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妍說著，轉過身看向楚慧道：“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就這麼順著江建坤的意思，淨身出戶？”
“……”楚慧沉默，因為她也不知道她該怎麼做，雖然說是打定了離婚的主意，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關妍看著楚慧的樣子嘆了口氣道：“慧慧，你是不是真的傻？離婚什麼都不要？放著我這麼一個王牌律師在這裡不用，自己在那兒胡思亂想？！”
楚慧聞言一愣，她怔怔的看著關妍，而後便聽得她道：“雖然說離婚的案子我做的不多，但是我怎麼也不會讓你吃虧不是？”
面對關妍的話，楚慧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是上前抱住關妍。
關妍手輕撫著楚慧的頭髮，眼中也是一片酸澀。
她心疼楚慧的傻，也心疼她的固執。
“對了，孩子怎麼辦？戶口登了麼？名字起了麼？”關妍放開楚慧，出聲問道。
楚慧聞言搖了搖頭，然後看著一旁睡著的孩子，咬了咬唇道：“我想讓孩子姓楚，跟我姓，江建坤不配做她的父親！”
關妍聞言點了點頭道：“可以。不過在起訴離婚之前，你得先有份工作，這樣在庭上，我才好幫你做辯護，要不然，對方就會以你沒有撫養能力的理由來駁回你撫養權的事情。”
“嗯，我約了以前劇團的負責人，明天見面聊聊再看。”楚慧點了點頭說道。
“那就行，時間不早了，你帶著孩子早點休息吧。”關妍起身揉了揉發酸的脖頸，然後道，“我這兒就是你家，想住到什麼時候就住到什麼時候，別有壓力。”
關妍的身影消失在臥室的陰影處，楚慧沉默的看著閉合的臥室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轉過身抱起孩子，起身回了次臥。
林城的天向來難測，明明昨天還是一片晴朗，一夜過去，便是黑雲壓頂。
楚慧站在窗前，看著陰鬱的天，只覺得有一股氣壓在心頭，下不去，上不來，憋悶得人喘不過氣。
但是即使如此，有些事還是要做的，而且是必須。
楚慧將孩子送去了醫院，請護士代為照顧，這才有時間來過來。
她站在劇場門前，一時之間竟然是有些踟躕。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楚慧？來了怎麼不進去？”
楚慧聞聲回身，看著走進的人，勾起一抹輕輕淺淺的笑容：“老師。”
她跟在那人身後走進了劇場，這個她曾經無比熟悉，如今卻莫名感到陌生的地方。
身前的女人是她的老師，也是這家劇場的負責人——林菀。
可以說，她是楚慧的授業恩師，也是楚慧舞蹈路上的奠基石。
“怎麼用空過來？”林菀倒了杯熱水，放在了楚慧面前，上下打量著她而後道：“孩子呢？怎麼沒抱過來？”
“孩子放在醫院了，早產，身體不大好。”楚慧解釋著，而後看著林菀，不知該如何開口。
林菀在劇場工作了這麼多年，眼睛自然是毒辣的很，更何況，她瞭解楚慧，如果她沒有事情，是不會過來的，畢竟她懷孕的時候，她曾說過很多不該說的話。
“在我面前就別裝樣子了，有什麼事情就說吧，能幫的，我自然會幫你。”
楚慧聞言先是沉默，詭異的靜謐纏繞在這對師徒之間，氣氛難受的緊。
“你和江建坤出事了？”
林菀的話一戳擊中，楚慧當時還有些怔愣，可是看著她瞭然的眼睛，也放棄了否認的想法。
她將手中沒有動過的熱水放回了桌子上，看著林菀，猛然跪在了地上。
“你這是做什麼？！”林菀倏然起身，作勢要將楚慧扶起來。
“老師，當初是我太任性，我也知道那時候我說過的話肯定傷到了您的心，如今你願意見我，我就很感恩了，但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求老師再幫我一次！”
楚慧說著，看著林菀，滿眼赤誠。
林菀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而後也放棄了讓她起來的意思：“你……想要回到劇場，繼續當舞蹈演員？”
聞言，楚慧的眼中閃過抹苦痛，她搖了搖頭道：“老師，我記得我剛剛來到這兒的時候，您就同我說過，這舞蹈演員看著光鮮亮麗，實則最吃苦。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不能有一分一秒的懈怠。可是我已經停了六個月，怎麼還敢說要當舞蹈演員？”
林菀看著這個自己曾經最得意的徒弟，嘆了口氣道：“那你找我是想要做什麼？”
“老師，現在的我雖然沒有辦法上臺，但是不代表我不能跳。我知道，劇場除了已經成型的舞蹈演員之外，還有一些正在學習中的人，我可以去做陪練！”楚慧說著，眼都不眨的看著林菀，其中盡是希冀。
林菀沒有立刻給出回答，只是看著她，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楚慧，你要知道，有些舞臺一旦離開就是一輩子，你真的想好了麼？哪怕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再登臺，只能淪為說不上名字的幕後！”
“……我不願意。”楚慧遲疑了一會兒，說出了心底真正的想法，心頭泛苦，“可是老師，有些事，不是不願意，就不做的。”
楚慧說著，林菀深深的看著她，而後淡聲道：“你起來吧，很抱歉，我不能留下你。”
楚慧聞言心頭一陣失望，但也僅此而已。
其實來之前，她就早有預料，依舊執拗不過是想讓自己死心。
“謝謝老師，我知道了。今天麻煩你了……”楚慧說著，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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