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為逃脫困境的婚姻賭博

1小時前 · 前原平市電視臺文秘資料員

阡陌琴聲

2019-08-26 19:30:22

那是在上世紀的八十年代初吧,在新疆。一日,高中剛畢業的我正在故紙堆裡搜尋大學之門,樊毅叔叔就來了,樊毅叔叔是新疆石河子守衛安集海大橋的獨立連連長,這樊毅叔叔長的鼻直口方,雙眼炯炯有神,說話來龍去脈融會貫通有章程,很有親和力,名字還那麼洋氣毅(翻譯)也,這讓愛看古書的我總是把他和古時的邊關大將聯繫到一起。

樊毅叔叔是山西大同人,我家是山西陽泉的,這在新疆來說,已經是近老鄉了,父母也把他當弟弟看待。這日,他和我父母聊了一會就從兜裡摸索出一張相片,說這是他小舅子,叫楊茂枝,想讓我當他小舅子媳婦云云……,當時還真不是心高氣傲,就是還沒有結婚這一概念,不知做人家媳婦為何物,我憋不住呲呲滴笑,笑聲被樊毅叔叔那嚴肅正經的氣場給鎮住,就接過那相片一看,一個若嫩柳枝般的男孩在甜甜對我笑,我遞回去道:我給他介紹一個吧,樊毅叔叔遲疑一會,逐又從包裡拿出一個相片說這回是他親弟弟,叫樊通,我好奇,接過來一看,只見一愣後生憨憨如八戒在樂,名如其人呀,真乃飯桶也!我就奇了怪了,這一父一母只是一字之差的親兄弟咋就失之千里呢!?我急忙說:我還要考大學呢,不急找對象。

轉眼快到八月十五了,樊毅叔叔梢來話讓去取月餅,這才想起還欠著人家個小舅子媳婦呢,急得我在院子裡連連做熱鍋螞蟻狀,那兩年還真是命運很順,是想啥來啥,這不,我初中同學李月珍,外號“老太瓢”的就這麼一扭一擰滴飄了進來,我如獲至寶,對她如此這般遊說一番,她便喜滋滋樂顛顛的跟我走上了被拐賣之路。

二十多里的坑窪顛簸路,我倆騎車一陣風就刮到了,當時,安集海大橋一個連的帥哥正在演練,我倆騎車從帥哥眼前過,下車時,也不知這李月珍是咋想的,可能是不想給人個老太瓢的第一印象吧,她盡做了個小天鵝將飛的動作,結果弄巧成拙連人帶車“啪撻”一聲仰叉在地,咦—!真真羞煞我也!咋這麼不給我長臉呢,你說你,明明知道你後腦勺長的活像個舀水的葫蘆瓢還非要梳著一個短把子,明明知道自己走路一扭一擰活像個老太太,還非要在下午第一節體育課時遲到,讓男同學給她起了個“老太瓢”的外號!此時我真想把她重新捏鼓一番或讓她媽重生一下……這不,她初中畢業就沒上高中,年齡還比我大,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對象了吧,可是無人問津呀,唉!

樊毅叔叔把我們領回辦公室,急衝衝告訴我們他馬上要專業回內地了,他要在回之前把在大同當兵的小舅子的農村戶口遷到新疆來,只有結婚才能把戶口弄過來變成城市戶口,再把他們一起調回內地上班。聽起來是多麼複雜呀!人生大事呀,對李月珍來說,兒戲不?草率不?!

李月珍沒有倒吸一口氣,沒有一瞥疑惑眼看我,她負有神聖使命般的點頭同意了。樊毅叔叔馬上去見了她的父母,所謂父母,她父親就是一酒徒,只要拿酒來是怎樣都行,在上學時每天中午讓她出去拔豬草害的她遲到,不讓學習很好的她上高中,其母,什麼都不聞不問形同虛設。於是,樊毅叔叔給了她一百元錢和大同小舅子的部隊地址。她去了,她自己一個人去的,我心裡擰的緊緊的替她捏把汗,心想,要是我,即便同意,也絕不敢一個人去呀。當時覺得她是多麼的恐懼呀,一個女孩僕千萬里路去和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結婚。

——是苦逼日子把她逼到膽大妄為吧?兵團農場的女職工和男人幹一樣樣的重體力活,長的醜口才拙沒男孩追,而且兵團農場馬上就要展開不給開工資,實行土地承包責任制的全國實驗點了。沒有別的路也就沒有了陰差陽錯的機會和猶疑,人到絕處才跳懸崖,反而也能成就機緣巧合。

一個月後,月珍回來了,她滋潤了好多,整個人脫胎換骨一般,眼睛從怯弱躲避變得鎮定自若,頭髮剪輯成一面長一面稍短的包發沙宣,正好遮蓋了她頭型和下巴短的缺陷,很奇怪那會兒大同就有那麼洋氣的沙宣髮型呀。

咳!咳咳!最主要的是她帶回一個小帥哥來,照片上那個毛絨絨的小柳枝變成了挺拔蒼翠的小松樹!人們漬漬稱奇,這簡直是狗尾巴草插到了花瓶裡呀!太不般配了吧!我心裡美滋滋的:這可是我的傑作,看看我是多麼滴有點石成金的本事呀!

茂枝每天到我家,和我很談得來,話裡話外露出的意思是,若不是被部隊和家裡逼著,他寧願娶個農村的回家種地也不想要她。後來我倆天高雲淡,山西長城新疆天山的聊,樊毅叔叔來看到就和我媽嘀咕:真該叫茂枝早點來,那樣,他倆自己就談成戀愛了。啊?!我倆這是談戀愛呀?!不是吧?嚇唬誰呢。

真的有嚇唬人的跳出來了,月珍她爸爸,那個酒鬼,原來是一喝酒就跳腳滿街罵領導,現在是把酒鬼精神發揚光大改成罵茂枝了:你不想要我閨女了,啊!除非你死了,我弄死你,你個陳世美……!!!

嚇死寶寶了……

不久,樊毅叔轉業回到山西大同地區,在建設銀行當行長,茂枝在他其手下幹科長,月珍也調回一個很好單位的清閒崗位。月珍繼承了她媽的木訥窩囊幾乎什麼都不聞不問,遇到楊茂枝這家好人,估計不會也形同虛設吧。只是納悶至今,自從我給她搭了這個天橋,她就對我冷冷的了,也從沒謝過一毛錢的禮物,而且上學時男孩老欺負她女孩都不搭理她,我也一直在幫她護著她,簡直就是她的命中貴人,不知這是中彩了心理學裡哪一款?對,不說心理學,我討厭心理學,那就是上輩子她曾經幫過我??好吧,我想想去——

正如哪位名人所言,婚姻可以是女人的天堂也可以是女人的地獄。有時候甚至覺得婚姻和長象和才學和匹配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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