制作工作的費用。
可以看到，在疫情背景下，音樂行業雖然以集體自救的形式在線上、線下做了多種探索，也從互動形式、變現方式上做了不少嘗試，但如何讓大多數非頭部的音樂公司和音樂人從中獲得收入，這個問題並沒有得到很好解決。
音樂人自救找到出路了嗎？
在疫情肆虐全球的背景下，受到威脅的並不僅是中國，而是成為了全人類的時代災難，這一刻，人類命運其實是休慼與共的。而4月19日，Lady Gaga聯合世界衛生組織、世界公民公益組織共同策劃的《同一個世界：四海聚一家》（One World: Together at Home）慈善演唱會，就以全球百位明星參與演出的形式，向世界發出了用音樂改變世界的呼喚。最終，據世界公民組織消息，這場慈善演唱會共籌集1.279億美元，用於支持醫療工作者抗擊新冠疫情。
在"One World: Together at Home"慈善演唱會的第二天，由高曉松擔任總策劃，網易雲音樂和微博、大麥、蝦米音樂等聯合發起的"相信未來義演"也正式發起倡議，邀請國內音樂人一起舉辦一場義演，為中國各行各業的普通人歌唱，鼓勵大家復工復產、重新迎向未來。
據瞭解，目前太合音樂、摩登天空、少城時代、樂華娛樂、英皇娛樂、天娛傳媒、LIVE NATION、環球音樂、中國音數協唱工委、哇唧唧哇、華研國際、風華秋實、滾石唱片、索尼音樂、華納音樂等已加入發起音樂機構，騰訊音樂娛樂也後來加入發起單位，堪稱互聯網平臺最強聯合和華語樂壇天團的一次歷史性大聯合。截至4月25日最新公佈的陣容，已經有王菲、那英、老狼、鄭鈞、譚維維、吳亦凡、張藝興、周深等91組音樂人出現在義演陣容中，活動擬於近期舉行。
針對眾多非頭部的音樂公司和網易雲音樂最新公佈16萬已知的音樂人來說，在三個多月來的自救探索後，如何創收、增收也在行業創新中看到了新的可能。
近日，網易雲音樂、摩登天空、秀動等平臺都於近期開始宣佈嘗試音樂演出的直播付費。比如，4月27日，網易雲音樂率先發起"點亮現場行動"，宣佈全面開啟LIVE現場音樂扶持，除了全新上線專屬音樂人頻道，還首開音樂付費直播模式，且付費直播收入將100%給到音樂人。
4月30日，"點亮現場行動"公佈了首批嘉賓陣容，宮閣、鯨魚馬戲團、蘇紫旭&THE PARAMECIA、音墟+LIFE AWAITS等音樂人都已確定參演。同時，C-BLOCK、謝春花等頭部原創音樂人也將以"好友策劃系列"的形式參與其中。4月30日起，用戶可以在網易雲音樂搜索"點亮現場行動"預約相關演出直播，後續可通過網易雲音樂LOOK直播平臺觀看演出。
對於音樂演出直播付費的創新價值，網易雲音樂原創音樂部高級總監趙宗曾在採訪中表示，"這段時間的疫情打破了音樂人與直播的壁壘，成為音樂人與直播模式融合的起點，未來發展前景向好，甚至可能成為一部分音樂人的主要收入來源。"VOX主理人朱寧也表示，"如果通過科技和技術解決視覺和聽覺問題，收費也很合理，那就是對線下最好的補充，也有很好的傳播作用。"
從產業層面看，以"點亮現場行動"為代表的演出直播付費創新，也將在平臺採買、品牌贊助等B端付費基礎上，進一步拓展C端收入，讓更多處於中長尾的音樂人都有了從中獲得收益的可能，也就是"多數人的繁榮"，體現了音樂平臺的社會責任與擔當。
網易雲音樂率先開啟的音樂現場付費直播，將是一次具有標誌性意義行業探索，線上與線下融合共進，音樂人演出的線上商業化時代正式開啟。
同時，我們也看到，隨著疫情逐步得到控制，各地防疫政策也有所調整，線下音樂演出的情況也正在好轉。比如，北京市第96場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新聞發佈會就宣佈，自4月30日0時起，將北京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響應一級級別調整為二級，而據秀動網消息，部分城市已經可以做演出報批。
而網易雲音樂、摩登天空、秀動的這些嘗試，也讓我們看到了疫情之下演出行業的更多可能性。從最初小圈子的自娛自樂，到各音樂平臺、視頻平臺的陸續跟進，推出主題策劃，逐步走向規範化；從最初免費形式到後來的禮物打賞、音樂帶貨、付費直播，變現形式也更加多元化；從場景和演出品質上，也從音樂人的宅家直播慢慢走進livehouse、劇場，大大提升了樂迷的觀演體驗，實現了品質升級。
當然，儘管線下場景的觀演體驗不可替代，但我們也相信，疫情期間的這些嘗試也讓更多音樂公司和音樂人意識到線上的價值，成為線下演出的有益補充。隨著5G乃至VR技術的逐步成熟，線上線下也將在融合中持續發展，更多的可能性也將被打開。
排版 | 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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