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讀《圍城》:人到中年,如何走出生活困局

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

对婚姻也罢,对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

——钱钟书《围城》

初读《围城》,是在学师范的时候。那时候,青春年少,梦幻无边,却又懵懵懂懂,整日里想的都是与爱情有关的事情。《围城》电视剧上映后,陈道明扮演的方鸿渐给了我可以触摸的民国文人的质感,吕丽萍扮演的孙柔嘉、李媛媛扮演的苏文纨,让我见识了女人对掌控男人的渴望和手段。直到我人到中年,才真正感受到钱钟书先生借《围城》表达出的对生活的那份感悟,才真正从朋友、同事、家庭、亲友身上体味到"进城"与"出城"的那份焦灼,那份纠结,那份无奈。

再读《围城》:人到中年,如何走出生活困局


围住方鸿渐的"城"大抵有三重:

一是爱情之城。

方先生是个不太喜欢也不太擅长读书的人。"他是个无用之人,学不了土木工程,在大学里从社会系转哲学系,最后转入中国文学系毕业",因未婚妻未嫁先殁,他意外的得到岳父家的资助,得以出洋留学。到了国外,他"四年中倒换了三个大学,伦敦、巴黎、柏林;随便听了几门功课,兴趣颇广,心得全无,生活尤其懒散",最后,不得不花钱买了张"博士"的假文凭,以期糊弄一下老父亲和岳丈大人。可以说,一直到归国前这一段,虽然懒散无成,方鸿渐还是小有运气的,这样他也有了可以继续"浪"下去、"混"下去的资本。然而自从登上了回国的邮船,遇上了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鲍小姐(之前的未婚妻连面都还没有见过),一头扎进了爱之河流,他的生活就开始改变了轨迹。书中,方鸿渐一共经历了四段感情纠葛,鲍小姐的放荡不羁、唐晓芙的清纯知性、苏文纨的自恋刻薄、孙柔嘉的工于心计,让他在爱情追逐中情伤不断,可每每因自己的怯懦,不敢多言,言亦不由衷,甚至一步步陷入孙柔嘉的婚姻陷井之中,最后自食婚姻苦果。

这座感情围城,曾经令方鸿渐向往,之后又无奈于城中的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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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事业之城。

在三闾大学,方鸿渐遇到了老谋深算的高松年、拙劣虚假的韩学愈、刁钻无耻的李梅亭、酸腐治学的曹元朗,加上一路同行的喜欢浮夸的赵辛楣。为了名利二字,这里可谓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时刻让人感到压抑,令本性善良却怯懦的方鸿渐不堪忍受,但当他离开那里,面对的却是一个集父母的封建思想,家庭的责任,事业的衰败,多层混杂的社会大围城之中,让他更加觉得无所适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掌控着。

这座事业围城,让虚荣而又懦弱的方鸿渐只能选择屈服,逆来顺受,一步步踏入爱情陷阱,事业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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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精神之城。

方鸿渐虚荣而好面子,懦弱且优柔寡断,平庸又不失善良,他渴望爱情,渴望好的生活,却缺少对抗命运的勇气,只能摆出一副随遇而安的姿态去被动处世。他人生的选择,往往都是被迫的、无奈的。去欧洲留学,是有哪位老丈人对死去的儿女的怀念。买克莱登大学的假文凭,是迫于父亲和老丈人施加的压力。回家之后,辗转于上海和湖南乡下,也是孙柔嘉的秘密安排。婚后,面对生活所迫的困窘,处理家庭事务,他也是一贯地顺从,却无法改变。当逆来顺受达到峰值时,方鸿渐终于承受不住生命之重,冲出了婚姻和校园。

这座精神围城,体现了方鸿渐在名与利、舍与得中的纠结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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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多年前的方鸿渐身上,和现今中年人身上有着一样的困窘,对感情的向往与惧怕,对事业的追逐与无奈,还有放逐自我的小野心和压力山大的无助,使中年这个承前启后的特殊时段饱受折磨。

如何走出中年困局?我觉得起码要做到以下三点:

1、实现财务自由。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方鸿渐所有的烦恼其实主要还是赚钱能力不足。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在感情面前就没有更多的话语权。原先仗着岳父家的资助还能在美女们中间周旋流连、花天酒地一下,被岳父家釜底抽薪后他马上感受到生活的窘迫,他的逆来顺受何尝不是因为实力的不够强大?在三闾大学也是如此,他一方面鄙视高松年、李梅亭等人的为人,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去曲意逢迎,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都不能有效地向价值链的顶端攀升。人到中年以后,成功者自不必说,平庸者一定是上有老下有小,到处都用钱,唯有荷包小。所以,有一份相对稳定且可以自我支配的收入,尤为重要,他可以给你带来相应的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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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坚定人生方向。

方鸿渐其实从来就没有什么方向,大学是混下来的,博士是买回来的,三闾大学是走投无路去的,婚姻是被孙小姐设计完成的。其实他也曾经有过自己的主见,比如在大学时想退掉包办的婚姻,被父亲一封回信驳斥得他战战兢兢,斗志全消。比如见到唐晓芙,这是方鸿渐的一次真爱,可是面对唐小姐的责问,他没有力争,却选择了妥协和逃跑。这是方鸿渐最大的悲哀,永远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怎样能够去获得?没有坚定的方向,就没有坚定的意志,也注定不会有坚定的人格。人到中年,留给我们挥霍的时间已经不多,所以看好了什么就要坚定不移地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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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保持原则底线。

有所为有所不为,是做人能否成功的一个关键,不光要知道要什么,还必须知道不要什么。在鲍小姐的风流轻佻面前,方鸿渐以为遇到了真情,结果被她的"黑胖子"未婚夫啪啪打了脸,更为今后的每一段感情失败埋下了无尽的坑。在假文凭的诱惑面前,方鸿渐也没有经受住考验,他以为这个可以对父母和岳丈家有个交代,却被人查出真相,游戏人生不成反被人生"游戏"。人生总要坚守一些东西,必须善于给自己设置红线,过杠的事情坚决不做,这才是能够行稳致远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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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其实,我们人人都是方鸿渐,都要面对欲望的诱惑与考验。所谓成不成功,于选择是一念之间,于实现是万分努力,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既然四边是城,何必纠结里外?留些力气,好好经营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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