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材產業展望與若干問題思考

  一、建材工業概況

  建材工業在統計部門行業劃分中稱為“非金屬礦物製品業”,通常分為“房建材料、非金屬礦及製品、無機非金屬材料”3類。

  (一)湖南省建材工業概況

  湖南省2014家規模以上建材企業增加值758億元,建材工業銷售收入2900億元,分別同比增長3.1% 、10%,各佔湖南省規模以上工業企業7.5%左右。在湖南省13個工業部門中, 排序第6位;利稅280億元,居第3至第4位。2019年,水泥產量1.152億噸、商品混凝土1.1億立方砼、砂石9億噸、瓷質磚1977萬平方米、平板玻璃3395萬重量箱。

  (二)湖南水泥及混凝土產業特點

  1、水泥產業集中度達91%

  湖南省63條新型幹法水泥熟料生產線設計產能7350萬噸(扣除了7條長期停產及用於置換項目的),實際產能約8300萬噸,2019年熟料產量6874萬噸。其中日產5000噸線28條, 佔總產能59%;日產6500噸、4000噸線各1條和3000噸線12條,佔總產能20%;2500噸17條和日產1500噸至2000噸4條,佔總產能21%。湖南 省水泥產業集中度達91%,近兩年全行業效益處於歷史最高水平;2019年實現利稅160億元,佔建材行業57%,海螺集團(湖南區域)利稅近50億元。

  相比水泥、砂石行業,混凝土包括外加劑行業經營難度大,產能利用率約35%,應收帳款多。同時,技術指標檢測滯後或較難檢測、溯源,質量問題及糾紛頻發。

  2、資源、能源消耗和排放高

  水泥工業CO2、顆粒物排放各佔全社會排放總量約9%,佔工業企業排放總量約18%,其NOx、SO2、汞也是三大排放源,面臨的減排形勢與壓力非常嚴峻。但水泥和混凝土行業又是消納固廢的大戶,能夠綜合利用全社會約80%的固廢。混凝土生產耗能不高,但資源消耗量大。水泥、砂石均屬全球產量最大的工業產品,我國佔全球約55%,總消耗量很難持續,增長更難。但近幾年,水泥和砂石價格上漲幅度較大。

  (三)無機非金屬新材料產業概況

  近年來先進陶瓷材料、技術玻璃(顯示材料)、碳基材料等無機非金屬新材料產業發展較為迅速。2019年產值約1100億元。

  株洲先進陶瓷產業集中區高壓電瓷產量佔全國總量的51%,佔世界總量的28%。婁底先進陶瓷產業集中區形成了以電子陶瓷、新能源汽車原器件為主,耐磨耐熱陶瓷為輔的產業特色,溫控管、放電管、保險管佔國內市場總量80%以上,水閥片佔國內市場總量90%。但與國際、國內先進水平及標杆企業比較,在自主創新能力、裝備自動化水平、產業規模與聚集度等方面存在較大差距。

  藍思科技是全球最大的顯示玻璃加工企業,但超薄基片玻璃全部從美國康寧公司釆購。彩虹玻璃落戶邵陽,總投資百億元以上,生產顯示基片玻璃。碳基材料是指以碳為基體的材料,主要包括高性能碳基複合材料、纖維增強複合材料、石墨及石墨烯材料。湖南省擁有碳基材料企業約300餘家,規模以上企業約為80家,產值300億元。

  二、建材產業展望

  (一)水泥及混凝土產業展望

  1、水泥用到哪裡去了?

  以湖南為例,2019年,預拌混凝土產量為1.1億立方米,若每立方砼平均使用42.5水泥按0.27噸計,水泥消耗量僅2800萬噸;湖南省年產約550萬噸砂漿、漏報的預拌砼及未統計的混凝土製品構件等合計使用水泥按約1500萬噸計,總計不到4500萬噸。而湖南省水泥產量1.152億噸,約7000萬噸水泥(佔65%)用在哪裡的問題值得深入探討,對處於平臺期的水泥工業也很有現實意義。但至少能夠說明的是,現場拌制混凝土及砂漿所用水泥佔比仍然較高。

  2、水泥需求量處於高峰期,何時進入拐點?

  歐美日韓發達國家幾乎相同規律, 平臺期是7年至8年,目前產量約為高峰期一半。我國水泥需求已達頂峰,從2014年起高位平臺期已有7年,“好日子”是否即將結束?筆者預測,1年左右,總需求將會較大幅度下降。若湖南年需求量下降1000萬噸至2000萬噸,協同難度將大幅增加。

  3、平臺期應對舉措

  平臺期應對舉措主要依靠錯峰限產,抓住機遇對工廠進行綠色低碳減排智能轉型升級技術改造。從長遠角度分析,水泥企業效益與生存取決於以下幾點:一是自身競爭力與成本;二是減排與固廢利用技術條件;三是轉變質量觀念與方向,大力發展商品混凝土、農村建房、砂漿專用水泥等品種。以推行團標及領跑標準作為切入口,擴大影響及市場。

  4、商品混凝土及砂漿未來市場空間大

  水泥只能用於混凝土,2019年1.152億噸水泥可製備3.8億立方砼,若有一半的水泥製備商品砼也有近1.9億立方砼。因此,預拌砼及砂漿市場空間大,但絕不是指產能空間,商砼產能嚴重過剩。

  5、混凝土轉型升級與高質量發展方向

  一是創新商業模式,改變結算方式,推行代理制,需要住建等部門支持。二是大力提升質量品牌信用,加快推進可追遡的質量管理體系。以團體、企業標準為切入點,產品方向高性能化、差異化。三是與水泥行業、裝配式建築業融合發展,建築產業化或工業化趨勢非常迅速;與水泥行業合理分工。四是綜合利用固廢與綠色低碳發展。

  (二)砂石產業展望

  目前砂石企業規模較小,集中度低,運輸成本高,綠色礦山建設任務繁重。機制砂石品質質量問題較為嚴重,貪便宜濫用劣質砂石現象突岀,導致混凝土和工程質量管控難度增大等問題。

  水泥與砂石消耗量比例關聯度很高,具體在1:8左右。與水泥對應,目前湖南省砂石產銷量9億噸左右,需求總量到了頂峰。預測再震盪1年左右,砂石需求量將大幅下降。

  湖南省在全國最早岀臺了《湖南省砂石骨料行業規範條件》,並制定了《湖南省普通建築材料用砂石土礦專項整治行動方案(2019—2021年)》《湖南省砂石行業綠色礦山標準》《湖南省綠色礦山管理辦法》等文件標準。正在編制《預拌混凝土和砂漿用機制砂》《砂石生產企業質量管理規程》等地方標準。

  近幾年砂石價格偏高,導致大量資本湧入,預測未來2年後機制砂石產能將步入產能嚴重過剩,價格將大幅下降。如僅靠貸款介入大型礦山或重組收購企業,前景堪憂。高品質機制砂石和再生骨料是行業的發展方向。機制砂石己達80%左右,將穩定一定時期,未來再生骨料會持續增長。

  (三)建材工業“十四五”發展指導思想

  一是加快無機非金屬新材料產業等建材新興產業發展。提升建材新興產業技術水平與規模,促進產業集聚和高質量發展。適應節能和裝配式建築、精裝修房的需求,推動發展建築部品、構件製品業。

  二是加快推動傳統產業向綠色低碳減排智能轉型升級發展。大力推廣應用低熱抗裂及高摻量混合材水泥、高性能混凝土和協同處置固廢技術,開發替代水泥熟料及低碳水泥等相關技術,提高建築物耐久性和綜合利用固廢技術水平,適應日益嚴格的減排低碳節能要求。

  三是大力推進發展優勢特色產業鏈。湖南省確定了20條優勢特色產業鏈,出臺一系列政策措施重點支持,每條產業鏈有省領導聯繫(鏈長)制度。其中建材領域有3條,即先進陶瓷材料、碳基材料、顯示材料產業鏈,其推進方案己印發,三年行動計劃即將發佈。另外有裝配式建築產業鏈、化工新材料產業鏈。

  三、若干問題思考

  (一)關於項目審批及前期工作

  1、項目審批依據

  項目核准備案主要依據:國務院《政府核准的投資目錄》《企業投資項目核准和備案管理條例》《市場準入負面清單(2019年版)》和國家發改委《產業結構調整指導目錄》、工信部《產業發展與轉移指導目錄》、生態環境部《建設項目“未批先建”違法行為法律適用問題的意見》等。未經國務院授權,各地區各部門不得自行發佈市場準入性質的負面清單。對市場準入負面清單以外的行業、領域、業務等,各類市場主體皆可依法平等進入。

  2、有關產業政策與項目審批依據解讀

  對不屬於鼓勵類、限制類、淘汰類3個類別的,且符合國家有關法律、法規規定的,為允許類。允許類不列入目錄,法無禁止即可為。 科學的產業政策應以能耗、環保及排放、產品質量、安全等作為依據。

  核准備案主要對企業投資項目的“外部性”條件進行審查,如發展規劃、產業(技術)、准入、政策、用地政策、環保政策、信貸政策等。國土資源部門出具的用地預審意見是項目審批的前置條件,以及法律、法規規定的其他相關手續。水泥是備案,但前置條件須公告產能置換方案等。項目核准備案與環評等不互為前置條件。環保部門根據項目對環境的影響程度實行分級分類管理。

  建材工業項目均未列入《政府核准的投資目錄》,即實行備案管理,按屬地原則辦理備案手續。項目申請報告(即過去的可行性研究報告,通用文本要求見發改投資〔2017〕684號文)可以由項目單位自行編寫,也可以由項目單位自主委託具有相關工程諮詢單位編寫。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強制項目單位委託中介服務機構編制項目申請報告。項目的市場前景、經濟效益、資金來源、產品技術方案等內部性條件,均應當由企業自主決策,項目核准機關不得干預企業的投資自主權。

  (二)即將迎來全面碳約束時代

  1、新型資產—碳資產

  國內7省市碳交易試點五年和國家統一碳市場建設的提速,中國即將迎來全面的碳約束時代。以二氧化碳為代表的溫室氣體排放權已經成為一種具有金融價值的稀缺商品,逐漸成為企業繼現金資產、實物資產和無形資產後又一新型資產——碳資產。為加快碳市場建設,碳排放權交易管理相關法規已陸續岀臺,並強化相關部門機構的能力建設。建材企業須進一步做好碳排放報告、核查和配額管理工作。

  2、嚴竣形勢與碳資產管理

  為確保2050年地球溫度不上升2攝氏度(1990為基數),到2050年要求CO2排放下降到104億噸,否則將發生不可逆轉的氣候和生態災難。全球2018年CO2排放約360億噸,歐洲承諾由1990年CO2排放59億噸,至2050年下降到12億噸。我國佔全球經濟的8%,卻消耗世界20%的能源,耗煤37億噸至38億噸,佔世界32%,2018年我國CO2排放約93億噸,佔全球25%。

  建材行業是碳排放和汙染物排放大戶,面臨嚴竣的形勢,須高度重視碳資產管理。CDM運行很多年了,減排不能僅僅依靠行政手段,更多要通過市場機制、金融手段來推動產業低碳化發展,碳市場的健康發展是重要手段。環境保護稅也已開徵,大氣汙染物、水汙染物和固體廢物、噪聲的經營主體,應按期到所在地稅務機關申報納稅。

  (三)標準化技術政策與標準發展方向

  1、新《標準化法》與國務院《標準化改革方案》有關規定

  國務院《深化標準化工作改革方案》指岀,國際國內標準水平一致性程度顯著提高,與國際標準一致性程度達到95%以上。培育發展團體標準。培育一批具有影響力的團體標準制定機構,制定一批與強制性標準實施相配套的團體標準。解決標準缺失、滯後老化、矛盾交叉等問題。開展企業產品和服務標準自我聲明公開和監督制度。到2025年,團體標準被市場廣泛接受。力爭在優勢和特色領域形成一些具有國際先進水平的團體標準。發揮市場對資源配置的決定性作用,促進團體標準發展。政府積極培育團體標準,引導鼓勵使用團體標準,為團體標準發展營造良好環境。

  新《標準化法》賦予團體標準的法律地位,在法律地位上已明確無等級之分,只有技術要求或水平高低之別,為開展團體標準化工作提供了重要的法律制度保障。對團體標準不設行政許可,支持專利融入團體標準,推動技術進步。國家鼓勵學會、協會、商會、聯合會、產業技術聯盟等社會團體協調相關市場主體共同制定滿足市場和創新需要的團體標準”。

  2、關於培育發展工業通信業團體標準的實施意見(工信部科[2017]324號)

  加快建立政府主導制定的標準與市場自主制定的標準協同發展、協調配套的新型標準體系,到2020年,工業團體標準化工作機制基本健全,團體標準的市場認可度得到較大幅度提升。強化團體標準與行業標準、國家標準的協調配套,不斷提升團體標準的公信力和社會認知度,贏得市場和產業界的認可。

  3、住建部《關於培育和發展工程建設團體標準的意見》

  住房城鄉建設主管部門原則上不再組織制定推薦性標準。推進政府推薦性標準向團體標準轉化。加強標準複審,全面清理現行標準,向社會公佈可轉化成團體標準的項目清單,對確需政府完善的標準,應進行局部修訂或整合修訂。鼓勵有關社會團體主動承接可轉化成團體標準的政府標準,對已根據實際情況修訂為團體標準的,政府標準批准部門應及時廢止相應標準,並向社會公佈相關信息。

  (四)水泥質量發展方向與提高適應(用)性

  1、水泥與混凝土糾紛和工程質量問題凸顯

  水泥是半成品,混凝土是成品。由於歷史與體制的原因,水泥生產與使用屬兩個行業,存在嚴重的隔離現象;加上較難確定工程質量問題的責任者,導致雙方之間的矛盾、糾紛和工程質量問題日益凸顯。

  2、混凝土存在的突岀問題及其影響因素

  目前國內混凝土早期開裂、強度倒縮等導致耐久性差的問題非常普遍,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其主要原因之一恰恰是更多地與使用普通水泥等早強高強水泥有關,也是導致混凝土工程質量問題、糾紛越來越多越嚴重的主要因素。目前國內使用量最大的C30混凝土其膠凝材料中水泥熟料係數在0.5以下。

  3、水泥生產與應用面臨的困惑

  水泥只能用於混凝土,著名學者清華大學廉慧珍教授極力主張並推動摻合料由水泥廠摻加,更有利於工程質量。廉教授認為:目前由攪拌站摻加摻合料有很多弊端,難以用現行工藝攪拌均勻;有業內人士認為水泥廠只生產純硅酸鹽水泥, 以便於攪拌站調整混凝土性能,自由度更大。仍不能解決攪拌不均勻的致命難題,且難以針對水泥品質及其變化及時調整外加劑與石膏摻量。筆者在《混凝土》(2015.05期)一文對上述問題進行了分析綜述。

  眾所周知,M32.5比32.5通用水泥放寬了組分和摻量要求,其性能指標比PC32.5R要低很多。只能用於“砌築、抹面砂漿、墊基層混凝土”,不能用於結構混凝土。若按照GB175單摻混合材生產銷售水泥,而實際生產弄虛作假,摻二種或多種混合材,屬不合格品及非法生產行為。一旦與用戶發生質量糾紛後,須承擔所有責任與法律風險。一年來實際情況已證明:部分企業選擇M32.5和單摻混合材料的水泥作為替代方案引發了大量糾紛與法律風險。

  4、水泥質量發展方向

  提高產品適應性、適應性與差異化,多組分、減少熟料用量與用混合材替代部分熟料是水泥混凝土工業發展趨勢。由追求普通水泥及早強高強水泥、熟料(高C3S 、C3A、細度等),轉變為“較高C2S、適中C3S、低 C3A熟料”及其水泥, 高摻量應用混合材;儘可能滿足低水膠比、長齡期強度高和低水化熱等要求,有利於配製高性能混凝土,以改善混凝土開裂、耐久性。以推行企標、團標及領跑標準作為重要舉措及切入口,提升產品適用性與用戶滿意度,擴大市場份額。

  (五)水泥混凝土外加劑複合優化並直接在水泥製備中摻入是發展趨勢之一

  1、歐美通用水泥標準均允許摻入工藝助劑與功能性外加劑

  C150、C595和C1157允許使用工藝性添加劑(相當於助磨劑、節煤劑、分散劑等),由標準C465給出規範。C150、C595、C1157均允許使用功能性添加劑,由C688給出規範。品種有減水劑、促硬劑、緩凝劑、減水型緩凝劑、引氣劑、生產助劑共6種,相當於我國混凝土外加劑。除C1157-2000版中規定水泥熟料和其他添加劑中的含水以燒失量計不超過水泥質量的3.0%外,此後多個版本對外加劑摻量也沒有其他具體要求。

  EN197-1中5.5明確規定:允許摻添加劑以改善製造工藝或水泥性能,除顏料外,其摻量規定在1.0%以內(含助磨劑),以幹提取物形式下的有機添加劑的比例應低於或等於0.5%。添加劑不應促進混凝土骨架的腐蝕,也不能導致水泥或混凝土或砂漿的性能損壞。EN934-2允許水泥製造中使用的添加劑與混凝土、砂漿、水泥漿的添加劑相同,有11種,應將添加劑標準號在包裝或提貨單上註明。

  2、歐美水泥標準有關規定

  歐洲EN197-1《通用波特蘭水泥》分32.5、42.5、52.5這3個等級。規定摻有 >5% 混合材的品種有28個,設置了CEM II波特蘭-複合水泥和CEMⅥ複合水泥。

  美國通用水泥標準包括 ASTM C150 《波特蘭水泥》、 ASTM C 595《混合水泥》和 ASTM C 1157《水泥性能規範》。ASTMC1157對水泥組分、化學指標、礦物組成和細度沒有任何要求及限制,只規定了傳統標準要求的物理力學性能,包括安定性、凝結時間、引氣量、抗壓強度、水化熱指標,以及選擇性指標—早期凝固性能和乾燥收縮率、鹼-骨料反應活性的指標,增設了耐久性指標。ASTM C 1157將通用硅酸鹽水泥分為GU型(普通型)、HE型(早強型)、MS型(中抗硫酸鹽型)、HS型(高抗硫酸鹽型)、MH型(中熱型)和LH型(低熱型)六大類型。只有普通型、高抗硫酸鹽型、低熱型規定了28天強度指標,分別僅為28MPa、25MPa和21MPa,其他3個品種只規定1天、3天或7天強度,沒有規定28天強度要求,且使用0.5的水膠比。(湖南省工信廳二級調研員 湖南省硅酸鹽學會副理事長 丁美榮)

  校對:和新龍

  監審:陶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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