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畫霽
圖｜網絡
你可曾見過神明？
不知何時何地見到聽過這句話？
是的，神明。
不僅僅是壁畫上攬雲邀月，衣袂飄飄的仙風道骨，是殺伐果斷，孑孓傲岸的高潔絕塵……也是，陽光透過層雲，幽蘭娉婷山澗，又或者琴音泠泠，鐘漏不歇。
有人一句代過：萬物有靈。
從指尖開始，到黃土一抔，或也不曾離開。
於是我說：見過。
當微光透過層雲蹁躚而下，次第跳躍在葉間，當清風拂過無瀾湖面，披一層浸了晚霞的薄紗，當天際一把烈火倏忽千里，山河染血龍蛇颯拓，當月上中天，星河連亙映千里無瑕……
它就飄忽其間，看不見，看得見，聽不到，聽的到，你張開雙手，它就在悠長的風中跋涉，在鴻在鶴的翼下，信步關山，穿越時光，從千年前的指尖穿過，縈繞在今時的髮絲衣角。你閉目傾聽，萬籟俱寂，它泠泠的拂開廟宇停駐的光陰，沙沙的撥弄竹葉的絃琴，倚在雲海和著龍吟。你登高啟目，它又化作星垂平野，流嵐野馬，晚霞日暮……它，無處不在。
我碰不得，你抓不到，似那名為絕影的名駒，四蹄騰空時，如果它想，連自己的影子也追趕不上，若它願意，便蟄伏在你的身側，戲弄時間，憐憫生命。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那個觸摸不到卻曾經存在過的時代，有人坐看雲捲雲舒，發現這世間一切--當時的戰爭，美好與幸福，原來都是白雲蒼狗，過眼雲煙。有什麼卻是永恆的，先於天地，孕育萬物，又被萬物包容。他深沉地嘆了口氣，揚起黑色的袍袖去了，最後的身影像只孤傲的黑鳥，披了當時的煙塵，淋了往後千年的智慧，洞察萬物的眼睛溫柔的包含著萬物的神明--“從今往後，你便叫道好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即萬物。”
這是第一次，有人看到它。
它第一次想為了誰停下來，
它有了期待。
它有了期待。
就這麼一直等待了幾千年的時光，直到鋼筋鐵泥豎起一根根通向天空的往，一切快捷的不似從前簞食飄飲。它顧盼的眼睛痠痛了，看著兩腿直立的生物談起科學，談起發展，再也沒有舉頭三尺有神明的顧慮，一切的一切都是個體為中心，多少年的樹木倒了，貼地的一瞬低沉的嘆了口氣，搭載過自己的鳥兒消失了，臨了只剩一口悲鳴，風拘束了，而後發出了怒吼……它看不透這個世界，這個自己了。
它累了，卻再也沒有等到那個睿智寧靜的人。
它隔岸又望了一眼燈火闌珊的那端，扭頭緩緩走向密林深處。
--你可曾愛上過神明？
閱讀更多 文創研究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