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無痕,真愛無聲;二十多年前,母親的一個決定,改變我一生

電影中有句臺詞:這世間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有人再為你負重前行。十八歲那年,我對這句話還懵懂無知;四十歲後,每每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我都忍不住淚目。。。。。。

我的喜訊

1998年,是我人生的一個轉折年。那一年,我考上了本省的一所大學,成為我們村學歷最高的一個人。

考上大學,不但給父母長了臉,還給學校爭了光。為此,學校的領導專門開車去我家送錄取通知書。走的時候,還在我家大門口放了一掛長長的鞭炮,以示慶祝。

那一天,村裡的男女老少把我家的大門圍個水洩不通,大娘大嬸、大伯大叔、與我同姓的、不同姓的,都來了。

村裡人說我爭氣,說我爸媽有福氣。還對自己的孩子說:“看,你麗姐多有本事,以後要向你麗姐一樣有出息,考個好大學。”

母親和父親忙著招呼學校的領導和左鄰右舍,滿臉的欣慰。

我想,那一天,應該是老爸、老媽大半輩子最驕傲的一天。

熱鬧過後,學校的領導走了,鄰居們也散了。老爸卻坐在大門口,吧嗒吧嗒地抽悶煙。

我知道,他在為我的學費發愁。

母親的堅持

那一年,我的學費1900元,住宿費600元,再加上書本費、學雜費,將近3000元。

然而,那時,家裡僅有700元!

老媽說,不行就把家裡的糧食賣了,還有那頭豬,也能賣幾百塊。

我知道,家裡的那頭豬重量還不夠,還不到賣的時候。

吃過晚飯,老爸和老媽坐在昏暗的燈泡下,商量我學費事,我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當時的那個情景我依然記得很清晰。老爸倚坐在床頭,老媽站在旁邊。他們不說話的時候,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還是不上吧!那麼多錢,也借不來。況且不是一年,要四年!”老爸最後說。

“孩他爹,你不能去孩子的大伯、叔叔家借點?”老媽試探說。

“你也知道,這幾年咱兒子生病花了很多錢,親戚朋友都借過一遍了。再向他們借估計也借不來。。。。。。”老爸無奈地說。

“不行!孩子考不上啥也不說,如今她考上了,咱不能耽誤她!明天我再去借借。”老媽語氣很堅定。

在我的印象中,父親脾氣倔,又有些暴躁,母親對父親一向言聽計從,很少反駁他。

那一次,為了我,母親沒有妥協。

母親借錢

第二天,母親跑去一家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家去借錢。那家親戚是開廠子的,家底比價殷實。

母親說明來意,那家親戚有點為難。母親能理解,畢竟以前沒有來往過。但最後,那家人還是被母親的真誠所感動,他們願意借給母親1000元。

母親拿著那疊嶄新的鈔票,眼眶發紅,激動萬分,恨不得跪下來給那位親戚道謝。

在母親的堅持下,家裡的糧食賣了,那頭還不夠年月的豬也賣了,我的學費終於有了著落。

去學校報到的頭一晚,母親坐在昏暗的燈泡下,給父親的上衣內側縫了一個裝錢的兜,然後把學費小心翼翼地裝在裡面,又縫上。她說,把錢放在身上才保險。

去學校報到,母親沒有送我。她說,讓你爸一個人去就行,多一個人去,多花一份來回的車票錢。

臨走的時候,她又塞給我一疊皺巴巴的零錢,說:“在學校別捨不得吃,家裡有菜可以賣,還能掙個零花錢。”

母親打工

後來,我才知道,我上學走後,母親就去那家親戚的廠裡去幹活。由於母親已過50歲,廠裡的領班嫌棄她年齡大,不願接收。

她對那個領班說:“讓我試用兩三天,乾的好就留下來;幹不好,我自己走人。”領班勉強答應。

母親勤快,手腳麻利,為人忠厚。兩三天下來,她不但得到了其他工友的讚揚,還得到了大家的認可。領班同意讓她留下來。

得知自己可以留在廠裡幹活,母親激動地哭了。因為,對於母親來說,她能在廠裡打工,就意味著我今後的學費有了著落。。。。。。

母親在廠裡一干就是五年,直到有一次她累倒了,在我們的勸說下,她才作罷。

母親進城

四年後,我順利從大學畢業。大學畢業以後,我如願以償地留在本省的大城市工作,後來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前幾年,我把母親接到城裡,跟我們一起住。打算讓她來城裡享享清福,過幾年清淨、悠閒的老年生活。

在我家住了幾個月,她不願花我們一分錢。她說我們工作壓力大,有孩要養,還要供房貸。我和老公平時給她買菜、零花的錢一直工工整整的躺在抽屜裡,她一分錢也沒動。

有一次,我高高興興地給她買件衣服,她說太貴,非要讓我給人家退回去。

從那以後,我就會向她“說謊”,幾百元買的衣服,我說幾十元,她就不再追究了。

但她是一個閒不住的人,在城裡呆了一段時間,渾身就不舒服,老想著回老家。

她說,在老家每天干幹農活,挺好。不幹活,每天閒著,會閒出病來。

我拗不過她,把她送回了老家。

母親日常

今年,母親已經60多歲了,她還是不捨得閒下來。沒有農活時,她就去我們村的小學食堂去做幫廚;或者去我們鄰村的菜棚裡做短工。。。。。。

我們心疼母親,堅決不讓她再打工了,可她不聽,為此,父親還跟她吵了一架。

母親跟父親說:“我身體沒事,出去乾點活,和大夥熱熱鬧鬧的在一起,挺好。”

我知道,她是趁自己能動多掙點錢,不想到老了拖累我們。。。。。。


雪落無痕,真愛無聲;二十多年前,母親的一個決定,改變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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