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美女是英雄好漢的剋星
鏡裡看人心，
花中覓知音。
緣至萬事馨，
功成須靠勤。
話說林烈縱馬來到陣前，和武七思鬥了幾個回合，人家武七思虛晃一刀，回馬便走。林烈大喊到：“你就是想引我進入陣中，你不引，我都要進去！大爺現在就進去，看看你有啥本事！”話罷，拍馬追來。只見武七思來到陣前，一閃身，就不見了。林烈衝進陣裡，只見湖光山色，非常怡人；白雲嫋嫋，小鳥依人；一派美景，十分可人；遠山近水，亭臺樓閣，好一幅人間美境。看到此外，林烈把馬收住，下馬步行。走了一里地，只見四下裡，人來人往，生意興盛，正走到了一處集市之上。抬頭一望，只見迎面有一座沖天白玉牌樓，上面寫著“不周山境”四個大字。林烈穿人牌樓，走過人流，遠遠就望見一座高大的山嶺，十分有氣勢。手搭涼逢，舉目遠眺，只見山底下站著一條大漢，不知道為了啥事，正在發火。只見這位大漢，暴跳如雷，喊了一聲，把頭直接就向大山撞了過雲。只聽呱刺刺一聲響，就像是打了一個響雷一樣，把林烈震得是耳朵發麻。再看那山，被這大漢這一頭撞的，已經塌了一半，那塌下去的地方，煙霧迷漫，天昏地暗。林烈也是一條好漢，平時殺人如麻，還沒有啥事能嚇住他的。現在這大漢這一頭撞壞了大山，嚇得林烈是心軟筋麻，一邊逃命，一邊自言語道：“太嚇人了，還有這麼硬的頭。這人的頭就是純鋼煉成的，也不能把山給撞成這樣子。這大漢，心裡面有多大的怒氣，有多大的勁，才能把山給撞塌了？可見孟子說的‘至大至剛’這話，是真有其事。世上有本事的人，真多呀。”
林烈正在逃命之中，忽然就看見前面又有一條大漢立在那裡，也是滿臉怒氣。正要繞道而過，就見那大漢前面，一條比水牛還大的老虎迎面撲了過來。林烈心想：這大漢手無寸鐵，那老虎眼看著就要撲過來了，這可咋辦。正在林烈遲疑之間，只聽得大漢一聲大吼，如山崩地裂一般。林烈抬眼再看，只見大漢兩眼圓睜，隨著喊聲，眼角已經撕裂了開來，眼中有幾滴鮮血，直向老虎射去。那血射到老虎臉上，老虎翻了一個跟頭，嚇得是落荒而逃。林烈心想：“剛才那邊那個大漢，用頭把山撞倒了，這聽都沒聽說過的事卻讓我看見了；現在這個大漢，用眼睛血就可以把老虎打翻在地，真是聞所未聞。他眼睛裡的血，會不會就是火銃裡面的鐵砂呢？老虎皮那麼厚的，他用血就可以把老虎打翻，看來這人的血，就是‘鐵血’了。以此類推，看來，氣也可以結為實體，真是隻怕想不到，不怕做不到啊。”想到此處，這個大漢，自己也不敢惹，於是就繞道而行。
正走著，林烈又看見前面有一個女人，在那裡燒火煉石頭。林烈一看這位女性，長相端莊，穿著華麗，於是上前問道：“請問大娘：您燒這石頭有啥用？”中年女人看一眼林烈，回答道：“剛才那個大漢，把不周山撞壞了，這支天的柱子，就缺了一根。我要把這石頭煉成水，上天去補天。”林烈心想：“原來天真可以漏，難怪杞人成天發愁。不過，石頭可以補天，下回多找幾塊石頭就是。”
別過中年女人，林烈又繼續向前走。路旁出現了一座古戰場，正中間有一個黑臉大漢正在那裡殺得黑雲沖天。正在遲疑之間，就聽得那黑臉大漢喊了兩聲，只振得林烈耳根子發麻，兩耳嗡嗡做響，仔細聽了一聽，才聽清，那黑臉大漢喊得是：“力拔山兮氣蓋世！”林烈點頭自語道：“氣能打虎，氣能蓋世，怪不得孟子都說過‘塞於天地之間’這句話哩。”
不知不覺之間，林烈遊了半天，看見了許多奇怪的人和事，忽然就覺得肚子裡咕咕得叫開了，原來是餓了。於是舉步向前，走了半里地，就看看見路旁有許多店面。急步走到跟前，只見盡是酒肆、茶坊、蒸餅店、饅頭店之類。信步走到一個蒸餅鋪。正要進去，只見裡面坐著一人，身上穿得卻是周朝時的衣服，不知道為了一個啥，正在和人吵架，把這個周代人氣得是頭髮一根一根直豎起來，把頭上的帽子都給支楞起來了。
林烈一看，一吐舌頭，心想：“這人頭髮這麼硬地，如果被他用頭髮打一下，那如何受得了。趕緊走吧。”於是急忙出門，來到隔壁饅頭鋪。進來一看，這裡也坐著一個周朝人，頭靠著窗子，坐在那裡，不知道為啥也在生氣，直氣得是鬍子一根一根全都豎著，瞬間，鬍子把桌子一下子就給掀翻了。林烈一看，嚇得趕緊出來，心想：“這人更惹不得！如果把這人惹火了，把胡了朝你身上一戳，還不在你身上戳幾個洞哩！”
從這邊出來，林烈又走到一個肉包子鋪。裡面蒸的肉包子正在出籠，熱氣騰騰；蒸籠兩旁坐著幾十名罪犯，全都披枷帶鎖，蓬頭垢面，一個個唉聲嘆氣的。林烈一看，這些人起碼沒有危險，於是走上前，一拱手問道：“諸位，你們都犯了多大的罪？我看你們一個個全都唉聲嘆氣地，是不是有啥冤枉，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們呢。”眾人一看林烈，全都嘆口氣，搖搖頭說道：“我們這全是自作自受，有何冤枉！”其中一個，用手指著蒸籠說道：“我們的罪，都是因為這氣所起，以致於人人身上都有命案。現在我們一個個都後悔無及。我們勸將軍一句，凡事都要以忍字為上。世人如果人人能把這個‘忍’字時時放在心上：即使命運坎坷，只要有了忍字，無論何事，總有逢凶化吉的時候，就不會像我們一樣遭個這樣的下場。”林烈一聽，正要再問，忽然就聞見了一股棗香撲鼻。原來那邊有個棗糕店。林烈也實在是人困馬乏了，顧不上多問，就把馬拴在店外，走了進去，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抬眼一看，只見那吃糕的人，一個個全都面黃肌瘦的樣子，好像個個都有肝炎。其中幾個正在吃糕的，眼看著他們剛剛皺著眉頭把糕吃下去，一下子，就又吐了出來。還有幾個人，肚子大得和豬肚子一樣，但是卻骨瘦如柴，吃一口飯，都要流一臉汗。看著他們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可憐相，林烈拱手行禮，問道：“諸位全得的是肝炎，這病可不是好病啊。是你們運氣不好，還是做了啥壞事，為啥得了一個這病？”眾人一齊轉頭看著林烈，嘆口氣，說道：“這病與命運沒有關係，都是我們自作孽！”其中一兩個，指著蒸籠道：“我們的病，就是從這上面來的。日積月累，弄得吃不下去飯，到現在，無藥可治，後悔晚矣。但願將軍能有機會，勸勸世人，凡事都要想到了一個‘耐’字。如果能這樣的話，即使命不好，只要有了耐字，無論啥事，總有時來運轉的一天，也就不會得這種病了。”
林烈把蒸籠瞪了一眼，說道：“這裡的蒸籠咋這麼害人的！那邊的人，被害得成了犯人，這邊的人被它害得不能吃飯。這害貨，等我吃完飯，再和它計較！”說罷，回頭大喊到：“小二，快拿糕來！”店小二嘴裡雖然答應著，卻端了一盤子糕送到了旁邊的桌子上了。林烈一看，一拍桌子，喊道：“你這狗日的！看我來得晚，不肯讓我插隊，難道我連這些穿爛衣服的要飯的也不如嘛！再不送過來，我給你兩拳！”小二見他喉急了，只好把別的桌子上沒吃的一盤冷了的糕給端了過來。
林烈一見，不由心頭火起，拿起盤子，照著讓小二的臉就摔了過去。那盤子不偏不端，正好扣在了店小二的臉上。店小二“啊”的一聲，就倒在了地上。林烈伸頭再看時，只見店小二一身是血，兩腿一蹬，已經死在了地上。林烈四下一望，周圍的病漢都在看著自己，四處的蒸籠熱氣直朝外冒。林烈心中一狠，喊道：“我正要同你算帳，你還衝我冒氣！你害了這麼多人，還想害我。一不作，二不休！”說罷，雙手舉起大刀，照著那些蒸籠一陣亂砍。自己心底裡的無名之火，也瞬間被點燃了起來，四下裡，熱氣全往自己口鼻中吹來，林烈大喊一聲，倒地身亡。
第二天，譚太、葉洋也進了陣，一整天也無消息。
文芸一看，十分著急。於是悄悄下令，讓人捉了武七思手下一個小兵。捉到後，仔細搜身，從胸前搜出來一張黃紙，上面寫著“大唐丞相婁師德之位”。大家一看，這是不生氣的專家大神呀，於是全營沐浴焚香，照著樣子寫了許多，一人胸前放了一張，全部人馬，跪在香案前，照前次說個“戒”字。到了晚上，文芸派魏武、尹玉、卞璧各帶兵馬一千進陣，餘承志、洛承志帶領人馬接應。號炮一響，大家同心衝了進去。誰知道，等到天明，也沒見人出來。於是文芸又把捉住的小兵提來，痛打一頓，才問出底細：原來身上帶了黃紙，不行，還要寫個“忍”字燒成灰，跪在地上，吃入肚中，才能自由出入此陣。而且出入此陣的人，不能生氣；誰不管為任何事，只要是生氣了，立馬就出不來了。
文芸一聽，一邊讓人把小兵關入囚籠，一邊按小兵的說法行事，果然把陣給破了。攻進城裡，武七思已經逃得不見人影了，只見城牆上面供著共工、霸王、藺相如、朱亥等等愛生氣的人的牌位。文芸下令，把這些牌位全部消毀。牌位剛一消毀，陣內所困的大部分人，都活了過來，但譚太、葉洋、林烈等三人和少半士兵，都已經沒救了。於是把死了的人，全部裝殮入葬。大兵繼續前進，宋素髮榜安民，要求士兵對老百姓必須秋毫無犯。文芸讓章氏兄弟裡面的兩個，帶三千人守無火關。
在長安南關，大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大家正要起兵，只見感業寺那邊女營裡來了一個小兵，報告說：文章之妻邵紅英、林烈之妻林書香、譚太之妻譚蕙芳、葉洋之妻葉瓊芳，全部殉情了。大家一聽，全部都流下了傷心的眼淚。於是下令，把死去人，全部厚葬在秦嶺簸箕掌山谷之中，並下令派兵終年職守。
這一天，大隊人馬來到了巴刀關前，安營下寨。第二天，陽衍出去挑戰，和武五思鬥了兩個回合，武五思就故意敗回了陣中。陽衍一言不發，拍馬就跟了進去。進了巴刀陣，陽衍只覺得香風習習，花枝招展。抬眼四望，只見飛禽頭上鳴，錦魚池裡遊；街道上是畫棟雕樑，家家戶戶是珠簾綺戶；這一派風光，絕對是天上人間。於是陽衍下馬慢行，一邊欣賞美景，一邊四處觀望，看有麼有人可以問路。
正走著，只見街道那頭，緩緩走來了兩個美女：只見這兩個女子，長得是嬌美異常，一個一身純白，一個一身粉紅。那路旁的小鳥見了這兩女子，竟然高飛入雲，不敢回望；那池中的魚兒見了這兩位女子，竟然直沉池底，把頭埋入沙中，不敢去看。陽衍正在看得哈拉子流得很長之際，又見一個美女從街道中間閃出，只見這個美女，不知道為啥，一隻手捧著心，一隻手提著一籃青菜，那皺著眉頭似痛苦又似微笑的樣子，楚楚動人，讓人憐愛，讓人更覺心神都被她捉了去了。一瞬間，陽衍的兩隻腳 ，像被釘子釘在了地上一樣，半步都不能動彈，兩腳硬得和拴馬樁一樣。
等三位美女回眸一笑，轉過街角，陽衍這才回過神來，繼續緩步前行。只見像春風催花一樣，轉眼滿街都是美女：有的美女手執一枝綠柳；有的手執一朵蓮花；有的手指執一幅字畫；還有的手執一把團扇的；還有手執一枝紅拂的；還有手執一捧鮮花的……遠看這些美女，一個個風姿卓越；近看一個個美女，大雅絕輪。陽衍只覺得自己渾身發脹，熱血沸騰，兩眼發直，心想上前和人家美女們打個招呼，無耐這些美女一個個全都莊端正氣，嚇得他大氣不敢出，更不敢冒昧唐突，只能空懷羨慕，悄悄嚥著唾沫，一個人發呆。
看了半天，也實在沒有半點辦法，只覺得雙腿發睏，只好嘆了一口氣，獨自向前走去。
剛走了幾步，左邊就是一條柳巷花街，街兩邊站的女子，個個身材如柳，穿著露骨，只看了一眼，陽衍全身就像被點了穴一樣，呆在了原地。愣了一愣神，陽衍突然反應上來，這條小街上的美女，和大街上的美女不同，大街上的是良家婦女， 這條街上的，是可以花錢消費的。於是面對這些風流女子，一邁步，就要上前答話。
正在這時，忽然間，一股花香襲來。陽衍順著香味一看，原來是路旁有一片芍藥，開得真叫個爛漫，盯睛看時，花叢中站起來一位和花一樣美的女子，懷抱一把琵琶，左手執一枝芍藥，笑著走了過來，對陽衍微笑著說道：“郎君到此，真是奇緣；願共一席，共結永好。”
陽衍正被眾多美女吸引的神魂顛倒，一聽這話，一把接過芍藥，急不可待地說道：“承蒙姑娘厚愛，我何德 何能，能得到姑娘賞識！敢問姑娘家住何處？”美女款款一笑，答道：“儂家就在附近，穿過這條花街柳巷，前面那一片桑樹林就是。我先回家煮茶，望郎君快來。”話未說完，宛然一笑，就向桑林裡飛快地飄去。陽衍一聽這話，心花怒放，兩眼放光，立馬就追了過去。剛追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想到：“這女子，初次見我，就勾引我，是不是想害我？”原地打了三個圈，陽衍一下子又笑了：“瓜了，瓜了。一個美女，還不敢下手了！一來天下哪有美女害人的事；二來，這麼漂亮的姑娘，就是害了我，也值了！想到此處，腳下生風，飛一般地追了過去……
第二天，章芹、文萁、文菘也衝進了陣裡。……
第三天，武五思命人把陽衍、章芹、文萁、文菘四個人的屍首送到文芸大營之中，並傳話道：“趕緊回去，這四人就是前車之鑑”。文芸、章葒等人，看見兄弟被害，慟哭一場。中午時分，消息傳到了感業寺女營之中，陽墨香、戴瓊英聽到消息後，立即於下午趕到了長安西郊大營之中。兩人抱著陽衍、文萁的屍首慟哭一場，哭罷，姑嫂兩個，拔出佩劍，自刎身亡。個別英雄好漢，看著屍首上的顏華粉黛印子，是唏噓不已。
感業寺大營裡，也不乏性格烈犟之人，由秀英、田舜英得到了消息，悄悄牽了兩匹馬，騎著就飛跑到了武五思大營前面，大罵著要武五思出陣答話。武五思一聽，來了兩個美女找自己，於是乘馬出來，遠遠望見秀英、舜英，不覺心裡高興地說道：“我在此擺了這個陣，一直不敢用陣中的女子，這兩個世間凡人大美女來了，正好讓我享受享受。感謝老天，理解我的心思喲。”想到此處，已經到了陣前。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也不等武五思問話，秀英、舜英早已右手執劍，左手一抖絲韁，衝了過來。武五思一看，兩美女騎馬拿劍的姿勢都不對，就知道兩個不是練家子；再一看兩個在馬上把女人身段抖得那個溫柔的樣子，心裡一軟，又是好笑，又是可憐，就想把兩個活捉了過來。於是吩咐手下，不得動手，讓他一個人上前收拾兩個美女。
眼看這兩個美女衝到了眼前，武五思一看，兩個人一幅拼命的樣子，看來要想捉兩，還真不容易，轉念一想，那就先捉一個。於是對著長得不太好的，一發狠心，照著舜英迎頭就是一斧子。舜英馬往旁邊一帶，躲了過去，五思回手又是一斧子，舜英這次沒躲過。被砍下馬去。這邊秀英一見，哪敢怠慢，雙手舉劍，用盡平生之力，一劍刺去；武五思，面對長得漂亮的秀英，一時不知道如何下手，臉帶笑容，想著秀英也會給自己笑上一笑，誰知，秀英直接給他了一劍，五思連躲都沒有躲，就讓秀英一劍刺中了腰部。武五思大喊一聲，就從馬上跌到了地上。可憐五思自從學得此陣法以來，還沒有親近過一次女色，就在用眼睛欣賞了一秒美女的當時，就被美女所殺，死在了花下。
秀英一見五思中劍，慌忙下馬，跑了過去，一連七八劍，把五思戳了幾血窟窿。這邊武家軍，一看主將被殺，想跑過來相救，已經來不及了，於是萬箭齊發。秀英連忙飛身上馬，向敵軍陣中衝來，身上雖然中了幾十箭，但還是殺了幾個人。好漢難敵四手，何況一個柔弱女人。半天功夫，秀英就成為了一隻刺猥。
等到文芸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之時，兩位才女早已歸西。誰知道文菘趁亂，從陣中逃了出來，文芸一見，大喜過望。於是把死了的才女和大將，厚殮送到秦嶺簸箕掌中安葬。
第二天，宋素和卞璧進陣，也被困在了陣裡。這邊四處派人捉拿武家小兵，可惜一個也沒有捉住。大家正在發愁之際，就聽外面小兵來報，燕紫瓊從小蓬萊回來了。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