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玩犯罪游戏,不料丧了命

刚刚走进银行的这个男子有些奇怪,很多排队办事的客户都注意到了。

他看起很年轻,却拿着一根拐杖,这倒也不算什么,年轻人也有可能患有腿疾。他的怪异之处在于被衣服遮住的胸口,那里像是塞了一个方形的盒子,轮廓很明显。

男人闲庭信步地走到一个柜台,那里本来有个妇人办事,被他用拐杖支开了。妇人想要发火,见到他怪异的装束,硬生生忍住了。

妇人的选择是明智的,这个家伙,她还真惹不起。

柜台员工对他的行为也很不满,语气不好地问他做什么,他没吭声,将一张纸条从窗口塞进去。柜员疑惑地接过,皱眉展开,只见上面写着:我身上捆着炸弹,马上给我25万。

柜员惊讶地看着他,一时有些发懵,男子不耐烦了,催道:“你只有15分钟,如果不照做,炸弹会爆炸。”

防弹玻璃后的几个柜员慌作一团地找钱,两分钟后,柜员告诉男子,经理不在,无法打开金库,凑不够25万。男子没有因此而暴跳如雷,他让柜员有多少拿多少,最后他只得到9000元。钱被装在一个袋子里,男子接过袋子就离开了,步子同样不怎么匆忙。

整个过程,男子都很冷静,在柜员凑钱时,他甚至吃了一根棒棒糖。仿佛他不是在抢银行,而是在办一项再普通不过的业务。

因为双方没有出现激烈的对抗行为,所以当时在银行里办事的部分客户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正在经历一起抢银行事件。但也有敏锐感和正义感兼具的人,他跟着男子出了银行,看见他打开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刚开了一小段,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车子,走路到一块石头旁,从石头下摸出一张纸条。

这个客户跟着男子走出银行时,就打了电话报警,警方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当男子拿着纸条回到轿车旁时,被赶来的警察挡获了。

经警察讯问,男子供述其名叫韦斯,是个外卖员。警察让韦斯脱掉衣服,他小心翼翼地照做后,炸弹就暴露了出来。

赶来处置警情的是巡警,他们看到炸弹上错综复杂的线条都傻了眼,更不敢乱动,立即通知了拆弹专家。

因为韦斯有抢银行的举动在先,身上又绑有炸弹,为保安全,警察将他双手反拷后才开始讯问。韦斯交待,他下午两点去送了个餐,可到目的地刚下车就被人打晕了,当他醒来时,炸弹装置已经安在了身上,他在包里摸到两张纸条,第一张写着这是个死亡接力游戏,他必须按要求去做才能免于一死,他接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抢银行,第二张纸条是道具,即他拿给银行柜员那张。他刚在石头下拿的纸条是下一个任务提示。

警察没看到韦斯所说的第一张纸条,无法验证他口供的真实性。在一些细节方面,韦斯的说法也有些漏洞。最令警察生疑的是,据多名目击者反映,韦斯抢银行时非常冷静,完全不像被胁迫的样子。韦斯对警察的追问很不耐烦,不停地说他没多少时间了,让警察放了他去继续完成任务。

警察当然不会放了他,当拆弹专家赶到时,韦斯请求与老板通话,告诉老板自己的境地,以免被老板责罚。

警察更加不相信韦斯了,一个有生命危险的人还会在意这个吗?

然而,电话打完不久,在拆弹专家准备对炸弹下手时,装置突然开始发出“滴滴”的声音,听着像是影视剧里那种自动爆炸前的倒计时。

这一突发情况不仅令警方意外,也让韦斯的情绪变得焦急,他不停恳求警察救他。

拆弹专家对那声音很敏感,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随着一声巨响,韦斯当场丧命。

爆炸发生后,警察在对韦斯的车辆进行检查时,发现了他所说的第一张纸条。准确地说,这不是纸条,而是一份详细的死亡游戏说明书,上面不仅列出了每一步的指令,还画有行进地图,对每个藏有“道具”的地点也作了标注。游戏进行到最后一步,参与者能得到解除炸弹的钥匙,以此逃脱死亡威胁,整个步骤预计用时55分钟。

既然真有这样一个东西的存在,为什么韦斯之前不让警察找到它呢?所以警方还是偏向于认为:死亡游戏的策划者就是韦斯本人。

但很快,这个观点被推翻了。警方在车上发现了另一个炸弹装置,不仅如此,拆弹专家对炸死韦斯的装置残骸进行分析,得出的结论是这装置根本无法安全拆除,也就是说,从韦斯绑上它的那一刻起,他就必死无疑了。

警方推测,死亡游戏的策划者另有其人。可这样一来,韦斯先前异常平静的表现又无法解释了。因此,进一步推断得出,韦斯是知情者,但最后被同伙摆了一道。

韦斯的拐杖被证实是用一把猎枪改造的,不知有何特殊用途。为了找到真凶,警方决定按照那份“说明书”,将死亡游戏继续进行下去。后面还有四个任务,前三个都很顺利,到最后一个时,却怎么都找不到指定线索。

警察回过头来,从韦斯的人际关系着手调查。韦斯十多岁就开始做披萨店外卖员,到发案的2003年已经有30年了。韦斯一个人租房子住,来往的朋友不多。房东向警察介绍:他话很少,是一个好人,比较和善。

韦斯开销不大,没有负债,他的收入完全能够支撑他的日常生活,没窘迫到抢银行的地步。而且据他小时候的一些邻居反映,他一直是个安静的人,不喜欢暴力,更没有收藏枪支、制作炸弹的爱好。

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他们在韦斯家中隐秘位置找到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一些韦斯嫖娼的经历。他并不是单纯的嫖娼,还和一些卖淫女成了老相好。这个笔记本,将韦斯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暴露在了警方面前。

核查韦斯口供的一组警察也有了发现,他们在韦斯声称被打晕的地方找到了一些脚印和车胎痕迹,经鉴定属于韦斯。店里接到的叫外卖那个电话,也是从这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打出的。警方走访附近居民得知,当天同一时间段,有人见到一名形迹可疑的男人,他背着包,包的大小能装下那个炸弹装置。

警方将调查重点转移到韦斯笔记本上记载的卖淫女和那个可疑男人身上,然而,一周过去,毫无进展。

就在这个时候,警方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说是自家车库的冷冻箱里有具尸体。

打电话的人叫亨廉,他的住所离韦斯“晕倒”的地方不远。亨廉在电话里坦言,车库里的尸体是他未婚妻玛利以前的男朋友。

一提到玛利,好些警察都有印象,因为她已经和几起男子的死产生了关联。19年前,玛丽用手枪朝当时的男友连开六枪,最后却被无罪释放,因为法官判定她为正当防卫。16年前,玛丽刚结婚不久的丈夫突然脑出血,送到医院不久后就死了,玛丽起诉医院不作为,还得到了25万赔偿金。

警察马上赶到亨廉家里,玛丽没在。警方讯问亨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亨廉说,人是玛利杀的,玛利原打算肢解尸体并分别拿出去抛弃,还让亨廉帮忙,亨廉下不了手,没有同意,玛丽就说先把尸体放在冷冻箱里。随着时间流逝,亨廉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最终忍受不了而报警。

亨廉带警察去车库查看尸体,打开冷冻箱时,见到尸体面上放着张纸条,写着:这与韦斯案件无关。

在接到亨廉电话时,因为两者距离很近,警方本就怀疑它们有关联。现在这张纸条出现,更让警察认为其是欲盖弥彰。警方迅速搜查了亨廉的家,找到一些没有使用过的猎枪子弹,而这些子弹壳和炸死韦斯的那个爆炸装置使用的填装炸药的容器一致。

亨廉承认,那些子弹都是属于他的,警方由此怀疑亨廉在“死亡游戏”一案中也扮演着重要角色。随后的调查逐渐证实了这一推断,亨廉是个高校的工艺老师,还做了份电工的兼职工作,有这样的基础,制作出一个炸弹并非难事。

根据亨廉提供的信息,警方很快抓捕了玛丽,她对亨廉的背叛很愤怒,大骂亨廉,还说他应该为韦斯的死负责,却坚称自己和此事无关。

亨廉则说韦斯死的时候他不在现场,玛丽能作证。但此时的玛丽和他的关系已经破裂,拒绝帮他澄清。

警方一度将亨廉作为“死亡游戏”案件的重点嫌疑人盘问,亨廉却始终没有松口认罪。不久,亨廉被诊断出患有淋巴癌,直到他死,仍旧没有透露丝毫和韦斯案有关的细节。

亨廉的死让警方很沮丧,但调查并没终止。半年后,警方从一个锁匠处得到消息:亨廉曾向他打听一种造型奇特的锁。而根据锁匠的描述,那锁的样子和当初韦斯身上炸弹装置使用的锁非常相近。

玛丽谋杀罪名成立,获刑20年,当警察带着与亨廉相关的系列证据再次到监狱里提审她时,她终于交待了一些情况。

“死亡游戏”是玛丽和亨廉一起策划的,炸弹装置由亨廉制作,里面的计时器还是用玛丽家厨房里的计时器改造的。

玛丽提到一个叫赫本的皮条客,正是他将韦斯拖进此案的。玛丽父亲有些财产,却由于对玛丽的一些行为不满,而取消了她的财产继承权。玛丽为此很生气,找到赫本,让他立即把父亲杀了,那样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了。

警察问玛丽,她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杀人的营生也干过,为何杀父亲还要找别人帮忙。玛丽这样解释:杀亲生父亲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作为回报,赫本向玛丽要一大笔酬金。玛丽没有钱,就想到了抢劫银行。抢银行风险大,当然不能自己出马,经与亨廉商量,两人就策划出了这样一个“游戏”。玛丽纯粹是为了钱,亨廉还带有一丝向警方挑战的意味。

游戏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赫本找来了韦斯。前文提到,韦斯经常嫖娼,一来二去,与皮条客赫本也熟络了起来,不曾想,这层关系最终让他丧了命。

玛丽说,韦斯是知晓计划的,他们给韦斯也许了些好处,这也就解释了韦斯去抢银行时为何能如此淡定。

后面炸弹突然爆炸,出乎所有人意料。玛丽说,这是亨廉一个人的主意,她事前并不知道,她还等着韦斯把抢得的钱拿回去瓜分。

没人知道亨廉为什么非要杀死韦斯,如果这事属实,他也算是谋杀了,一旦罪名成立,他不会有好日子过,那么,他为何要主动向警方揭露玛丽的杀人罪行?那样岂不是也会令自己置身于牢笼?

警方找来赫本,他只承认帮着找人的事,对玛丽亨廉的详细计划并不知情,还说他并不是真的愿意帮玛丽杀她父亲,只是想骗她一笔钱。

韦斯、亨廉已死,有些疑问或许永远也解不开了,但这起案件本身的社会性和在刑侦界的代表性,一直都被各国的专家、警察研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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