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天下丨讀《紅樓夢》,看賈寶玉的酒品

我們用“酒品”來形容一個人喝酒後的品性。“酒品”一詞雖是新生詞,但酒品這事卻自古有之。歷史上,既有“李白斗酒詩百篇”的名人軼事,更有“酒壯慫人膽”的各色傳聞。酒後才華橫溢的,是難得的上等酒品。酒後安靜入睡的,是普通酒品。酒後惹是生非,便是下等酒品。


厚天下丨讀《紅樓夢》,看賈寶玉的酒品


《紅樓夢》中,賈寶玉雖說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但作為封建大家庭的正經主子,酒局卻不少。有時是賈母等長輩組織的宴請,有時是薛蟠等兄弟相邀的聚會,有時是大家族間禮尚往來的應酬。一般情況下,酒過三巡,便是酒品見高下的時候。

01酒後發脾氣


厚天下丨讀《紅樓夢》,看賈寶玉的酒品


賈寶玉“憐香惜玉”,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女孩子未出嫁,是顆無價之寶珠”這些膾炙人口的“金句”,都是他的原創。所以,不管是大觀園裡的姐姐妹妹,還是賈府裡的丫鬟姑娘,賈寶玉都憐愛有加。

但在第8回中,賈寶玉和林黛玉在薛姨媽的梨香院吃酒,寶玉喝了一杯又一杯,回到自己房中,想起早上沏的楓露茶,小丫頭茜雪說“我原是留著的,那會子李奶奶來了,他要嚐嚐,就給他吃了。”

若是往常,別說一杯楓露茶,比這更珍貴的東西,他也不放在眼裡。可那天的寶玉將手中的茶杯順手往地下一擲,豁啷一聲,打了個粉碎,潑了茜雪一裙子的茶。又跳起來問著茜雪道:“他是你那一門子的奶奶,你們這麼孝敬他?不過是仗著我小時候吃過他幾日奶罷了。如今逞的他比祖宗還大了。如今我又吃不著奶了,白白的養著祖宗作什麼!攆了出去,大家乾淨!”說著便要去回賈母,攆他乳母。

其實,讓寶玉一反常態的,並不是乳母擅自喝了楓露茶,而是他喝了薛姨媽家“最上等的酒”後回家發酒瘋。

這事以後,乳母並未攆走,相反茜雪因此當了替罪羊,被攆了出去。

02酒後不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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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常說“酒後亂性”,寶玉雖還未到此地步,但一樁樁事件表明,寶玉酒後總有多多少少的不檢點,難以把持自己。

寶玉捱打是《紅樓夢》中的經典章回。賈政之所笞撻寶玉,直接導火索便是忠順王府長史官前來賈府索要琪官蔣玉菡,並直言“他近日和銜玉的那位令郎相與甚厚”,經過盤問,寶玉果然知道蔣玉菡的下落。又驚又氣的賈政喝令“堵起嘴來,著實打死!”小廝們不敢違拗,只得將寶玉按在凳上,舉起大板打了十來下。賈政猶嫌打輕了,一腳踢開掌板的,自己奪過來,咬著牙狠命蓋了三四十下。

賈寶玉是什麼時候和蔣玉菡“交好”的呢?第28回,馮紫英請薛蟠、寶玉、蔣玉菡吃飯,寶玉“先喝了一大海”,於是開始行酒令。

一令過後,寶玉出門解手,蔣玉菡也跟了出來,“寶玉見他嫵媚溫柔,心中十分留戀,便緊緊的搭著他的手,叫他:閒了往我們那裡去”。得知當蔣雨菡就是大名鼎鼎的琪官時,兩人便交換了彼此的貼身衣物——汗巾子。自此兩人開始交好。

寶玉還有一次酒後不檢點,發生在端午節當天。第31回,寶玉還是和薛蟠喝酒,“晚間回來,已帶了幾分酒,踉蹌來至自己院內”,晴雯正在院裡,“寶玉將他一拉,拉在身旁坐下”,晴雯卻說“怪熱的,拉拉扯扯作什麼!叫人來看見象什麼!”,可以看出寶玉的動作有失體統。隨後,寶玉又要求晴雯“我才又吃了好些酒,還得洗一洗。你既沒有洗,拿了水來咱們兩個洗。”

此時的寶玉,已經是一個經歷過幾次雲雨的男人,提出洗澡,大有借酒“潛規則”晴雯之勢。但是,單純的晴雯,不但沒有弄明白寶玉的“心意”,還抖摟出了寶玉和碧痕洗澡的“糗事”。

03酒後愛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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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喝酒,都怕一種人,那就是喜歡喝“二場酒”。所謂二場酒,便是中午喝了,晚上再湊。或者晚上喝完,必要換個地方再喝一頓。沒有一定的精力和酒量,很難應付這樣的朋友。

第62回,賈寶玉過生日,彼時賈母、王夫人、邢夫人等長輩都去奔國喪,大觀園的姊妹們給寶玉、寶琴、平兒慶生,沒有了長輩監督,便放開了喝,不勝酒力的史湘雲竟“醉眠芍藥裀”。

喝完酒的寶玉,回到怡紅院,芳官撒嬌“你們吃酒不理我,教我悶了半日,”中午的酒還未醒呢,為了博得美人歡心,寶玉當即決定“咱們晚上家裡再吃,回來我叫襲人姐姐帶了你桌上吃飯”。

掌燈時分,等查夜的婆子們走了以後,怡紅院便著手“開夜宴”,為了盡興,寶玉索性決定把大觀園的姐妹們都叫來。雖然“寶釵說夜深了,黛玉說身上不好”,但都敵不過怡紅院丫頭死纏爛磨,摸黑去參加賈寶玉的“第二場酒”。直到二更天,姐妹們方散。而怡紅院裡,一直鬧到了四更天,也就是現在的凌晨3點多。別說是在封建社會,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喝酒喝到3點也頗不像話。


厚天下丨讀《紅樓夢》,看賈寶玉的酒品


以上種種,看見賈寶玉的酒品,還真不咋地。但生活在那樣一個貴族家庭,上有賈赦、賈政等長輩,中有賈珍、賈璉等哥哥,下有賈蓉等侄子,周圍還有秦鍾、薛蟠這樣的朋友,耳濡目染,賈寶玉亦難獨善其身。

我們很難看到自己醉酒後的真實狀態,即使朋友轉述,也很難全程復原。但我們可以通過別人酒後的醜態,來時刻提醒自己:

酒品如人品。就算不能像李白那樣酒後才情橫溢,那也不能像賈寶玉那樣酒品不正,至少要像普通人那樣,回到家中安靜睡覺。

當然,比這更好的對策,就是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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