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的“大漠孤煙直”,學生讀完提問難住不少老師,曹雪芹也不懂

當了多年老師後,筆者發現了學生們愛背的詩都有一個特點:優美加容易懂。所以他最們愛的詩人裡,總是少不了極少用生僻字的的詩佛王維。

王維的“大漠孤煙直”,學生讀完提問難住不少老師,曹雪芹也不懂

王維的詩,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大美至簡。無論是“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式的唯美,還是“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式的深情,亦或是“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式的空靈,王維總是有辦法將這些絕美的意境用最簡單質樸的語言寫出來,讓它是詩也是畫。

王維的“大漠孤煙直”,學生讀完提問難住不少老師,曹雪芹也不懂

喜歡歸喜歡,但學生們對王維詩中的“問題”卻也一樣不留情。對於王維的一首千古名作,他們還是照樣挑起了刺,這首詩名叫《使至塞上》。成都一位學生讀完王維這首詩後提了個問題:“煙怎麼可能是直的”?就這一個簡單的問題,就難住了不少老師。其實真的不是這個孩子調皮,當年曹雪芹也不懂這個問題。讓我們來讀一讀這首詩:

《使至塞上》

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

徵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王維的“大漠孤煙直”,學生讀完提問難住不少老師,曹雪芹也不懂

這是一首五言律詩,王維的邊塞詩不多,這種豪邁風的作品也不多,所以這首詩便顯得尤為珍貴。從語言上來看,這首詩字字珠璣,短短40個字寫出了邊塞別具一格的美。從意境上來看,這首詩也頗為形象,豪氣、霸氣加上一絲“大漠孤煙直”的酷,令人眼前一亮。

詩中歷來被推崇的千古名句是頸聯,也就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兩句大漠對長河,用孤煙對落日,最妙的就是“圓”和“直”這兩個字。詩佛是個繪畫高手,這兩個簡潔的字,一筆化開,卻畫出了不一樣的美感,所以明代徐增才會稱此聯獨絕千古。

王維的“大漠孤煙直”,學生讀完提問難住不少老師,曹雪芹也不懂

響沙灣

學生提的問題其實很有意思,大漠裡的煙是直的,這確實不科學。當年曹雪芹其實也並不懂箇中原由,他在《紅樓夢》中借香菱之口提出過同樣的疑問,他在小說中寫道:

想來煙如何直?日自然是圓的。這‘直’字似無理,‘圓’字似太俗。要說再找兩個字換這兩個,竟再找不出兩個字來。

曹雪芹寫的這段文字中有三個重點:其一,直的煙沒道理;其二圓字太俗;其三,這兩個字換不了。其實第三點已經說明了王維這“直”和“圓”二字用得有多麼高妙,不然也不會一字不可換。而對於煙為何是直的,筆者讀到過不少說法,讓我們來看看哪種說法更靠譜:

王維的“大漠孤煙直”,學生讀完提問難住不少老師,曹雪芹也不懂

第一種說法,王維這詩是虛寫,並非實寫,只是為了烘托當時雄渾的意境,所以煙直並非他所見。這種說法看上去確實有幾分道理,唐代很多詩人從來沒有去過邊塞,卻照樣寫邊塞詩,因為那時邊塞詩是一種很流行的詩體。但王維寫此詩時,是在開元二十五年,當時王維任監察御史,奉命出使涼州,這首詩正是寫於出使路上,所以王維大概率是不會憑空想象出這樣的美景的。

第二種說法,此煙是沙場上常用的狼煙。民間一直有一種說法,說沙場上的烽火是加了狼糞的,所以它與一般的煙不同,任風怎麼吹它都是直的。這個說法有兩個問題:首先,此次王維之所以會出使就是因為唐軍在青滌西大破吐蕃軍,皇帝派王維去嘉獎勞軍。戰已經勝了,還點上狼煙烽火,於理說不通,畢竟沙場烽火可不是隨便能點的。其次,加上狼糞煙就直這個說法,目前並沒有任何科學依據,其實大家想想也能明白,從物理學上來說,不管加上了什麼這種情況也不太可能。

王維的“大漠孤煙直”,學生讀完提問難住不少老師,曹雪芹也不懂

第三種說法,此煙非狼煙,也非炊煙,而是邊塞的沙塵煙。邊塞氣象萬千,風吹揚沙,形成一種名為塵捲風的自然現象。這種風一般直徑最多幾米,持續的時間也就幾分鐘,事實上它就是一種類似龍捲風的小塵柱,這種塵卷是直的一點都不奇怪。

以上三種說法中,筆者認為最靠譜的是第三種,因為這種說法沒有明顯的硬傷。不過話說回來,當年王維究竟是怎麼想的,如今怕是沒人知道了。所以不管哪種看法,只要講得通道理,筆者認為都是可以的。很多人認為,讀古詩時咱們不該計較這麼多,但事實古詩文本身就是一種文史載體,欣賞它們的美是一方面,通過它們瞭解古代的歷史、風俗、典故也是必要的,在考究、質疑中我們能體會更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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