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兩寬,談古論今之瞿秋白的婚姻

從敦煌出土的一份來自唐代的離婚協議書上說:

“凡為夫婦之因,前世三生結緣,始配今生之夫婦。若結緣不合,比是冤家,故來相對,既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快會及諸親,各還本道。

願娘子相離之後,重梳嬋鬢,美掃蛾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高官之主。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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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麼開明寬廣的胸襟,今人尚自愧不如。

“一別兩寬”的例子,在民國也不少見,比如陸小曼給王賡戴了那麼大一頂綠帽子,還打掉了他們的孩子,

王賡並沒有把刺刀或子彈送給徐志摩,陸小曼和徐志摩結婚時,王賡甚至還送了賀禮,

只不過,內心深處是否真的“生歡喜”,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歡歡喜喜離婚的例子,大約只有瞿秋白、楊之華和沈劍龍。

一別兩寬,談古論今之瞿秋白的婚姻

瞿秋白的第一任妻子叫王劍虹,是丁玲的閨蜜。

丁玲是這對年輕人的媒人,然而,這段美滿的婚姻僅僅過了7個月,王劍虹便患上肺病。瞿秋白的母親和姐姐是患肺病死的,瞿秋白自己也患有肺病,

他的愛妻王劍虹也很快因為這種病症,去世了。丁玲對王的去世不能釋懷,她覺得瞿秋白對王劍虹的死負有責任,更重要的是,王劍虹去世4個月,瞿秋白便和楊之華戀愛結婚了。

一別兩寬,談古論今之瞿秋白的婚姻

楊之華是當時眾口交譽的美女,丁玲說她“長得很美”,鄭超麟說她“漂亮”,萬亞剛(國民黨中統)說她“長得非常漂亮,有上大校花之稱”,在認識瞿秋白時,已經是有夫之婦。她在20歲時和浙江士紳沈玄廬的兒子沈劍龍結婚,並且生有一女,取名“獨伊”。1922年,楊之華隻身跑到上海參加婦女運動,認識了向警予、王劍虹等人,並於1923年底被上海大學社會學系錄取。瞿秋白當時是社會學系的系主任,楊之華第一次聽瞿秋白的課,就對他留下了難以忘懷的印象。

楊之華的女兒瞿獨伊回憶,據母親說,“那一天,蘇聯顧問鮑羅廷要了解上海婦女運動的情況。向警予恰好不在上海,上海大學社會主義青年團支部通知楊之華去彙報。她到那裡時,意外地遇見了秋白,秋白擔任了他們談話的翻譯”。(瞿獨伊,《我的好爸爸瞿秋白》,《人民文摘》,2011年第4期。)

王劍虹去世之後,楊之華一直去看望瞿秋白,兩個脆弱的人在一起,相愛是自然的事,瞿秋白向楊之華提出了結婚。

一別兩寬,談古論今之瞿秋白的婚姻

因為不知道怎麼回應這段感情,楊之華回到蕭山家裡,暫時迴避秋白。不久,學校放暑假,瞿秋白也跑到蕭山找她。楊之華的哥哥和沈劍龍是同學,見到這種情況,就把沈劍龍也請到家裡來。

於是發生了最戲劇性的一幕。沈劍龍竟然和瞿秋白一見如故,對瞿秋白的人品與才華十分尊敬、仰慕。面對複雜的感情問題,他們三人開始了一場奇特的“談判”:先在楊家談了兩天,

然後沈劍龍把瞿秋白、楊之華接到他家去談,各自推心置腹,互訴衷腸,又談了兩天。楊之華的妹妹楊之英回憶:“我那時很小,我就在外面聽,他們一個晚上沒有睡覺,他們講得很投入的,

也講得很好,一點也沒有生氣,不是為離婚了,結婚了,大家鬧得不得了,他們像朋友一樣很講的攏。”(楊之英口述。)

一別兩寬,談古論今之瞿秋白的婚姻

談判結果令人愉悅,1924年11月27日在上海《民國日報》頭版廣告欄裡,公開發表三則啟事,原文如下:

楊之華沈劍龍啟事:自一九二四年十一月十八日起,我們正式脫離戀愛的關係。

瞿秋白楊之華啟事:自一九二四年十一月十八日起,我們正式結合戀愛的關係。

沈劍龍瞿秋白啟事:自一九二四年十一月十八日起,我們正式結合朋友的關係。

一別兩寬,談古論今之瞿秋白的婚姻

1924年11月7日,“十月革命”紀念日這一天,瞿、楊在上海舉行了結婚儀式,沈劍龍親臨祝賀。

從此,瞿秋白和沈劍龍也成了好友,經常書信來往,寫詩唱和。更有意思的是,

沈劍龍送給瞿秋白一張六寸照片——沈劍龍剃光了頭,身穿袈裟,手捧一束鮮花,

照片上寫著“鮮花獻佛”四個字,意即他不配楊之華,他把她獻給瞿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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