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志明27歲，小梅20歲，他們是在縣城裡的一家小桑拿浴認識的。
那時志明是在一家國企下屬的三產單位工作，油水很多，口袋裡的錢總是不斷，不是這個口袋有錢就是那個褲兜有錢，他從來沒有仔細數過，不過在那個平均工資還不到一千元的年代，絕對稱得上是大款。
志明每天都和朋友客戶喝酒吃飯，然後就是唱歌、洗澡，就像和錢有仇一樣，使勁兒地花，一點都沒有存錢想法，自己的下一步？見鬼去吧。每天他都喝得醉醺醺的回家，那時志明還是單身，由於大學時候的女朋友畢業就和他分手了，所以用酒精麻醉自己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人生若只如初見
人生若只如初見
有一次在喝酒唱歌之後，志明和幾個朋友去了桑拿浴洗澡，由於他是老主顧，所以桑拿浴的上上下下都認識他，志明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所以桑拿浴的人都親熱地叫他“鏡哥哥”。那天他們在洗澡後就找來了幾個技師按摩，在醉酒的狀態下，昏暗的燈光裡，志明的眼睛還是不由一亮，一個穿著超短裙制服的女孩來到了面前。一頭短髮微微蜷曲，皮膚非常的白，個子不高，曲線玲瓏，五官端正，面龐瘦削，典型的瓜子臉，現在叫錐子臉，鼻樑的左邊還有一顆小小的痦子，笑起來一口白牙，煞是好看。立刻志明的心都要醉了，他對這女孩有說不出的好感，這就是一個人的氣質吧？
桑拿浴室
他把這女孩叫進了一間包房裡，老江湖的志明竟然不知道如何找話題開口，竟然滿臉通紅，雖然燈光昏暗看不太清。終於，志明還是支吾著問了女孩的名字，她笑著回答他，她叫小梅，是內蒙人，剛來不長時間。志明又傻傻地問，她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孩子。小梅也乾脆的回答他，什麼都沒有，聽到這志明卻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按摩時間到了，志明就加鍾，再到了就再加鍾，那一晚，志明一共加了9個鐘。兩人在包房裡什麼都沒有做，甚至後來小梅連按摩都不做了，就是坐在床上，然後志明就乖乖地躺在小梅的腿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最後志明沉沉睡去，一晚上都睡得非常安穩。
救風塵
志明之後就總來找小梅，有時是喝得酩酊大醉，有時卻是滴酒未沾。有時候小梅給別的客人按摩的時候，他就那樣靜靜地等著，直到小梅下鍾。通過幾個月的相處，他們的關係越來越近，小梅也逐漸喜歡上了這個憤青一樣的志明，而且他還出手大方。於是就把志明帶到了她的出租屋裡，兩個人過起了戀愛同居的日子，志明也非常享受這樣的生活。
同居的男女
隨著關係的改變，志明對小梅也越來越瞭解，瞭解了她的過往，沒想到這個只有20歲的女孩經歷卻一點都不簡單。
小梅一直生活在內蒙他們的那個城市裡，父親是一名鐵路職工，那年將近退休，母親沒有工作，她還有一個結了婚的姐姐。在老家，她給別人站過櫃檯，打過工，後來做了一個老闆的小三，還為這人渣流過產，再後來被老闆的原配發現，那老闆就和她斷絕了關係，甚至沒給她什麼賠償，她去醫院檢查，那次流產還帶給她終身無法彌補的傷害，兩側輸卵管堵塞，幾乎沒有再懷孕的可能！她心灰意冷，就在朋友的介紹下，來到離家好遠的志明的城市，做了按摩女。志明聽了之後義憤填膺，牙咬得咯咯直響，恨不得幫小梅去揍那個老闆一頓。她就喜歡志明這模樣，志明也打心眼裡心疼小梅。
每當這時候，小梅就用手支起了頭來，笑盈盈地看著志明，手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圈，“你啊，對我那麼好乾嘛？”這時志明就會經受不住誘惑，一下子抱住小梅，“我就想一輩子都這樣疼你！”
後來，小梅決定回老家創業，志明也決定扔下手裡的一切，帶著積蓄的幾萬塊錢，和小梅一起私奔。事先志明還謹慎地去過小梅的城市考察過，的確落後他們這裡一些，好像值得一去。志明想如果生意做得好，那就可以和父母開口了，讓小梅正大光明地進家門，做媳婦！至於現在嘛，就先瞞著父母，撒謊說去內蒙和朋友做生意開歌廳去。最後志明也是這麼說這麼做的，他真的和小梅私奔了。
生活就是眼前的苟且
到了內蒙的志明，就住在了小梅的家裡，小梅家是老式的兩居室。志明到的那天，小梅家裡擺了一桌子酒菜，還找來小梅的姐姐一家，大家吃了一頓歡迎家宴，志明來了作為小梅的男朋友身份的出現，最後志明由於酒量的問題，被喝得大醉。然後被請進了兩居室其中的一間睡下。半夜的時候小梅偷偷爬上了床來，兩個人溫存了一番，早上的時候小梅又跑了回去。
第二天開始兩個人決定去街上尋找商機，由於都沒做過生意，兩人就像沒頭的蒼蠅一般亂撞，這看著也行，那看著也可，最後他們決定在當地的一家商場裡，租一片牆面做服裝生意，但這冒失的開始也預示了他們悲慘的結局。
難以為繼的服裝生意
他們開始時租人家店裡的一個牆面，說好了一面牆一個月1500塊，然後志明就負責起了上貨的工作，他跑了北京，跑了瀋陽，起早貪黑，很是辛苦。小梅就在店面裡賣貨，能說會道的小梅，加上青春靚麗，氣質非凡，銷量到也可以。那時候志明管著錢，他們每天都算賬，由於都沒有管賬的經驗，就是記的一些流水賬，和自己的花銷都混在了一起，還有根本就沒有成本的概念，賣貨定價隨心情。就和賭博一樣，手氣好的時買的少，不好的時候大力加註，賣服裝也是道理，出了爆款不敢進貨，不是爆款的總是追加補倉，以為這樣可以止損。
就這樣，他們的生意逐漸維持不下去了，退租了牆面。他們又聽人說，出夜市生意也不錯，於是就招人在夜市租了一個攤位，每天出夜市去甩以前的剩貨，不過過時的貨由於不對路，根本也是少有人問津，於是夜市的生意也有些堅持不下去了。最後他們在批發市場批發了一些簡陋的化妝品，在一個大市場的攤床上賣，也是不見起色。
志明活成了那個老闆
就在賬面上還不到一萬塊錢的時候，志明的家裡來了電話，說給他找到了一份事業單位的工作，要他回去上班。這裡的爛攤子志明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於是他和小梅商量，他給小梅留下一些錢，小梅繼續做小生意，他自己先回去家裡，上了班再考慮他們的事下一步怎麼弄，愛著志明的小梅含淚答應了，其實志明也是沒有辦法，他心裡也是愛小梅的。
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志明就很少和小梅通電話了，都是小梅打過來。志明找到新的工作後，上班也逐漸有了規律，但小梅就像壓在他心頭的大石，讓他喘不過氣，他也想了很多辦法，怎麼能讓父母接受小梅，可是怎麼都說不出口。
一天志明又接到了小梅的電話，說她懷孕了，志明真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梅不是說不能懷孕的嘛，所以自己和小梅做那羞羞的事，從來都沒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既然懷孕了，當然這孩子不能留著，自己這個責任還是要負的，於是他帶著僅有的幾千塊錢踏上了回內蒙的火車。
到了小梅家，發現小梅的肚子已經開始隆起，第二天去醫院一檢查，都已經四個月了，必須進行引產。小梅這時還替志明考慮，說她朋友認識一傢俬人診所，可以做這個手術。當時志明做了令他飲恨終生的決定，就去那傢俬人診所。
人生若沒有初見
結果，在打了催產針後，等了幾乎一天的時間，在下午，孩子終於拿了出來，不過已經是一個死胎，還是一個男孩，志明手捧著塑料袋裡的孩子，在外邊找個沒人的地方，含淚把孩子埋了起來。當他回去的時候，小梅的情況，卻發生了變化，她開始大出血，那私人診所的醫生也嚇得慌了，急忙就撥打了120，當小梅送到醫院搶救了幾個小時，終於還是沒有搶救過來。一場引產兩條人命，志明滿臉流淚地跪在小梅的床邊，撫摸著她蒼白的臉龐，心裡悔恨萬分，那天為什麼會碰到小梅？人生如果沒有初見……
閱讀更多 故事老炮兒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