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5分,全員惡人的黑錢世界,再度迴歸

等待兩年,被稱為“洗錢版《絕命毒師》”的Netflix犯罪驚悚劇《黑錢勝地》(Ozark)第三季終於於上月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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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跑去拍了史蒂芬金新作《局外人》的導演傑森·貝特曼,將自己擅長的陰暗壓抑的氣氛渲染髮揮得越發爐火純青。被迫舉家搬遷到奧沙克湖區幫販毒集團洗錢的伯德夫婦,在前兩季把洗錢生意逐步建立起來後,迎來了與狼共舞的至暗時刻。

這一季,洗錢專家馬蒂(傑森·貝特曼 飾演)和他的妻子溫迪(勞拉·琳妮 飾演)依然要在販毒集團、本地黑勢力和FBI之間輾轉騰挪,但他們要面對的最大威脅不再來自外部,而是來自他們自己和要守護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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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續上一季的劇情,馬蒂和溫迪的賭場終於開張營業,建設了兩季的“洗錢”大業似乎終於要走上正軌。但是這個夫妻檔在對未來的構想上出現了分歧。溫迪希望能夠擴大規模,成為毒梟奧馬·納瓦洛在白道上不得不仰賴的左膀右臂,藉此掌控家庭的命運,而馬蒂只希望維持現狀。於是在本季的前半段,我們看到溫迪和馬蒂這對合則無敵的生意搭檔為了達成各自的目的在背後互相拆臺使絆,表面的客氣下是一觸即發的劍拔弩張。諷刺的是,兩人本是為了彌補關係裂痕去看婚姻諮詢,結果婚姻諮詢師卻成為各自賄賂藉此干擾彼此思想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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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兩季花式展現了洗錢技巧的馬蒂,在這一季將C位“讓”給了溫迪。上一季,溫迪的政治知識和社交手腕就已經嶄露頭角。她從來不甘於一直隱藏在和藹優雅的妻子假面之後,如今通過這個連累全家的罪惡深坑,她意外獲得了可以實現自己更大野心的金錢和人脈,在刀尖上舞蹈令她惶恐的同時又為她注入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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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種大膽狡猾和不計一切實現目標的特質,讓溫迪在本季一開始就和一直隱藏在律師海倫背後的毒梟奧馬搭上線。兩人之間的互動甚至帶著點危險的曖昧,這是溫迪擅用的安撫手法,但同時也說明,與最先下水的馬蒂相比,溫迪與奧馬更像是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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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季很有意思的一個片段就是溫迪向奧馬提出了擴張計劃後,回到了伯德一家在芝加哥早已易主的房子。她偷闖空門,在已經陌生的房間回味了一下往昔時光後,突然翻亂了臥室的被單,喝起冰箱裡的啤酒,把食物染色劑倒進牛奶,倒放新主人的全家福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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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古怪的舉動正是她在第一季對馬蒂說到的自己小時候會幹的惡作劇:她會進到陌生人的家裡弄亂對方的東西。在別人的屋子裡,她可以暫時進入別人的人生,這讓她感到輕鬆自由;但當她意識到自己其實不屬於這裡之後,她就會開始行使自己的破壞“權利”,發洩心中的憤怒和哀傷。

回到自己原來的房子,讓溫迪一時彷彿回到以前平穩的時光,但隨後她意識到自己早已不是當初的自己,或許說是她終於認清了自己:無論她如何告訴自己是為了家庭和孩子,她都在享受對權勢地位的追逐。隨著背景音樂Radiohead的The daily mail的轉調變奏,溫迪也決心踏上自己選中的道路,此時的她沒有想到當自己無法掌控一切時,將會失去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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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第二季末尾伯德夫婦已經橫掃了會阻礙賭場建設的本地勢力,因此第三季必須引入新的對立衝突,前半部分靠著夫婦內鬥撐起戲劇張力,後半部分則將主要的矛盾集中在溫迪的弟弟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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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的身份設定非常微妙,對於已經被迫共享陰謀的伯德一家四口來說,他是個外來者,但他同時又是溫迪的親人,並且他很快和小兒子喬納和馬蒂的好助手魯斯也建立了要好的關係。但另一方面,他又是一個極為不穩定的因素。他不加掩飾的情感是對這個處處隱藏著秘密,每個人都戴著假面的社區的衝擊。

他的躁鬱症進一步強化了這種衝突。在奧沙克,危及到這裡冰冷秩序的正常感情沒有存在的價值,不受控的情感表露必須被當成一種疾病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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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是伯德夫婦最後的退守。為了活命,兩人早已違背了無數法律和道德,為了維持內心的平衡,兩人將自己的所作所為以“為了家庭”作為最後的心理防線。無論是溫迪的高調擴張還是馬蒂的低調做人,都是兩人認為為了家庭的未來所能做的最好選擇。

但當家人威脅到家庭,這個家也就容不下這麼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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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帶來了三季以來伯德夫婦做出的最困難,也是最黑暗的選擇,直接影響了多個主要人物之間的關係。不過這條線的整體處理並不是特別出色。

躁鬱症固然可以為本的“不合理”行為提供依據,但是他的每一次失控都將他往最壞的局面推動,就顯得情節安排的痕跡過於刻意。無論是本不受控制的情感發洩,還是謹慎的伯德夫婦沒有足夠意識到讓本留在家裡的隱患,甚至是本和喬納、魯斯及海倫的關係互動,都是為了在缺少足夠強力的外部衝突的情況下,快速推動主要人物的轉變,為第四季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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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看出,第三季是第四季的過渡季,因此這一季許多鋪設下的線索並沒有收尾。而本劇的一大威脅,最後非常簡單粗暴地由他人解決。這一點足夠意外,也夠勁,但也稍微可惜,畢竟這一季主角們憑自己聰明才智親手獲得的“勝利”太少了。

但是本季對於伯德一家的人物心理刻畫也非常深入,他們經歷了比此前更為徹底的轉變。本來只是販毒集團洗錢鏈條一環的馬蒂和溫迪,已經墮入深淵,與狼為伍。他們可以說自己“逼不得已”,但選擇從來都是主動做出。

在《黑錢勝地》中,行動的後果從來不晦澀,玩火必燒身,想得必有失。人們只是妄想自己足夠幸運,當事情往最糟糕的局面轉變時,沒有人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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