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互聯網醫療迎來風口?大佬們說了這些實話

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冠疫情,再次將互聯網醫療置於聚光燈下。數據顯示,疫情期間,個別第三方互聯網醫療平臺的診療諮詢量比去年同期增長了20多倍,處方量增長了近10倍。與此同時,國家也接連出臺新政,為互聯網醫療疏通政策“堵點”開出綠燈。


後疫情時代,互聯網醫療的紅利能否延續?4月16日,丁香園創始人、董事長李天天,好大夫在線創始人王航,微醫集團高級副總裁程怡做客健聞公開課,上海創奇健康發展研究院創始人蔡江南受邀擔綱主持,共同為觀眾呈現了一場腦力激盪的深度對話。


以下是嘉賓分享要點。


李天天:互聯網醫療想發展,就要遠離公立醫療體系


疫情之下互聯網醫療迎來風口?大佬們說了這些實話

丁香園創始人、董事長李天天


1. 這一次把互聯網醫療納入醫保,對醫療行業來說是好事,但對於互聯網醫療企業來說沒有任何利好。它會把公立醫院的優勢更加發揮到極致,而對於民營機構更加困難重重。我們從丁香園後臺的數據中可以看到,醫生離開公立醫療體系,進入民營醫院的意願在逐漸降低。互聯網醫療的春天還遙不可及,這是我的個人觀點。


2. 根據政策,民營的互聯網醫療平臺必須要依託一個線下的實體醫療機構,才能和它分享醫保份額。打個不盡恰當的比喻,這無異於“與虎謀皮”。首先醫保總額是嚴格控制的,其次各家醫院自己的份額還不夠用,它怎麼會去分給第三方?醫院分享醫保份額的驅動力是什麼?我想不出。再加上各個公立醫院都在自建互聯網平臺,它就更沒有理由把有限的醫保額度拿出來。


3. 醫保的屬地化管理,短期內不會發生明顯改變。如果想打通異地的醫保支付,或者想讓醫保能夠覆蓋異地的門診報銷,非常遙遠也很困難,這已經不是信心的問題了。我覺得互聯網醫療要想獲得蓬勃發展,應該遠離醫保,遠離公立醫療服務體系。


4. 從禁止互聯網首診的角度來說,在這次疫情期間,不管做了幾百萬次的線上問診,所有參與互聯網醫療服務的公司全都違規了。線下的醫院已經關門了,用戶去哪裡做首診呢?只能去線上做。由此看來,一個所有企業都會違規的政策,是不是一個合適的政策?我認為不是。這次疫情給我們一個啟發:能不能在某一些特定的領域,特定的疾病,在確保安全和醫療質量的前提下,去做一些互聯網首診的探索?


5. 丁香園給自己的定位是聚焦健康領域,儘量不去碰和醫院類似的工作。至於背後的原因,一是風險大,二是管制多,三是要和醫保等政策角力成本甚高而收益甚低。我們更多是往C端的消費升級和用戶的自費需求去發展。我們做院外的健康生活方式的嚮導,我希望這一天能夠早日到來,五年、十年、二十年都沒關係,丁香園是長期主義者,我們看好消費升級帶來的長期價值。


王航:醫療是一個低頻需求,永遠不要追求流量


疫情之下互聯網醫療迎來風口?大佬們說了這些實話

好大夫在線創始人王航


1. 很多人在說疫情催生了很多流量紅利,後面會不會迎來爆發。醫療本身就是一個低頻的需求,醫療永遠不要追流量。疫情期間,大家收穫到的最大價值是什麼?是整個社會層對如何使用網上問診的大規模普及教育,這就夠了。我們不希望疫情帶來的流量會持續下去,這對社會來說是個災難。


2. 我們這次有一個體會是,如果以後再出現類似的情況,義診的門檻要提高一些,不能讓醫生資源浪費在一些簡單的問題上。我們發現,通過一些門戶網站提交過來的諮詢太簡單了,醫生們要費很大勁去問診、和患者交流,我們要倡導建立行業規範、做標準的問診流程,提高醫生資源的利用效率。


3. 建立互聯網醫院將是每一家公立醫院的標配,但話說回來,公立醫院真的對這件事感興趣嗎?不見得。我和一家公立醫院討論這件事的時候,他跟我說:王總,我們接到了一個“政治任務”,要建互聯網醫院。這個用詞很值得品味。


4. 按照政策法規,互聯網醫院主要是做線上複診,對於公立醫院的收入來說,這個業務到底是增加收入還是減少收入?線下可以做檢查,而線上做不了,所以醫院的收入會大打折扣。從這個角度來說,想清楚這一點的院長們,對於線上複診的興趣肯定不會太大。所以,我覺得公立醫院會做,但是大規模去做,熱情應該不高。


5. 我最終還是看好民營的互聯網醫療第三方平臺。因為我們只有一條路可選,那就是要證明我們自己的質量更好、成本更低,能夠幫助醫保去省錢,能夠降本增效。當我們做到了這一點之後,醫保一定會給我們機會。所以我們的關注點不是全力去盯怎麼對接醫保,而是要把關注點放到如何降低成本、提升質量、打擊騙保,如何讓醫保資金不被亂花掉。


程怡:疫情是催化劑,給“互聯網+醫療健康”行業帶來的改變不會是曇花一現


疫情之下互聯網醫療迎來風口?大佬們說了這些實話

微醫集團高級副總裁程怡


1. 如果有些互聯網醫療平臺的價值只是侷限在線下醫療機構運轉飽和的情況下存在,那紅利一定會隨著疫情結束而消失。但我們可以看到,這次疫情疏通了關鍵的政策堵點,打通了服務閉環,這讓部分醫療健康服務具備了數字化遷移的可能性,所以我相信它不是曇花一現,而是打開了一個巨大的市場空間。


2. 我們內部在說:這60天走了過去6年都沒有走完的路。首先是供給側和需求側習慣的養成。疫情期間,我們平臺上義診的醫生國內抗疫期間單人最高接診量5000多單,單人單日接診量最高達到200單,大大超過了醫務工作者日常線下的工作量。大眾對互聯網醫療的接受度也在提高。這次在武漢有一個70多歲的大爺,是一個冠心病患者,他在我們客服的指導下,學會了用他的智能手機,從醫保身份驗證,到複診開藥、下單,最後拿到了急需藥,他非常高興地說:“互聯網太了不起了,一定會把這個方式推薦給老夥伴們”。


3. 抗疫實踐推動了政策快速突破。尤其是3月2日國家衛健委和國家醫保局聯合印發的《關於推進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間開展“互聯網+”醫保服務的指導意見》。在我們看來,這真的是一個行業里程碑事件,因為大量常見病和慢性病的複診用藥,醫保是主要的支付形式。互聯網醫院開通醫保,就意味著它成為了一種公共服務的形態,這一定會推動互聯網醫療服務規模化、成熟化。


4. 相對公立醫院的互聯網醫院,平臺型互聯網醫院有獨特的優勢,比如跨區域跨學科調度資源的能力。微醫的模式強調的是醫療健康服務全流程的閉環能力,我們從來都不認為線上診療和線下服務是對立或割裂的關係,而是互相結合、互相補充、高效協同。目前看來,至少在慢病管理、家庭醫生簽約服務等方面,線上會比線下有更高的效率,這就具備了這部分服務從線下向線上完整遷移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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