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那亞悲歌(4)偉大的“熱那亞時代”

热那亚悲歌(1)

热那亚悲歌(2)

热那亚悲歌(3)帝国海军司令的政治改革

“热那亚时代”这个名词来自历史学家菲利普·呂慈·马丁的名著《热那亚时代》,有时被称为“热那亚世纪”,不过其实不足一个世纪。

当年,年轻的哈布斯堡家族的查理击败法国国王弗朗西斯一世,当选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依靠的是对所谓“七大选侯”的大笔金钱贿赂。其幕后的金主是德国亿万富豪富格尔。查理一世极度依赖富格尔家族控制的金融机构为他提供财政支持。皇帝以安特卫普为贸易中心,从那里获取开放新世界的所需要的大量物资,用从新世界掠夺来的白银支付。

热那亚悲歌(4)伟大的“热那亚时代”

好景不长,由于皇帝四处开战,又不断在新世界投资,导致帝国财政危机,欠下富格尔大笔债款。

1555年,查理五世宣布退位。被一场经济危机袭击后,1557年,查理五世的儿子——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宣布不再偿还他的家族对富格尔的债务。赖账导致富格尔家族迅速破产,安特卫普也陷入困境。

热那亚人在此前就已经参加了皇帝的金融服务,此时顺理成章地替代了富格尔的位置。这些热那亚金融家总人数大约二三十位,相互联姻,长期在马德里定居。他们通过为国王运输和走私的方式从西班牙获得大量白银。热那亚人把这些白银卖给威尼斯、佛罗伦萨等意大利城邦,使这些城邦得以维持他们在东地中海的贸易。购买白银的钱款以汇票方式发往安特卫普。根据1537年查理五世皇帝的敕令,汇票只能用黄金支付,这样热那亚人就可以在安特卫普将白银兑换成黄金,从而控制了黄金的流通渠道。掌握黄金渠道,热那亚人也就垄断了西欧、西班牙、意大利三方的金融市场,成就了传说中的罗德柴维尔家族没有做到的事业。

1575年,腓力二世试图摆脱热那亚金融家的控制,热那亚人就切断了黄金的流通。结果西班牙军队因为欠饷而哗变,安特卫普遭到乱兵劫掠。国王最后只得让步。热那亚人的控制力可见一斑。

1618年,欧洲爆发了三十年战争,西班牙也被卷入战争旋涡,而此前他们已经在低地地区的八十年战争中深陷泥潭已久。随着战争的继续,到了1627年,西班牙王室又双叒一次宣布破产,拒绝偿还热那亚金融家的债务。受此打击,辉煌七十年的“热那亚时代”宣告结束。

1630年,西班牙人与英王查理一世签订一项协议,明确规定送往低地地区的西班牙白银必须由英国舰队运输。到了1647年,三十年战争结束前夕,西班牙又开始雇佣跟自己打了八十年仗的联省共和国(荷兰王国的前身)舰队运输白银。为了不让敌人抢自己的白银,就让敌人帮自己运白银。这种貌似奇葩的做法在现实中倒是取得了实效,但也使热那亚彻底无法控制安特卫普的白银交易。这时的欧洲历史已经进入“阿姆斯特丹时代”。

迫于形势,热那亚人改行做实业,大力发展纺织业,让热那亚的繁荣又勉强维持了一百多年。当然,热那亚人还继续放贷,不过主顾从西班牙王室转为教皇、法国贵族和意大利诸城邦。获取这些工业和金融收益后,热那亚人将其大部分投资在法国,也获取了一定的回报。但是等到了法国大革命的爆发,热那亚人的所有努力彻底打了水漂。这个城市终于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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