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我的天才女友》:女人們的友誼堅定又迷茫,讓人猜不透

關於友情,詩人荷馬說過這樣一句話:

友誼是一種溫靜與沉著的愛,為理智所引導,習慣所結成,從長久的認識與共同的契合而產生,沒有嫉妒,也沒有恐懼。

然而,不止在電視劇裡,日常生活中,我們經常會聽到這樣的話:

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該嫉妒她,可我就是忍不住。嫉妒她考試比我好,嫉妒她有男朋友,嫉妒她有好人緣,嫉妒她總是比我優秀....她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可她比我優秀,我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雖然女人之間的友誼稍有不慎就會被局外人稱為塑料姐妹花,但這其中的分寸只有女朋友們自己知道。

《我的天才女友》誠實講述了生活在那不勒斯的兩個女孩童年及少年時代的“友誼”,在貧窮、骯髒的那道光裡,莉拉和埃萊娜從一開始為了同一個目標攜手前行,歷經榮譽、愛情、生存等問題,終因選擇不同日漸疏離。

重讀《我的天才女友》:女人們的友誼堅定又迷茫,讓人猜不透

莉拉從小就洞察人情世故,她聰明漂亮,勇敢決斷,她習慣以刁鑽倔強的態度隱藏痛苦。莉拉從小就想逃離不公貧窮的現實世界,卻仍逐漸淪為小島上普通的一員;埃萊娜像影子一樣追逐好友莉拉的光芒,她暗自模仿莉拉的言行,默默較勁,沒有莉拉的指引和同行,她時常感到孤獨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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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的作者埃萊娜·費蘭特很神秘,不參加任何有關自己書籍的會議,不出席任何頒獎,只接受少量書面形式的採訪。即使“那不勒斯四部曲”被翻譯成近40種語言,在全球售出五六百萬冊,仍然保持神秘。

“那不勒斯四部曲”不僅只是在講述女性友誼,在小說人物身上表現出來的矛盾、迷茫、成熟等性格特點,能喚醒讀者內心深處的共鳴,這是關於女性成長過程中的反抗和妥協,面對知識時的進取和侷限之間的撕扯。

01友情,有時是一種強烈的佔有慾

通常一個人無法容忍她喜愛和信任的朋友和別人在一起也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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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埃萊娜和莉拉,他們的友情起源於嫉妒。莉拉能認識許多陌生字,心算能力強,可以自學高年級課程,老師的表揚次數越來越多,這令一向學習優異的好學生埃萊娜心生嫉妒。隨著對莉拉了解的越多,埃萊娜的嫉妒逐漸變成順從和模仿。

小學上完就輟學的莉拉,面對能繼續上學的埃萊娜也心生嫉妒,相約去看海卻在半路返回,埃萊娜被父母暴打後,意識到“她拉著我遠行,心裡其實是希望我的父母懲罰我,不讓我上中學,有沒有這種可能?”

莉拉將埃萊娜當成通往外界的一扇窗,從她不同年級的學習計劃裡,莉拉自學拉丁語、希臘語。

她們在十多年裡建立了一種相互支持的情感關係,有時心懷惡意,有時嫉妒心很強讓人討厭,有時又會是一種過度的佔有慾,她們希望對方的快樂都源於自己。

02庶民,知識帶給我們的力量和侷限

“我們就是庶民,庶民就是爭搶食物和酒,就是為了上菜的先後次序、服務好壞而爭吵,就是那面骯髒的地板——服務員正在上面走來走去,就是那些越來越粗俗的祝酒詞。庶民就是我的母親……”當埃萊娜第一次聽見庶民的時候,還是老師在補課時問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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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一心想把莉拉的小說展示給老師,或許對庶民不是真的理解。在小說的最後,埃萊娜看到莉拉婚宴上所有人的表情行為她徹底理解了庶民是什麼。

源生環境從未有過光輝、榮耀,永遠展現出來的是爭吵、搶奪。愛情、親情都被貧窮被金錢操控著,整個城市的本質發生變化,血液裡流淌著怯懦和順從的人們由善變惡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孩子們,充滿了暴力語言,幸運的是知識改變了埃萊娜的世界,讓她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03身體的秘密,總是讓人自豪又難為情

還記得上初中時,女生都喜歡用寬大的校服掩蓋自己發育的事實,害羞不敢直視變化的情愫無人訴說,只能暗地裡觀察同齡人。

小說裡關於女孩子們身體發育時的心理變化和異性的關注也是有大篇幅的描述。有幾個女孩子已經懂得利用自己的女性特徵吸引異性關注,時常被男生帶出去,即使受了侮辱也不覺得有多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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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打賭埃萊娜胸口塞了棉花,不惜為了贏錢,埃萊娜選擇拉起毛衣敞開胸脯給他們看。這種近乎變態的行為,竟然也是為了證明自己有莉拉的勇敢;與男友在水池邊探索快感,也是為了向莉拉證明自己談戀愛的進度跟她沒有差距。甚至在度假期間被尼諾的父親撫摸下體,她除了羞恥,更多是認為領先好友體會快感。一切只因自己的好友莉拉太耀眼了,所有女生望塵莫及。埃萊娜一直都在期待莉拉能夠帶著她從這一成不變的生活中打破重生

04現實,在謊言面前總是不堪一擊

關於男朋友的秘密,關於婚姻的秘密,即使在面對最好的朋友時,我們也都會有所隱瞞。我們總是在親身經歷後才會發現其中蹊蹺。

“我更加覺得學習這條路變得毫無意義,幾年前我走上這條路,只是為了讓莉拉羨慕我”。埃萊娜終於誠實的面對自己真實的想法,她不得不承認莉拉的命運比她要好得多,她擁有16歲少女擁有的一切,愛情、房子、金錢,所有一切都勢在必行。失去了競爭對手埃萊娜覺得的生活開始變得沒有意義,她感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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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破舊陰暗的小房間裡,埃萊娜為即將成為新娘的莉拉擦拭身體,她想象“他很粗暴地進入她,非常乾脆,就像酒瓶木塞子進入瓶頸一樣”,這一句簡單粗暴冷冰冰的描寫不知會不會打消少女們對兩性生活的嚮往。在埃萊娜的眼裡,在她從小長大的地方,所有人都揹負著冷冰冰的生活。

在沒有危及個人利益時,愛情顯得彌足珍貴,一旦涉及利益,愛情又多麼的分文不值。一雙皮鞋,一場婚禮,一段舞蹈,一群人,都在用謊言和虛榮達成某種交易,而一向最聰明的莉拉最後才知道。

05追逐光的迷茫,和成為光的孤獨

和莉拉在一起,意味著要停留在她的世界裡變得和她一樣,和小島所有人一樣。想要脫離上一代人的命運,就必須與所有相關的人事割裂。

埃萊娜清楚的記得,明明當初自己是在莉拉的引導下思考著逃離,避免如父輩們一樣日漸麻木和冷漠,如何通過學習一步步走向未來。但如今,莉拉的生活與她的求學之路已經沒有共同之處了,她的地位發生了變化,但仍舊在原來的世界裡沒有出來。

埃萊娜從童年起就以莉拉的思想和言行為榜樣,她渴望擁有莉娜的天賦和冷靜,她渴望成為莉娜。在莉拉不再看書選擇結婚後,埃萊娜發現她們之間已經出現了界限。

當遇見能夠自由出入老城區,不受環境影響的尼諾後,她第一次意識到沒有任何從屬的感覺很自由。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想要什麼,我利用你,甩開你,這不是我的錯,我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原諒我吧”。所有醜陋的行為都應該由罪人承擔而不該投射至其子女或旁人身上。被猥褻後,埃萊娜用很長一段時間才學會放過尼諾放過自己。

埃萊娜希望藉助尼諾擺脫小島、莉拉、父母的影響,擺脫長久以來自己深陷其中的低落和痛苦。與此同時,她明白了,所有命運的改變都是要付出代價,比如她的刻苦,尼諾幼時的遷徙......

小結

如果以高級和有趣來給朋友分類,那麼《我的天才女友》中埃萊娜屬於高級的人,擁有許多別人不知道新知識,所以能在小鎮上贏得尊敬

而莉拉屬於高級又有趣的人,有學習知識的能力也擁有別人沒有的常識和想象力,所以她使人敬而不畏,親而不狎,交接愈久,芬芳愈醇。

這讓我想起它與歡樂頌中曲筱綃說過的一句話有異曲同工之妙:做人真正經呢,自己最累;做人假正經呢,身邊人最累;做人沒正經,但只要有真本事,人家就說是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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