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傻大個兒
“哦，我懂了，長大後要當皇帝娘娘。”小夕瑤說道。
“瞎說什麼呢，夕瑤！”媽媽陳柳兒吼道。
施匡明拉了拉揹簍的帶子，這熱熱的一罐藥，雖不是很沉，但很熱。
施匡明滿頭大汗地跟在眾土司兵的後面，時不時地用長袖擦著汗水。
這是一罐“朝雲藥”，施匡明很清楚，這藥一定得從早上有云開始熬，熬到中午時分雲散去，每年這時都要熬給土司大人喝的。
此時，雖已九月，海拔極低的忠路土司城外的太陽依舊毒辣如夏。
“喂，兔崽子們，快跟上啊！老爺的藥要緊啊！”峒長孫四吆喝著。
隊伍裡的土司家丁們也是走得大汗如雨。當土司家丁們聽得頭兒孫四的大喊，立馬應答道：“好嘞，俺們跟著咧，大人！”
“媽媽的，你也快點，別耽誤了時辰！”副峒長孫道螟對苗醫施匡明吆喝道，“到時大家吃不了兜著走！”
“遵命，峒長大人！”審時度勢的施匡明用土司城特產的土家毛巾擦了一下汗水，立馬應道。
然後又拉了一下熱熱的揹簍帶子。背上的藥不是很燙了，可是被太陽曬燙了。
苗醫施匡明心裡罵道：媽的，真是熱得要命啊！下輩子不做苗醫了！
“奶奶個熊，這天氣，熱煞人了！”隊伍中一個覃姓家丁罵道，“走這急，趕殺場似的！”
“老哥，您消停點，免得峒長罵人。”隊伍中一黃姓家丁提醒道。
“怕個鳥，我是覃家人呢！”覃姓家丁說道。
“小的們，咋啦？太陽把你們給吃了不成，嘰嘰歪歪的，磨磨蹭蹭的！”峒長拿出隊伍中唯一的毛子壺，一個人獨自喝了一大口，大罵道。
“快點，小心鞭子伺候！各老子的！”副峒長孫道螟又開始罵罵咧咧了。
“喂，走快點，老頭！”離苗醫最近的一個喘著粗氣的滿頭大汗的肥胖的土司家丁催促道。
“好嘞，爺！”施匡明一邊應著，一邊低頭一看。
人和影子快要成一個點了，這也快到祖父規定的送藥時辰的極限了。
施匡明心裡咯噔一下：“媽呀，快到點了！”
慶幸的是，背的藥膳快到土司城門了。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峒長孫四，往隊伍最後面望去，發現背藥人施匤明還沒有進入城門。
於是，峒長在城門裡面的陰處歇著，摸出施匡明送的土煙，準備捲上抽一囗。
押隊尾的副峒長看著走得慢的苗醫施匡明。稍稍等了一下苗醫，說道：“喂，施老醫官兒，個雜，快到了啊，你快點啊。”
“遵命，爺！”施匡明又用土布抹了一下汗水道。
身著土司服的家丁相繼進得城門，身著斯蘭卡布的土司官員也大搖大擺地走進城門。
“站住！幹啥的啊！”沒有服裝標識的苗醫官施匡明被攔下。
“老總，我是給覃老爺送藥的。”施匡明指著揹簍的藥罈子解釋道。
“啥藥，瞎說，咱覃老爺還用你的啥破藥！”新來的一臉橫肉的守衛大胖子罵道，“去去，個雜的，什麼年代都裝樣的，我們土司城沒見過你這號的人呢！”
大搖大擺走在最前面的峒長沒看到施匡明進來，一回頭，正看見施匡明被攔。
立馬上前對收城兵爺大胖子罵道：“瞎眼了嗎，老爺的醫官敢欄，你小子活膩了嗎？”
一臉橫肉的守衛大胖子一看峒長的服飾和帽飾。
立馬陪著小心道：“爺，小的新來的，眼拙，走眼啦，不好意思，咱給您賠不是了。”
“給我跪下，奶奶的，不懂規矩！”峒長大聲地呵斥道。
施匡明看到守備跪在熱熱的土司城門的石頭上，磕著頭。施匡明也不敢看守備冒著汗水，快速地通過諸多土司兵把守的威嚴的土司城門。
“快點，苗醫官，老爺正盼藥膳呢！”守在城門口等候多時的土司千總黃堂喜出望外地說道。
侗長孫四看到黃大人，對苗醫也不得不和顏悅色地說道:“其實我也是為你好哇！黃千總大人也在等你。”
“小的明白，希望黃大人，孫大人在老爺面前給小的周全，小的感激不盡！”施匡明小心翼翼地討好地，細聲慢語地對土司大官員千總黃堂和小官員霸王孫四說道。
“翠翠，你去大廳瞧瞧，這個點了，藥膳還未到？”土司老爺夫人廿九妹吩咐貼身丫鬟翠翠道。
“好嘞，夫人，小的這就去！”丫鬟叫翠翠的立馬應道。
“到了到了！”守門的土司內侍李麻前來報告道。
“嗯，知道啦。”貼身丫鬟翠翠道，“你退下吧。”
“夫人，藥膳到了。”貼身丫鬟翠翠驚喜地報告道。
“哦，知道啦，你也退下吧！”土司夫人對翠翠說道。
稍稍停頓片刻，然後土司夫人廿九妹示意翠翠通知覃老爺貼身侍衛周武，周文厚過來。
一高一矮的侍衛走過來了。
“夫人，有何吩咐？”土司大人的侍衛矮個子周文厚問道，另一侍衛周武臉無任何表情地站立一旁。
“你們稍等，把老爺的藥膳送過去，知道嗎？”土司夫人威嚴地吩咐道。
“遵命，夫人！”土司大人雙胞胎侍衛兄弟周武，周文厚異口同聲地應道。
“他們在大廳旁邊的西廂房等候夫人了。”緩緩走來的丫鬟薏仁在土司夫人耳邊輕語，請示土司夫人道。
“呃，知道啦，你退下吧！”土司夫人冷冷地說道。
土司夫人覺得這丫頭很多方面像自己，反而對她很冷淡。
“文厚！”土司夫人叫道。
“在，夫人。”周文厚斯文地應道。
“你去大廳取藥膳！”土司夫人面無表情地吩咐道。
“遵命，夫人。”周文厚又一次細聲細語地斯文地應道。
“你回來！”看著準備跟自己弟弟去領藥膳的周武，土司夫人一聲低喝。
“遵命，夫人！”準備動身的周武殭屍般地定住了，傻著眼神望著土司夫人。
“你看啥，你個傻大個？”丫鬟翠翠立馬喝這個高個子守衛。
“明白，土司娘娘！”傻大個一慌神，說錯了臺詞！然後渾身發著抖。
“誰是你娘娘，該拖出去打屁股啦！”丫鬟翠翠看著這呆傻的大個子發抖，“噗嗤”一笑地罵道。
土司娘娘也被大個子滑稽狼狽的樣子逗笑了。
“免他一次吧，笨樣兒！”土司夫人笑著說道。
“免打你屁股啦，還不謝恩？”丫鬟翠翠大聲說道。
“謝嬸嬸，謝謝姑姑！”大個子馬上跪地道。
“咦，怪了，誰是你嬸嬸，誰是你姑姑啊，反了，你小子？”丫鬟翠翠大驚地罵道。
“聽他說，說不好，拉出去砍了！”土司夫人慍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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