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瓜多爾疫情是如何在短期內變得嚴峻起來的

1967年馬爾克斯的長篇小說《百年孤獨》首次出版,正是這部小說開啟了拉美的魔幻現實主義文學,從此拉美開始被世人譽為魔幻大陸。2020年新冠疫情肆虐全球之際拉美再次讓人見識到了魔幻的一面,因為這塊大陸連抗疫都是魔幻的。2月份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東亞:當時正是中國疫情最嚴峻的時候,同時作為日本和韓國這兩個中國的鄰國也開始爆發疫情。後來意大利的確診人數超過了韓國,再後來美國的確診人數又超過了意大利,於是世人的目光開始轉向歐美。

厄瓜多爾疫情是如何在短期內變得嚴峻起來的

相比之下拉美地區的疫情幾乎是全球最後爆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拉美相對炎熱的氣候對疫情有一定遏制作用,以致於直到2月26日拉美地區才發現首例確診病例,而那時東亞、中東、歐美三地早已成為全球三大疫情集中爆發地區。然而經過3月份和4月份的發展之後東亞的中國和韓國基本已控制住了疫情,相比之下疫情在較晚爆發的拉美卻愈演愈烈:如今已有33個國家捲入其中,更糟的是拉美的疫情防控充滿了魔幻色彩。在拉美國家中厄瓜多爾就是一個典型的突出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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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4日是全球新冠疫情極為嚴重的一天:這天超過11萬例的新增病例創下了新紀錄。這天新增4萬例的美國繼續佔據全球累計確診病例和單日新增病例的榜首,與此同時新增11536例的厄瓜多爾也在這天引起了世人的關注。在此之前厄瓜多爾總的累計確診病例只有11183例,也就是說厄瓜多爾在4月24日這一天之內的新增病例超過之前的累計確診病例。況且單日上萬的新增病例似乎除了美國之外就沒其他國家達到過。當地政府隨後表示:確診病例大幅增加是統計結果滯後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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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2月份一名從西班牙返回厄瓜多爾的婦女被確診起新型冠狀病毒就開始在厄瓜多爾野蠻生長。厄瓜多爾作為昔日的西班牙殖民地至今仍與西班牙有著千絲萬縷的密切聯繫:西班牙常年有超過40萬的厄瓜多爾僑民和移民工人。西班牙正是全球疫情中的一個重災區。厄瓜多爾並沒能及時關閉出入境航班,所以當西班牙等地的疫情爆發後大量厄瓜多爾僑民開始湧回國內。包括厄瓜多爾在內的大多數拉美國家在本次疫情期間採取了和歐美髮達國家一樣聽之任之的鴕鳥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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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厄瓜多爾已有3個州爆發疫情後瓜亞斯州的州長還批准舉行了一場大型足球賽,毫無疑問這樣的大型活動對疫情蔓延擴散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截至2020年5月4日厄瓜多爾官方公佈的累計確診新冠肺炎患者已達到29538例,死亡1564例,治癒3300,現有24674例。目前厄瓜多爾的累計確診病例在拉美僅次於巴西和秘魯,在全球兩百多個國家和地區內位居第18位。不過據當地民眾反映:真實的疫情形勢可能比官方公佈的數據所反映的要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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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3月13日出現第一例死亡病例後厄瓜多爾就一直是南美洲死亡人數僅次於巴西的國家。目前在厄瓜多爾無論是太平間、殯儀館或是醫院都已人滿為患,這不禁令人懷疑厄瓜多爾的真實死亡人數是否只有官方公佈的一千多人。在疫情最嚴重的瓜亞基爾很多屍體甚至都來不及處理,甚至有當地群眾反映:病人屍體被扔在街上任其腐爛,以致於自己花了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找到自己親人的屍體。4月5日在厄瓜多爾經商的華僑吳漵在出門購買生活物資時發現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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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吳漵經過瓜亞斯河邊時看到馬路邊躺著一個人。起初她以為這是一個躺在地上休憩的流浪漢,等走進後才赫然發現那是一具屍體。要知道死於新冠肺炎的患者屍體也是會傳播病毒的,然而當地警察只是在屍體周遭拉起警戒黃線,除此之外再沒采取任何防護措施,以致於像吳漵這種普通人可以很輕易靠近屍體。吳漵在接受採訪時表示:4月初她所在的瓜亞基爾市開始出現街頭橫屍的情況,她還在華人群裡看到有人當街焚燒屍體的視頻。目前此類視頻已在互聯網上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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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9日俄羅斯媒體報道:由於床位、藥品、呼吸機和防護裝備短缺,瓜亞基爾醫護人員已宣佈抗擊COVID-19(新型冠狀病毒)戰敗,呼籲國際社會進行干預。這實際上就是說當地醫護人員已公開宣稱他們在這場抗疫戰爭已然失敗,除了爭取國際援助已再沒別的辦法遏制疫情的蔓延擴散了。事實上當地的醫療體系的確已處於崩潰狀態,因為已有越來越多的醫護人員被感染。瓜亞斯護士學院在4月初的報告顯示:7名護士死於新冠病毒感染,另有147名護士的新冠病毒檢測呈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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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4月初的形勢就已這麼嚴峻,那麼現在的狀況恐怕只會更加嚴重。瓜亞基爾一名醫生在接受採訪時說:“在這裡人們像蒼蠅一樣死去。”街頭橫屍現象被曝光後厄瓜多爾副總統奧托松嫩霍爾茨納對此公開致歉。瓜亞基爾市政廳也表示:將分發2000個硬紙板製成的棺材“為在這場衛生緊急事件中死去的人提供一場有尊嚴的葬禮”。都到了用硬紙板製造棺材的份上也可以看出當地疫情的嚴峻程度:由於供不應求使當地棺材價格從500美元上漲至1000美元,所以用硬紙板製造棺材實在是無奈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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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漵表示:“提供硬紙板棺材只能解決居民買不起棺材的問題,並不能解決拋屍的現象。因為收的還沒有死的快。”厄瓜多爾總統莫雷諾預測:未來幾周瓜亞斯省預計將有多達3500人死亡。即使屍體能被安置在棺材裡,可政府處理屍體的速度跟不上,慘烈而魔幻的景象依然會存在。事實上早在4月初莫雷諾就要求軍隊和警察組成的聯合軍事緊急工作小組為遇難者建造一座專門用來處理屍體的特殊營地。信仰天主教的厄瓜多爾人的主要是實行土葬,然而在嚴峻的疫情形勢下大量屍體只能選擇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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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6日英國廣播公司2報道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魔幻事件:住在瓜亞基爾市的阿爾巴·馬魯裡今年74歲,上個月她因高燒和呼吸困難入院。3月27日馬魯裡的家人被醫院告知馬魯裡死於新冠肺炎,隨後馬魯裡的家人收到了她的骨灰。三週後魔幻的奇葩事件發生了:馬魯裡的姐姐居然收到馬魯裡從醫院打來的電話。家屬們得知自己的親人還活著都很高興,然而他們卻弄不清家裡的骨灰究竟是誰的呢?聯繫到有人聲稱自己花了一個月時間都沒找到自己親人的屍體似乎讓我們看出了一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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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魔幻事件說起來似乎好笑,然而卻真實反映了當地抗疫工作何其魔幻。可以說當地從檢測、隔離到治療再到後期為死者提供的殯葬服務都是混亂的,以致於鬧出把張三親屬的骨灰寄給李四這種荒誕不經的錯誤。更可怕的是這件事還可以讓人產生諸多聯想:醫院方面曾宣稱馬魯裡死於新冠肺炎,然而事實卻是死者另有其人,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大膽推測當地醫院是否根本就沒弄明白究竟誰才是病人呢?會不會有該隔離的病患沒被隔離,而本來沒病的人愣是被和確診病人關在一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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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甚至還可以再進一步聯想:既然當地醫院能把死者的身份弄錯,那麼他們是否可能連病人是否已當真死亡也會弄錯呢?會不會有的病人在病情發作時出現休克昏迷之類的假死症狀,然後就被送去火化了呢?如果照這個思路想下去實在是一件令人細思極恐的事。所以這件事看起來是一件令人發笑的魔幻戲劇事件,然而卻真實反映了當地防疫工作不容樂觀的現實。事實上當地政府並未能做到盡收盡治,很多病人只能在家隔離,所以極有可能感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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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醫護人員感染、病人無法得到收治、症狀好轉就強制出院等現象正在瓜亞基爾市上演。吳漵注意到:在當地新聞通報中“治癒”一詞已被“出院”取代,還特別用西班牙語註明了‘出院不等於治癒’,也就是說病人根本不是在治癒後才出院的”。現在厄瓜多爾正集中所有醫療資源救治重症患者,任何被確診的患者只要一出現好轉跡象就會被要求強制出院。那麼這些尚未痊癒的病人出院後怎麼安置呢?如果任其在外面自由活動無疑又會造成新的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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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吳漵反映:瓜亞基爾市的女市長辛西婭·維特里強烈主張學習中國建設方艙的經驗。這位女市長是想用建設放艙醫院的方式解決輕症患者的收治問題。這位女市長曾派車衝入機場跑道以阻止一架來自西班牙的飛機降落。這件事甚至曾被我國媒體報道,由此可見此人的抗疫決心可謂硬核,然而不久後她自己也不幸被確診方艙,所以方艙醫院的建設最終不了了之。形勢令吳漵不無憂慮地說道:“現在很多人呆在家裡沒有收入,也沒有繼續買物資,就很有可能去偷搶。未來說不定會出現大的暴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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