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事,難辦得很|徐江專欄

古裝劇,或者說講述當代以前故事的所有劇,虛構情節掛靠真實歷史人物、事件,怎麼樣既突出戲劇性,又能藏拙,是一大挑戰。

《清平樂》開播,古裝劇在收視率和熱議度上又開始開掛。

搞不懂為什麼叫《清平樂》,畢竟“清平樂”這個稱呼最早來自詞牌名,且起源於唐朝。乍一看,還以為跟李白和楊貴妃那個時代有關。此外,故事核心與宋詞聯繫也不太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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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樂》曾用名為《孤城閉》。《孤城閉》這個名字確實色彩比較黯淡,聯繫到新冠肺炎疫情蔓延全球,太多城市被迫封城,真要叫《孤城閉》這類的名字,未免激起人緊張的聯想(雖然原著書名就叫這個)。所以,自帶疑問點的新劇名,聽起來還蠻清爽,帶了點“煥然一新”的吉祥心理暗示。

《清平樂》的主線是講宋仁宗家事。目前已展開的幾集,因為要交待登基、親政、皇后廢立這幾件帝國與人生前期的大事,看著有些像正劇。可能因為開頭太想給觀眾營造歷史的真實感,情節編得不算太奇。要知道宋仁宗與劉太后李辰妃的身世糾葛,在過去無論是小說、評書還是戲曲裡,都是貢獻過“狸貓換太子”“遇皇后·打龍袍”這樣的精彩劇情的,《清平樂》為了出新、突顯真實感,選擇迴歸歷史實情,固然是一個奇招,但傳奇色彩上卻吃虧不少。戲嘛,再注重真實感,它也還是戲,從這方面而言,也確實是難為了編劇和主創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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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裝劇,離現代人過於遠。本來情感上就不容易進入,再忠實的觀眾,剛開始都是或多或少帶著對驚奇的期盼進行觀看的。所以開始部分不宜拍得太“平”,哪怕是拍帝王將相的生平故事。可話又說回來,關於古代帝王的生活,當代人裡又有幾個真能發揮出既合情理又能生花的想象?沒生活基礎啊!影視偏偏又是直觀的藝術,虛構得太邪門兒,又怕落下“戲說”的嫌疑。製作起來難免畏首畏尾,反倒不如編普通人的悲歡離合來得從容。同樣的導演,同樣的宋朝背景,《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以下簡稱《知否》)開頭的趣味性,就要比《清平樂》強出不少,更帶了文藝的可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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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宗是中國歷史上少有的一代明主。在位時間長,政績、口碑都非常驚人,座下名臣輩出。仁宗一朝在中華文化史上留名的人物,超過了中國古代其他任何一位君主。包拯、晏殊、范仲淹、歐陽修、蘇洵、王安石、司馬光、蘇軾、晏幾道……甚至還有被他御批“下放”民間的柳永,都是在宋仁宗這一朝開始活躍或登上歷史舞臺的。講述這樣一位君主的故事,無論史實還是虛構,必定會涉及上述歷史名人——不涉及他們就少了太多看點,可這些名字一旦出現,又會干擾到大家對虛構劇情的信服度。這一情形,寫小說時不甚明顯,一旦影像化,就變得突兀起來。

古裝劇就怕正劇歷史成色不足,虛構時又被某些忠於史實的細節拖了想象的後腿。加上《慶餘年》這樣的奇幻劇集珠玉在前,作為後來者,無論是誰,在觀賞性和娛樂性上都會遭到空前考驗。《慶餘年》對其他劇集的殺傷力有多大——它會讓一代“神級”大劇《琅琊榜》顯得有點兒“裝”和“假正經”,也會讓《鹿鼎記》充分顯露出初級階段式的製作粗糙。你想對抗《慶餘年》這樣的劇,不拿出《三國演義》這類穩贏不輸的題材來,還真沒有太好的辦法。《清平樂》在這方面有點吃虧。本來,補救的辦法也有,不提哪個朝代,所有真實人物都換成虛構的名字,該怎麼拍還怎麼拍,說不定效果要比現在好得多。哪怕像《知否》那樣只點出朝代,不挑明皇帝是哪朝的,也能占上一點便宜。不過顯然,主創方還是捨不得宋朝真實歷史上仁宗大帝時代的那一段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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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裝劇,或者說講述當代以前故事的所有劇,虛構情節掛靠真實歷史人物、事件,怎麼樣既突出戲劇性,又能藏拙,是一大挑戰,這方面張黎前些年的三部戲《走向共和》《大明王朝》《人間正道是滄桑》就做得很好,且各有其巧妙。還有一個挑戰就是服裝、道具、美工,這幾年正午陽光團隊表現出了超越張黎團隊的勢頭。不過經過了《琅琊榜》和《知否》兩部戲,到了《清平樂》,審美探索似乎有些停滯;加上《慶餘年》《長安十二時辰》這些劇的聲勢奪人,古裝劇在這一層面的競爭開始有點白熱化。當然從探索的角度上說,這種審美需求上的難度增加,對內地古裝劇的進步,絕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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