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我們領導開會說班子裡新分配過來一個戲劇科班出身的宣傳部門領導，即日將委派他帶領我們由幾個部門推舉出來的實習生，去半山村進行戲劇文化慰問演出。
出發前，領導發表了慷慨激昂的出征動員令，主旨是要不斷加強對半山村民的文化薰陶，但他沒有告訴我們的是滿路荊棘。
我們一隊人馬驅車四輛來到山腳下，老村長很遠就來迎接我們，激動地熱淚盈眶，請我們喝了酒，並派了兩名當地嚮導後趁著夜色進山了，車窗外秋風呼呼地刮，路兩旁偶爾飄過黑乎乎的草木。
途中我們有說有笑，引吭高歌。兩個半小時的車程還算順利。車停在了半山腰的一個小賣部門前，嚮導說這是半山村前唯一的商店，需要的東西在這裡採購齊全後再進村。
小賣部門頭上一顆發黃的白熾燈泡，風中搖曳著昏暗的燈光。店員是一對夫妻，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但是身材都高大壯碩，讓人望而生畏。在採購東西的時候，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男同事跑出去一看，三四個拖拉著鞋子的小孩拿著石頭從車頭劃到車尾，四輛被劃了三輛，最後一輛黑色的車倖免於難。其中有個披頭散髮的小女孩懷裡抱著髒兮兮的洋娃娃，對著我們傻笑，月光下讓人不寒而慄。
採購完東西后，我們一行人上了車繼續趕路，嚮導陰沉沉地說，路過前面那個廢礦井就到半山村了，要我們準備好。我們個個臉色凝重，不再作聲。
村口有顆茂盛的老槐樹，樹下隱約站著幾個小孩。風吹得樹葉沙沙響，透過的月光，在幾個小孩臉上飄忽不定。車裡有個女人驚呼，他們不是小孩，是大人。嚇壞了眾人，走近一看，“小孩”個個面目猙獰，個頭最高的也僅僅到我們胸口，最矮的沒不過腰。有的沒有半邊臉，有的沒有了一隻手，還有的半條腿下面支著一根木頭，五六個人裡，竟然沒有一個完人。
此刻，大槐樹上的大喇叭突然響起，好像是少了半條舌頭的廣播著我們似懂非懂的話。我們中，早已有女孩嚇得低聲抽泣了起來。
前面被大大小小的石頭擋住了進村的路，車子被停在了大槐樹下。我們趁著月色摸著黑，深一腳淺一腳地步行進了村。嚮導告訴我們，村中心有個石頭壘的戲臺子，那裡就是我們要演出的地方。
突然，我們剛才經過的地方，火光沖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