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雞,青蛙,土撥鼠和蛇——食之味如何?

小時候一個小年夜,我正在外面和小夥伴玩耍,忽然聽見母親的驚叫聲,趕緊跑回家。進門看見一隻大公雞正瘋了似的滿院子跑,可怕的是它一邊跑脖子裡一邊滴滴答答流著血,瞬間院子裡灑滿斑駁的雞血。

媽媽握著一把青菜,縮在角落裡衝父親嚷嚷:“讓你殺只雞,看看你弄的!趕緊抓住呀!”

父親舉著刀氣喘吁吁左撲右躲地追雞。大公雞伸著脖子沒命地跑,拼盡全力展開翅膀,撲稜稜飛到鄰居家院子去了!

隔壁頓時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父親舉著殺雞的刀,殺氣騰騰地從大門跑出去,繞道鄰居家前門,和鄰居一起合力才捉住這隻垂死掙扎的瘋狂的大公雞。

殺雞殺到一半,雞倒飛了。為這件事父親被母親笑話一整年。


公雞,青蛙,土撥鼠和蛇——食之味如何?

父親怕殺生,母親更怕。母親不僅不敢殺雞,活魚她也不敢碰。作為一個鄉下人,她居然還怕老鼠。

有次空米缸裡掉進去一隻老鼠,米缸壁滑溜溜的,老鼠在裡面上躥下跳逃不出去。母親打開米缸嚇得往後跳,捂著眼睛張皇失措慌不擇路地往外跑,嘴巴里還嚷嚷著:“掉進去了,掉進去了!”

父親衝進來問:“什麼掉進去了?”

“米缸,米缸!”媽媽已經嚇得話都說不出清楚了。

公雞,青蛙,土撥鼠和蛇——食之味如何?

五年級暑假,我在正屋看書,突然覺得門口有動靜,抬頭一看,一條我手臂那麼粗的青蛇,正在門口蜿蜒曲折向前爬。

我全身汗毛都立起來,驚恐地幾乎要尖叫。幸好腦子還沒昏掉,想起爺爺就在旁邊屋子裡睡覺,他中風後腿腳不便,走路一步一挪,萬一被蛇發現咬一口可怎麼辦!

我死死忍住不敢出聲,也不敢再看門口,渾身僵硬地坐在凳子上,聽著蛇悉悉索索爬行的聲音。過了好久才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蛇已經不見了。我跑去旁邊廂房,爺爺還在午睡。

父親說沒事,青蛇不咬人還能捉老鼠。動物都有靈性,你不傷害它,它是不會主動傷害你的。幾天後這條大青蛇突然從房樑上掉下來,正好哥哥在家。他從尾巴處把蛇拎起來,一路轉悠著走出門,把蛇扔進家門前的池塘裡。

公雞,青蛙,土撥鼠和蛇——食之味如何?

除了害怕小動物,母親的胃口極淺。尤其看不得別人吃豬內臟豬下水什麼的,看到別人拿著豬尾巴啃,她能當場吐出來。

所以我們家只吃淨肉。除此之外就是各種青菜了。別人喜歡的雞爪子雞翅膀,豬尾巴豬頭肉,我從小就沒嘗過。更別提那些聞所未聞的野味,在我們家更是連提都不能提。

長大後我漸漸變成不純粹的素食主義者,如果跟大家聚餐,我大多吃點餐邊素菜。一個人的時候幾乎從不吃肉。有次與朋友聚餐,上了一盆辣炒的什麼肉,他們都說好吃,我便嚐了一口。覺得味道怪怪的,便問這道菜是什麼?回答說田雞。

我丟下筷子去洗手間漱口好久,回到餐桌只敢拿筷子夾青菜吃。

公雞,青蛙,土撥鼠和蛇——食之味如何?

曾經嘗試做過一次魚。別人殺過洗乾淨,我心驚膽戰地拿回家。拿水衝了好久,一直不敢看魚眼睛,總覺得它在瞪我。後來實在太害怕,就拿刀殘忍地把魚頭扣下來。

只有魚尾,沒有魚頭,看上去活像個喪屍。我驚恐之下,把魚尾巴也切掉了!

戰戰兢兢地照著菜譜燉好魚,端上桌把下班回家的甜爸嚇一跳:“我去!這魚沒頭沒尾的,也太嚇人了!”

誰說不是呢!

公雞,青蛙,土撥鼠和蛇——食之味如何?

幾個月前北京鼠疫,聽說是因為有人生吃土撥鼠導致的,眼前瞬間想象出一個明晃晃的畫面,害得我幾乎一個月吃不下飯。今天當我看到網上有人生吃蝙蝠的圖片時,一秒鐘內雞皮疙瘩跑遍全身,趕緊關掉手機屏幕,生怕下一秒鐘就要吐出來。

它明明是野生動物,不是食物啊!

聽說如果一個人吃了狗肉,走在大街上,街上的狗都會衝他汪汪叫。狗的嗅覺很靈敏,隔得老遠都能聞到這人吃了狗肉。

公雞,青蛙,土撥鼠和蛇——食之味如何?

前段時間看《山海經》和《人神獸異錄》,裡面描述了各種各樣的異獸神奇,沒有一句“食之味如何......”的描述,它們和我們一樣,被尊為世界的主人。

萬物有靈。我始終記得父親說過,只要我們不去主動傷害動物,它們也不會主動傷害我們。大家同在地球上生存,應該善待彼此,而不是吃掉彼此。

社會發展到今天,我們的物質世界極大豐富,食品供應也五花八門。然而,總有人試圖衝破大自然的結界,以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滿足口腹之慾,使世界上的物種一樣一樣滅絕,消亡。

如果我們不能慈悲,至少可以有所收斂。世界不是圍繞著人類轉的。這個世界只有那麼幾種劇情,誰知道明天邀請人類去演哪一個?


@陳北宋 工科博士,用書籍完善觀念,用文字記錄生活。歡迎關注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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