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虐貓者

故事:虐貓者

​今天的主題略微有點沉重,所有的惡都不該被原諒。

七天前刷到白十一的朋友圈:今天起我也是鏟屎官了!配的小視頻裡一隻白色小貓靈動可愛,嬌憨地在他腳邊翻跟頭。

白十一很愛這隻小奶貓,他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到小貓最好,但是因為住宿舍的緣故,白天也只能把多多扔在房間裡,多多是這隻貓的名字。

白十一和水蜜桃在一家小沙龍打工,老闆陰仔是個蹩腳髮型師,在這個黃沙漫天的西部小城,小沙龍的生意陰不死陽不活的維持著。

宿舍在店鋪上面,陰仔租頂層最便宜的閣樓,西曬的太陽經常把房間曬得透透的,然後大風捲著飛沙從破碎的玻璃窗呼呼吹進來,吹得白十一和水蜜桃的床上塵埃一片,這樣的夏天,連個空調也沒有,他們每人一個破風扇,日子也就這樣煎熬的過。

小貓多多倒是還好,白十一給它買了個簡單的窩棚,有吃有喝,貓生足矣。只不過誰也沒想到,多多的貓生未免太短。

流年不利的陰仔總愛拉著白十一去喝點小酒,最便宜那種,陰仔總覺得自己已經很節約了,卻還是填不滿的無底洞,有時候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欠了別人多少錢,偶爾拿出記賬本想算一算,仍然沒有頭緒,真是一本爛賬。陰仔喝起酒來嘴巴就說個不停,吹得八頭牛都上了天,白十一聽得頭昏腦脹,但是沒辦法,眼前這個醜陋的嘴臉是他的老闆,每個月給他發工資的人,雖然這工資不多,還經常拖欠,但是白十一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也只好跟他耗著。

水蜜桃就精明的多,經常找各種理由推脫,他們都怕陪著陰仔。

陰仔這個人,周身都環繞著一種倒黴的氣息。個頭不高,腦袋卻特別的長,擰巴的五官組合在一起,用水蜜桃的話說,此乃大凶。

生活的壓力打垮了這個虛偽的男人,他用酒精麻醉自己,他痛恨父母離異,他嫉妒身邊的人都比他快樂,他剪頭髮全靠忽悠,也就一些嫂子姆媽上他的當,鬼使神差被他燙了頭髮,弄完了又一通罵,陰仔的心情就更差了,白十一和水蜜桃天天提心吊膽。

白十一看到多多僵硬的屍體,半蜷曲的仰躺著,眼睛凸出嘴巴張開,有一種淒厲的死不瞑目,尾巴下面還有一灘尿水。白十一非常的難過,短短的一週時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在乎一隻貓,白十一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多多,他想起離開他的前女友,他認為在這樣的小城,他和多多一樣的孤單,但是多多沒了,白十一再一次被拋棄,他又剩下自己。

他早上出門時,多多還活蹦亂跳,應該沒有什麼貓的病,會讓它死的這麼匆忙,這天老闆陰仔一直呆在宿舍,陰仔是自己住一間房,而且有空調,氣溫38度的夜晚,他也沒有讓白十一和水蜜桃過來吹個涼。

陰仔是個自私的可怕的老闆。

水蜜桃旁觀者清,問白十一,你昨晚跟老闆喝酒,怎麼提前回來了。

​白十一說我實在是受不了別人說自己爸媽這不好那不好,就把陰仔一個人扔在小酒館跑了回來。

白十一在網上查多多的死因。

故事:虐貓者
故事:虐貓者

​ 白十一和水蜜桃每天都要準點去店裡,陰仔卻是隨心所欲,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陰仔最近像要生大病,周身環繞著奇怪的晦氣,他每天躺在開著冷氣的房間裡,窗戶關的緊緊的,他睡不著也醒不了,他只有這樣迷迷糊糊的時候才能忘了那些債。

但是銀行忘不了,總有電話打過來,陰仔感覺無比焦慮,他用手抓胸,扯出一條又一條的血印。陰仔聽他姑媽說他爸跟後媽給他弟弟過十二歲生日,宴請賓朋十八桌,大操大辦,陰仔想起這種事就恨得厲害,頭疼的厲害,他債務纏身,家裡人卻逍遙快活。

陰仔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爸媽離婚他就跟著幾個叔叔生活,當然不能跟人家親生的兒女相比,陰仔從小嚐盡人間冷暖,他發誓要報復,要活出個樣來。結果什麼也沒活出來,也不知道該報復誰。沒人理他,沒人問他。

房東打給陰仔,讓他準備好店面今年的房租,以前的合作伙伴打過來,要他把別人的股份算出來退回去。陰仔不知道怎麼結束了通話,他拿起床頭的鏡子,長長的馬臉上又增加了幾個紅痘,陰仔有點害怕出門,總不知道穿什麼,都快中午了不去店裡也不成。他極度的不自信極度的空虛,有顧客預約也不想做。他不知道想幹什麼,卻又不得不做,因為缺錢。

直到他看到那隻貓。那是白十一的貓,白十一,他昨天晚上竟然把他一個人扔在小酒館。他可是老闆,靠!

​ 水蜜桃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他來這裡三年了,卷槓子都不會。老闆陰仔也就讓他和白十一洗洗頭髮刷刷藥水,髮型師對於他倆,還是個遙遠的夢。

水蜜桃知道那隻貓是被掐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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