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懷孕後心上人寵我如寶,喝了他親手喂的補藥,我悔了一生


故事:怀孕后心上人宠我如宝,喝了他亲手喂的补药,我悔了一生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榴莲炖奶酪

姚铃很冷。

一到冬天她的双手和双脚就冷得不像话。

外面还在下雨,破败的茅草屋到处都在漏水,地面摆满了各种盆盆罐罐用来接水,就连平时用来喝水的茶壶,现在也放在地上接雨水。

地面都被打湿了,呼呼的冷风从窗户中灌了进来。

陈鹤一也没办法,身上薄薄的被子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他把姚铃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又替她焐热小脚。

姚铃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天还未亮,姚铃就感到自己被推了一把。

陈鹤一已经和衣而起,坐在床头,低声道:“铃铃,我们该走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地面泥泞不堪,很难走路,她走得磕磕绊绊,每当快要摔倒时,陈鹤一就会适时扶住她。

她虽然不是什么娇小姐,到底也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连夜的逃亡,让她没有睡好,也没有吃好,早就疲惫不堪,每每瘪嘴想哭,却又忍住了。

父亲让她要听陈鹤一的话。

她哆嗦着身体贴近陈鹤一,身体似乎又充满了力量,迈着小碎步走得更快了些。

陈鹤一感受到了,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脸,他的动作很温柔,唇瓣却很凉。

姚铃本来是生在小青村的浣纱女,她长到了十六岁也没出过村子,有一天她的父亲捡到了一个人,问她觉得这人怎么样。

那便是姚铃第一次看到陈鹤一的场景。

那人穿得着实落魄,发冠未束,只用一根桃木簪斜插入发,任三千墨发倾斜而下。

他嘴角含着一抹温润如玉的笑,轻轻道:“姚姑娘,在下陈鹤一。”

那时有桃花落在肩头,她想这人真是极好看的。

不久后,姚铃的父母被一拥而上的土匪杀死了,父亲临死前把她托付给了陈鹤一,他们连夜逃了出来。

姚铃这一路上吃了很多苦。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他们跑出了村子,饿得头晕眼花。

陈鹤一却无法去打工,他说别人会认出他。

姚铃什么都不懂,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他。

姚铃貌美,她的美在于她不谙世事的天真,哪怕蓬头垢面,历经沧桑,回眸睇着你时,仍然能美得惊心动魄。

如今她瘦了一些,小小的脸颊上那双眼睛越发大得惊人。

陈鹤一的心中微微一动,但与此同时,他的肚子也发出饥饿的声响。

他垂下眼,冷静地诱哄:“铃铃,看到前面的包子没有。”

小贩是个胖胖的男人,正在蒸一大屉包子,他刚打开盖子,拳头大的包子和馒头白胖胖的,还在冒烟。

陈鹤一说:“想不想吃?”

姚铃已经很久没吃上一顿饱饭了,便迅速点了点头,声音娇软:“想。”

他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那你记得,等会那个男人看着你时,你就笑,知道吗?”

姚铃有些疑惑,但还是无条件地答应了。

陈鹤一走到包子铺对男人说了什么,男人眼睛一亮,朝着姚铃看过来。

姚铃乖巧地笑了。

男人立刻笑得脸都皱成了一团。

陈鹤一装了几十个包子离开,姚铃期待地看着他。

他摸了摸她的脸,动作温柔,指尖冰凉,“铃铃,在这等我。”

姚铃点了点头。

风穿过她的发丝,把她的头发吹得鼓鼓的。

包子铺的男人跑过来说:“姑娘,你哥哥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你随我回去吧。”

姚铃不走,她固执地站在原地。

见她离包子铺不远,又站着一动也不动,以为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便安心去卖包子,眼睛却时刻盯着姚铃,害怕她逃走。

过了很久,天色都快要暗了下来,包子铺的男人正要强行把姚铃带回家,腿间却忽然一痛,有人用一块石头狠狠砸了过来,他还没骂人,就见旁边跑过来一个人把姑娘给抢走了。

此刻街上人烟稀少,他纵使想找人帮忙也无能为力,只能坐在地上干看着两人离开。

陈鹤一拉着她的手飞速地奔跑。

半个时辰后,他们在一条巷子里面停了下来。

包子已经冷透了,里面的猪肉有点腥,姚铃小口小口地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衣服上。

有一滴泪落在陈鹤一的手背上,他一愣,就看见对方哭了。

父母死的时候,姚铃没哭,艰难逃亡的时候,姚铃没哭,饥饿难耐的时候,姚铃没哭。

但陈鹤一没有抛弃她的时候,她哭了。

陈鹤一没有安慰过人,他拍了拍姚铃的背,怕她噎着,又把水壶递到了她的唇边。

小姑娘顿时哭得更凶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把姚铃抱在怀里,那一滴滴滚烫的眼泪就砸在了自己脖子里。

好在他们终于还是跑了出来。

陈鹤一说到了京城,他们就安全了,那里有他的人。

姚铃最后也没有到京城,她被安置在了县城一所别院里,据说是陈鹤一的友人家。

陈鹤一是她未来的夫君。

她应该听他的。

那以后陈鹤一忽然变得忙碌起来,但无论如何,他每日还是会回来陪同自己。

姚铃晚上睡不着,他还会念书哄着她,那些书她是听不懂的,就觉得陈鹤一的声音好听,便渐渐入了眠。

有次睡觉的时候,她似乎听到有个女声说:“这就是你去深山里面带来的女娃娃。”

姚铃想睁开眼,但是太困了,眼皮黏着眼睛,便又睡了过去。

别院里多了一个女子,比姚铃大几岁,大家都叫她蒋夫人。

姚铃以为她便是这别院主人的妻子。

那日,姚铃去花园散步,池中还有几尾金鱼,非常好看,她最喜欢鱼儿,便脱了鞋袜,浸入水中去戏耍鱼儿,那些小鱼儿过来亲吻她的脚背。

夏日的阳光打在她洁白的腿上,滴滴水珠滑落下来,就像是一节鲜嫩可口的藕。

蒋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旁边的丫鬟厉声道:“大胆,这可是夫人最喜欢的锦鲤。”

姚铃愕然回头,二八的少女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荡漾着这个年纪的娇媚。

蒋夫人嘴角含着一抹笑:“无妨。”

姚铃糯声道:“蒋夫人。”

蒋夫人看着她,意味深长:“你叫我姐姐就好。”

姚铃觉得她真是个好人,晚间陈鹤一来的时候,她也这么告诉了他。

陈鹤一抚弄着她发丝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慢慢给她梳理头发。

那以后,蒋夫人经常都会来找姚铃,她懂的事情很多,姚铃很佩服她,也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姚铃最近身子不好,可能是水土不服,季节不适应,她经常头晕眼花,还干呕,吃不下饭。

蒋夫人第一时间便请了大夫来,大夫所说的情况也和她猜测的差不多,给她开了几服药。

煎好的药很苦,姚铃不想喝,便悄悄倒进了花盆里。

她倒药的时候刚好被进屋的陈鹤一看到,遂心虚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但这次陈鹤一没有批评她。

他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然后缓缓摸了摸她肚子,轻声道:“乖,铃铃不想喝以后就不喝。”

姚铃眼睛一亮,“嗯,我不喜欢喝。”

然而没过几天,蒋夫人便亲自送了一碗药来,那药水还是温热的,满满一大碗,泛着酸腐难闻的气味。

姚铃紧张地抱着床柱。

随后,陈鹤一也走了进来。

姚铃有好几天没看到他了,欢喜地张开手,陈鹤一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抱她。

蒋夫人说:“陈郎这事你看着办。”

陈鹤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挣扎,抬头时已然是眉眼带笑,他向姚铃招了招手:“铃铃过来。”

姚铃走了过去。

陈鹤一像以往一样抱着她,舀了一勺汤药送到她嘴里。

姚铃不想喝,皱着眉头:“苦。”

陈鹤一拿了一把葡萄干,塞了一颗在她嘴里,温声道:“不苦,我喂的药都是甜的。”

蒋夫人在一边看着,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姚铃张开小口都喝了,陈鹤一适时又喂了几颗葡萄进去。

她大口大口地喝药,末了,展颜一笑:“不苦,一点也不苦。”

陈鹤一喂完了药后,把碗放在一旁,里面连一滴都不剩下。

他淡淡地看着蒋夫人。

蒋夫人挥了挥衣袖,这才满意地离开。

过了少顷,姚铃才感到肚子疼,最开始时有点疼,然后是细密地疼,疼得她蹲下来捂住了肚子,她感到有什么从肚子里流了下去,摸到了一手温热的鲜血。

陈鹤一摸了摸她的脸,声音温柔,指尖冰冷,“没事的,这次过后就好了。”

姚铃想说话,张开嘴却没有声音,她太疼了,疼得额头连着眼睛都突突地疼。

这次来了两个女大夫帮她处理了一下,姚铃在迷糊之中,似乎听到她们对陈鹤一说:“姑娘怀胎两个月小产了,没有生命危险,静养几月便好。”

姚铃小产以后身子便更加弱了。

她冬天里不仅手脚冰冷,就连身子都是冷的。

但是再也没有人替她暖身了。

陈鹤一很少来找她了。

她像是锁在高塔里面的公主,几个月才能等来她的王子。

渐渐的,姚铃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

但是姚铃不敢走,她除了他一无所有。

时间如流水般划过,姚铃渐渐长大了,她的青丝铺满了后背,挽起来如同上好的绸缎,也长了盈盈一握的腰肢,可惜却无人来看。

当初给她看病的嬷嬷一直帮她调养身子,偶尔遗憾地叹气:“姑娘以后都不能怀子嗣了,可怎么办啊?”

姚铃眨了眨眼睛。

她如今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女,自然也渐渐琢磨透了当年的事。

陈鹤一亲自喂了她堕药。

怀孕后心上人宠我如宝,喝了他亲手喂的药,我悔了一生。

有人告诉她陈鹤一现在已经去了京城,无暇顾及到她。

陈鹤一是前朝遗孤,此番是为了复国,据说他已经连打了几场胜仗,直逼皇宫。

这些事都是姚铃从别人嘴里了解的。

这一年里,姚铃不仅很少再见到陈鹤一,也很少再见到蒋夫人。

这两人似乎消失了一般。

外面并不太平,战争导致民间疾苦,别院里的时间却像是静止了一样。

姚铃看到蒋夫人的时候,她提着一把刀,刀上有血,滴滴落在地上。

蒋夫人嘲弄地看着她,“外面都成什么样子了,你居然过得还不错。”

姚铃裹紧了身上的羊绒袄子,没有说话。

蒋夫人这些年随兵出战,苍老了不少,她盯着姚铃裸露在外白皙的肌肤,暗自咬了牙。

那把刀抵着姚铃的眉心,似乎下一秒就会戳上去。

姚铃心里很怕,但又有些迷茫,她忽然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蒋夫人充满恶意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叫我蒋夫人吗?”

姚铃摇了摇头。

“这个宅院的主人本来就是陈鹤一,他们叫我夫人,自然承认我才是她的正牌夫人,而你……”她微微用了一点力,刺破了姚铃的脸颊,“就算我杀了你,陈鹤一也不会管的。”

姚铃恐惧地往后退了几步,“他会的,他肯定会……”

他会管她吗?

姚铃自己都不信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陈鹤一是不会管她的。

他为了蒋夫人能骗她喝下药,让她一生无孕,又怎么可能会管她呢?

蒋夫人却没有杀她,她放下手中的刀,眼中都是讥讽。

她是当今大将军的女儿,她的父亲不满当朝皇帝的政策,便辅佐陈鹤一为帝,一旦成功,她就是最尊贵的女人,陈鹤一早就许诺过她了。

至于姚铃,她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

蒋夫人受伤了。

据说她和姚铃起了争执,摔在了池子中,大家都知道蒋夫人是个旱鸭子,她这次受了惊吓,得了重病。

这些事姚铃都不知道。

直到陈鹤一来到了别院。

这几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陈鹤一长成了一个成熟又经典的男人。他身着一身玄色长袍,长身玉立,长发用玉冠高高束起来,眼神漆黑不见底。

姚铃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很陌生。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关进柴房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放她出来。”

时隔多年,姚铃第一次看到了陈鹤一,却也就看了那么一眼。

别院里的人并不多,也就几个丫鬟和嬷嬷。

他们按照陈鹤一的要求把姚铃关在了柴房,有丫鬟受了蒋夫人的指示把她绑了起来,还让人不要给她送饭。

好心的嬷嬷晚上趁着没人给她送了两个馒头。

姚铃麻木地啃着,无悲无喜。

嬷嬷叹气道:“你怎么这么傻,如今战乱你就该求陈大人放了你,你留在这里只会成为蒋夫人的眼中钉,她怕陈大人恨她,不会亲自杀你,却会逼他对你下手。蒋夫人对他有恩,他必定会先考虑她。”

姚铃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说话。

这些道理她似乎是不懂的,但一旦说明白后,她好像又懂了。

可她能去哪里呢?

这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姚铃一直被关在柴房里,长到她都忘了是何年何月,幸好嬷嬷每日给她送一次饭才让她存活下来。

春天,万物复苏,她被关在柴房里。夏天,生机勃勃,她被关在柴房里。秋天,寒风凄冷,她被关在柴房里。冬天,百花凋零,她被关在柴房里。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推开了柴房的门。

他对姚铃伸出手,道:“是陈鹤一让我带你走的。”

这个人叫蒋墨遥,是蒋夫人的弟弟。

他的眉眼总是浮现出若有若无的阴沉,姚铃很怕他,但他对待姚铃也算是好的。

蒋墨遥把她接进了京城里。

姚铃从一个金屋进了另外一个金屋。

从众多的人口中,她知道现在的皇帝基本就是一个傀儡了,陈鹤一本来快要成功了,但大将军却忽然出卖了他,两派顿时便开始斗了起来。

这些年陈鹤一羽翼已丰,即便他是与虎谋皮,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姚铃有次路过书房听到蒋夫人崩溃地质问:“爹,你明明就说过事成之后让我嫁给陈鹤一,为什么食言?”

“荒谬,若是爹当上了皇帝,你就是尊贵的公主,要什么男人没有。”

“可是我只想要陈郎啊。”

姚铃在外面站了一会儿。

蒋夫人摔门而出,看到她时,嘴角浮现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许久不见,姚铃还是当初的模样,蒋夫人却像老了五岁。

她注视着姚铃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蒋夫人把姚铃带到了房间里,她的屋子是极其奢华的,她玩弄着手中的镯子,呵了一声:“怎么又是你?”

姚铃无法回答她。

“你还真是好命,我让蒋墨遥去杀你,他居然把你带回来了。”

姚铃问:“陈鹤一在哪?”

蒋夫人的眉间陡然阴沉起来,嘲弄道:“你居然还在想他,不过你现在也就想想罢了。”

她垂下眸子,“陈郎如今和苍国公主在一起。”

“你知道陈郎为什么要救你吗?因为你爹娘乃前朝余孽,他们为陈郎而死,他不过就是在同情你而已。”蒋夫人一字一句地说。

原来那批人并非什么土匪,而是皇上派来杀陈鹤一的杀手。

姚铃忽然有点想吐。

蒋夫人蓦然掐住她的脖子,目光冰冷无情,她是真的下决心要杀她。

姚铃心中紧张,不断挣扎,眼睛都鼓了起来,关键时候,门被一脚踹开。

蒋墨遥把她抱过来,对蒋夫人说:“二姐如今的手已经伸到小弟这里了吗?”

蒋夫人冷笑,却没再动手:“既然是你的人,就应该看牢一点。”

姚铃惊魂未定。

蒋墨遥拍了拍她的背。

那以后,姚铃的日子又恢复了正常。

蒋墨遥时常会来看她,偶尔给她带来一些新奇的玩意儿逗她开心。他救过她的命,她理应感谢他,但是姚铃却总有点害怕他。

直到有一天蒋墨遥喝醉了,一把推开她,眉间浮现出阴鸷,“陈鹤一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都向着他,我弄不死他,难道连他的女人也碰不得?”

姚铃很怕,她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瑟瑟发抖。

她就像只误入狼群的小白兔,怎么也保护不了自己。

后来……

后来又开始打仗。

又是一个春天之后,将军府的人开始逃亡。

姚铃已经很久没见到蒋夫人和蒋墨遥了。

有军队踏破了将军府。

为首的人轻轻道:“铃铃跟我走吧。”

姚铃抬起头,然后颤了一下,眼中浮现出迷茫。

他如今似乎还是那番模样,却再也不是她要等的人。

姚铃后来觉得她其实没有当初那么爱他。

陈鹤一登基那天,下了很大的雪,那时候已经是冬天了。

蒋夫人死了。

他们一家都被陈鹤一赐死。

姚铃如今已经不是当初的二八少女,她懂得了很多事,常常怕她也死在陈鹤一手里。

这个男人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出来。

陈鹤一对她很好,却没有给她任何名分,他封了苍国公主为后,为了巩固地位,他又娶了更多的女子。

苍国公主生辰那日,苍国派来使者为她庆贺。

后宫多事端,苍国公主过得并没有那么顺畅,后宫其他女子身份高贵,她自然动不了,于是就把目光投到了姚铃身上。

她让姚铃在宴会上为她献舞一曲,姚铃无法拒绝,在她的安排下兢兢业业地学习舞蹈。

酒过半巡时,忽有天花散下,有舞者架起鼓,姚铃踩在鼓上跳舞。

那场景美轮美奂。

陈鹤一握住酒杯的手却一顿,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苍国公主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宴会之后,使者便向陈鹤一要人。

苍国使者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衣冠楚楚的模样,他的目光精明通透:“皇上,臣观你的舞姬舞姿惊为天人,可否赐给臣。”

陈鹤一不说话。

使者说:“皇上放心,我们苍国最缺能歌善舞之人,臣也是欣赏她。府上刚好缺一个舞姬位置。”

姚铃没有名分,要说她是宫中舞姬也不为过。

陈鹤一才登基不久,根基未稳,苍国明里暗里都在催促他早日立太子。

但苍国公主一直未孕。

此番使者借着祝贺的借口也是来给陈鹤一施压的。

他这次肯用一个舞姬消去此事,陈鹤一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的声音低沉:“好。”

陈鹤一是不会让苍国公主诞下子嗣的,这江山不能易给苍国。

姚铃不懂这些,她只知道陈鹤一要把她送走了。

她心中一片荒芜,似乎激不起半点涟漪。

苍国路途遥远,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上,一句话也不说。

使者以为她第一次出远门,也不逼她。

然而到了苍国数月,她依然如此。

使者说:“姑娘家要言之有物才显得可爱。”

姚铃不说话。

她本来就话少,经历一些事后,便愈加不爱说话,哪怕是在陈鹤一面前,她也是少言的。

苍国的姑娘多高大健壮,很难见到姚铃这般温柔似水的小家碧玉。

况且她还有罕见的美貌。

她不歌不舞不言不语,哪怕静坐着也让人赏心悦目。

时间一长,使者对她腻了,便掐着她的脸颊逼她唱歌。

那日使者掐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不是舞姬吗?我养你这么久,就这么不受你待见,竟是一句话也不说。”

姚铃想说自己不会歌舞,她很害怕,嘴里发出呜呜呜不成调的句子。

使者的神色又陡然变得温和下来,声音痴迷道:“你安安静静的时候可真美啊。”

他的语气不太正常,让姚铃剧烈颤抖了一下。

姚铃想跑,使者已经把门堵住了,他手中出现了一颗黑色药丸,掐着姚铃的下巴,让她被迫吞咽。

那药丸无味,入口即化。

那以后的日子又变得平常起来。

姚铃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春秋,她天生美人脸,显得很稚气,数年过后仍是少女模样,只是有一天她从自己的头发中发现了一根白发,才惊觉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苍国灭亡的那天,府上的人仓皇逃窜。

姚铃也收拾了一个包袱跟着众人的脚步。

然而无一人逃脱,陈鹤一下令封锁了城门。

再次看到陈鹤一的时候,他伸出手对她浅浅微笑:“铃铃,我来接你回家。”

很多年前,那个少年对她说:铃铃,我以后会好好对你。

他除了她,什么都有了。而她除了他却一无所有。

姚铃没有说话。

陈鹤一握住她的手。

后宫的人已经肃清了很多,据说苍国亡国那日,苍国公主从楼上跳了下来,那扬起来的裙摆就像一只翩飞的蝴蝶。

姚铃很冷。

陈鹤一将她的手焐着怀里,她还是感到冷。

“铃铃你怎么不说话?”他抚着她的脸颊。

有那么一瞬间,姚铃以为他是爱她的。

她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

陈鹤一道:“你可是在怪我?”

姚铃用了用力,从喉咙里发出几个支离破碎的声音,“嚯。”

“嚯嚯……嚯。”

陈鹤一眼神一变,“你的声音怎么了?”

姚铃哑了。

那日使者给她喂的是毒药,足以毒坏她的声带。

陈鹤一此后给她找了很多大夫也于事无补。

她的后半生一直待在陈鹤一的身边,无名无分,无声无子。

陈鹤一统一了四国时,已经是晚年了。

姚铃已经老了,白发夹杂着黑发,脸庞却温和如雪,一如当年。

外面下了很大的雪,苍茫之间,陈鹤一摸了摸她的发,轻轻道:“过几天,我带你出去走走。”

他退位之后,才发现身边能信任的人屈指可数,到头来,只有姚铃陪在他身边。

无论落魄,无论富贵。

陈鹤一如今只想带着她去天地之间走走,去哪里都好。

姚铃死了。

她死于第二日,大夫说她是正常死亡,没有遗憾。

陈鹤一知道这个消息时,并未言语,只是花了重金让人保存她的尸体。

数日后,陈鹤一也去世了。

他们按照陈鹤一的要求把两个人合葬在了一起。

然而多年之后,也没有人知道和太上皇葬在一起的女子是谁。

只余那年初春,桃花灼灼之下,少年青衣落魄,唇角含笑道:“铃铃,我喜欢你。”

那声音被风吹散了,飘得很远很远,也不知道有没有有心人听进去。(作品名:《何处金屋可藏娇》,作者:榴莲炖奶酪。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点击屏幕右上【关注】按钮,第一时间看更多精彩故事。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