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為何物，《毛詩序》中說，“雅者，正也”，《 禮樂》又云， “正而有美德者謂之雅”。到底何謂雅，反正看上去都是和做人有關的。如今的我們與古代的君子好像沒什麼可比性了，起碼對我來說應該是這樣的。所以也就懶得掉書袋，去尋章摘句的解釋了，還是大言不慚地說說在我眼中雅為何物吧。
對於古代文人來講，最大煞風景的莫過於焚琴煮鶴，最讓人無奈掃興的便是對牛彈琴了。古人有書痴、琴痴、梅妻鶴子。群賢雅集、曲池宴飲，如今看來都是風雅無比。在當下，那種生活幾乎是不可複製的，最多在內心憧憬，雖不能至，心嚮往之。
也正因為如此，若古人能來到現在，恐怕在他們眼中，大多都是些焚琴煮鶴、對牛彈琴的俗事了。那麼如今是否真的就沒有雅的存在了呢？在當下又何謂俗何謂雅呢？在下不是什麼風流高士，更不是鴻儒巨匠。所以，對這個也問題也很難做出什麼權威解答。不過若能在夢中逢到古人，還是想當面申述一二，說說這許久以來的感悟，只當是一個自許的文人與前輩的神交罷了。
那天妻子忽然說起，我們已經相識十八年，七年之癢都早已過去兩回了。這才恍然想起，原來時光已經悄悄逝去了這麼多。記得當年才一入大學，雖然不是什麼名校，但已然成了父親及村中其他長輩眼中的知識分子。那個時侯大學的功利化還不十分明顯，自己彷彿還是余英時先生所說的“為知識而知識的人”。每日紮在圖書館裡，面對浩如煙海的書籍，總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敬畏和不知所措。從一個小池塘中突然跳入大海，真的不知道該從何入手。或許是華夏兒女血液中對傳統文化天然的親近，便每日閒閒地翻著老子、莊子、魏晉風流乃至唐詩宋詞，認為這便是一個人文化人應該做的事，這便是雅的。
而今，歷經畢業，求職，娶妻生子，工作中又看遍世間百態，往日的一些志向與報復早已隨著每日的奔波煙消雲散。唯一留下來的就只有這閒暇時翻翻閒書的習慣，還能偶爾藉此提醒自己是個文人。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文人或許應該與學歷無關，與財富也無關。文人只是一種氣質，只在於一種心態。如今所說的雅也應該如此，隨波逐流也好，沉淪世務也好，只要我們認真地過著每天的日子，像許多武俠中所說的“留住靈臺一點清明”懂得去欣賞品味適當的東西，這就是雅。無關乎琴棋書畫，無關乎吟風弄月，管他是焚琴煮鶴還是對牛彈琴，安守本心，也許自然就有一番不羈與風流。
雅，不過是走在路邊，駐足牆內伸出的一枝薔薇時，腦中自然浮現的一句詩，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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