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界尽责的小卒”老舍|一身文艺与胸怀,感情是向生的回归

01

作为新中国第一位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作家,老舍被称为文艺界的“劳动模范”。他一生笔耕不辍,写出了《骆驼祥子》、《四世同堂》、《茶馆》等89部小说、47部戏剧作品以及散文、曲艺作品等多篇。

老舍的作品风格独特,他以幽默的笔触,生动地描写出了底层小人物的的矛盾、挣扎。讽刺了不合时宜的旧制度及根深蒂固的国民性,诙谐的背后道出了一个时代的沉重。

他心怀天下,抗战期间以笔为武器,创作出多部抗战题材,开创了将中国文学作品输出到国外的“软政治”手段。

“文艺界尽责的小卒”老舍|一身文艺与胸怀,感情是向生的回归

茅盾先生曾评价他的作品:“在老舍先生的嘻笑唾骂的笔墨后边,我感得了他对生活的态度的严肃、他的正义和温暖的心,以及对祖国的挚爱和热望。”

2019年8月,“纪念老舍纪念老舍先生诞辰 120 周年——北京曲剧经典剧目京津冀展演活动”拉开帷幕。第一场演出是由老舍小说改编的戏剧《正红旗下》。

《正红旗下》是老舍未来得及完成的自传体小说,小说中的“定大爷”原型,正是老舍初恋的父亲。

自古文人多感性而又充满理想化,饱读诗书、身处社会动荡之中的老舍,有着与时代格格不入的爱情观。

02 初识爱情

老舍在《我这一辈子》中描写自己的初恋,并未交待姓名,仅是以“她”来称呼。

十七岁的花季,老舍与她暗生情愫。老舍总是装作不经意地走过她的窗下,虽未用言语表达,但两人四目相对即是惊喜万分。

“文艺界尽责的小卒”老舍|一身文艺与胸怀,感情是向生的回归

老舍22岁时,在一所小学担任校长,她则在学校里带课。即使这样,老舍也只是希望能够在学校里遇见她,不敢提婚事。

老舍出国的那一年,她母亲去世。二十多岁的单身姑娘,自然引得很多男人侧目。她接受了一个长得像老舍的青年,但也因心里一直装着老舍,导致两人分手。

再后来,父亲失了财产,将她卖给一个阔公子。丈夫疑心重,对她家暴,还把身无分文的她赶了出来。生活所迫,不得不做起了“皮肉”生意,来供养父亲。

在国外的老舍,断了关于她的消息,等到回国才得知她做了暗娼。

在当时的年代,这样的女子谁见到都生怕跟自己扯上点关系。但老舍不管,想方设法找到她,见她时,两人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她油头粉面,像个产后的孕妇,娴熟地抽烟,对老舍爱搭不理。

朋友们劝老舍,给他介绍对象。老舍认定了她,不但给她送去钱财,还托朋友带去要娶她的想法。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狂笑来表达拒绝。

“文艺界尽责的小卒”老舍|一身文艺与胸怀,感情是向生的回归

但老舍仍不死心,去找了她三次,都没见到人。等到第四次的时候,她因打胎去世,停在一口薄棺材里。

在初恋的爱情里,老舍炽热且执拗,但又理性而克制。骨子里有着深深的门户观念,对爱情却有着超越了那个时代的向往和坚守。这样的爱情观,即使放在现代,也依然有些超前。

03 自由婚姻

1930年,老舍回国后住在朋友家,还在北京师范大学念书的胡絜青在老师的带领下,来请老舍去北师大做演讲。

这是老舍与胡絜青的第一次见面。之后,两人渐渐熟悉起来。

老舍回济南教书,两人开始了频繁的书信往来,确定了恋爱关系。

胡絜青好强,从母亲那争取来了读书的机会。她热爱文学,这一点与老舍也算是精神上的门当户对。用老舍自己的话说,就是彼此有共同语言,能生活到一起。

1931年,老舍与胡絜青正式结婚。随后,胡絜青跟着老舍去济南安家,后转至青岛。几年间,两人喝茶、养花、抚养子女,以教书、写书为生,度过了一段非常幸福的时光。

“文艺界尽责的小卒”老舍|一身文艺与胸怀,感情是向生的回归

老舍、胡絜青与齐白石

好景不长,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后,老舍抛家舍业前往武汉,全力投入到抗战有关的文学作品创作中。

1938年,胡絜青带着孩子们返回北平,一边教书养家,一边抚养子女、照顾老舍母亲,开始了长期的分居生活。

两人一生共同生活了三十多年,直到老舍离世。在两人的爱情中,老舍是主动的,也占据了婚姻中的主导性。

老舍在写给胡絜青的信中提出“约法三章”:第一,要能受苦,能吃窝头,如果天天想坐汽车就别找我。第二,要能刻苦,学一门专长。第三,不许吵架,夫妻和和睦睦过日子。

在婚姻观念中,老舍骨子里带有“男主外、女主内”、“家和万事兴”的传统观念,但思想上又深受“五四”等新潮运动的影响,十分反对封建思想。

他拒绝包办婚姻,结婚时已三十多岁。自由恋爱,晚婚晚育,在当时实属罕见。

04 无法兑现的承诺

老舍前往武汉,又跟随抗战队伍转到重庆。在那里遇到了他一生牵挂的红颜知己赵清阁。

赵清阁是《弹花》文艺月刊的主编,老舍为杂志供稿。相处下来,老舍爱上了这位年轻且有才华的女子,两人还联合创作了话剧《桃李春风》,甚至公开同居。

“文艺界尽责的小卒”老舍|一身文艺与胸怀,感情是向生的回归

1943年底,胡絜青带着孩子到重庆找老舍,惊慌失措的老舍连忙让赵清阁搬走,才将胡絜青接去同住。

后来,胡絜青怀孕,赵清阁对这段感情失望至极,便离开重庆前往上海。

老舍对这段感情始终无法割舍。作家韩秀是赵清阁的亲戚,她在写给傅光明的信中,回忆了老舍偷偷接济胡絜青的往事。

1959年,赵清阁被逼迫写一部歌颂三面红旗的剧本,如果不写就会被停工资。韩秀收到信后,悄悄把信交给老舍。

老舍跟胡絜青说韩秀外婆生病,然后带着韩秀去银行取了八百块钱,交给韩秀外婆,让她寄给赵清阁。

韩秀外婆有些不悦,直呼老舍大名,说老舍骗了赵清阁,让她以为能有一个归宿,要不然她早走了。

老舍没说话,面容哀戚,十分悲伤无助。韩秀把钱寄到了上海,赵清阁得以度过那段艰难的时光。

“文艺界尽责的小卒”老舍|一身文艺与胸怀,感情是向生的回归

赵清阁曾创作了一篇与两人经历极其相似的短篇小说《落叶无限愁》,表达了自己对这段感情态度。

小说中的主人公邵环教授,婚后爱上了未婚的才女灿。灿写下婉拒书,悄然离开。教授去上海寻找灿想带她离开,灿告诉邵环:“因为我们是活在现实里的,现实会不断地折磨我们!除非我们一起去跳江,才能逃避现实,才能克服矛盾。”

小说中的灿失望、矛盾、挣扎,离开教授后终身未婚、孤独终老。现实中的赵清阁,亦是与老舍不复相见,终身未嫁。

在这段越过道德底线的爱情中,老舍爱得义无反顾却又软弱无助。他的观念和教育不允许他抛弃结发妻子,致使他无法给赵清阁一个切切实实的名分。爱而不得,悲戚遗憾。

05 结语

第一,爱情是内心的追求和向往,崇高而自由。

老舍的几段感情中,不受世俗约束。

他尊重内心需求,对自由极度向往,而又充满着浪漫主义色彩。

老舍在《我这一辈子》中写道:“一篮最鲜的玫瑰,瓣上带着我心上的泪,放在她的灵前,结束了我的初恋,开始终生的虚空。为什么她落得这般光景?我不愿再打听。反正她在我心中永远不死。”

不管别人对此如何盖棺定论,初恋的悸动让老舍始终认定她的美好。

“文艺界尽责的小卒”老舍|一身文艺与胸怀,感情是向生的回归

自由结合的婚姻,安定而幸福。

老舍在全家福照片上题诗道:“爸笑妈随女扯书,一家三口乐安居。济南山水充名士,篮里猫球盆里鱼。”

可见当时老舍对当时的家庭生活十分满意,夫唱妇随,哄猫养鱼,寄情于山水,惬意而美好。

他渴望安定,却又无法安定。身心已有归属,精神却需要慰藉。他追求精神上的高度契合,赵清阁恰到好处的出现,变成了他一生的惦念和追求。

爱情源于内心,高于生活,追求自由,而又不得自由。

第二,叛逆而软弱,矛盾的爱情终究难长久。

老舍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

他大部分时间闷头构思写作,很严肃、很封闭。但是一听见朋友的声音,又变得很活跃,平易近人,热情周到。

在爱情中,一方面他舍弃传统观念,追求纯真和美好,与世俗形成鲜明的对比。另一方面又摆脱不了劣根性,面对抉择软软糯糯。

“文艺界尽责的小卒”老舍|一身文艺与胸怀,感情是向生的回归

他既不能勇敢而决绝地结束婚姻,又不甘心精神爱情的断然离去,试图在两方之间寻求无法达成的平衡。最终,将三人置于爱情和婚姻的旋涡中。

他与妻子胡絜青的爱情,在岁月的洗礼中,早已转化成亲情。对赵清阁的念想,包含了太多的愧疚和不甘。

孤傲如他,即使看得透世事无常,也掩不住内心的渴望和悲凉。

老舍的情感是叛逆的,充满对俗世的藐视。但他的叛逆不是横冲直撞,杀伐决断,而是理性思维之上的蠢蠢欲动。明不明,暗不暗,超越现实又囿于传统,矛盾重重。

在老舍的感情经历中,他爱自己,爱美好的爱情,以一种向着希望和生长的自由。

不管是初恋、婚姻,还是红颜知己,老舍总是将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初恋时,他卑微,不敢往前迈一步。婚姻里,他拥有制定相处原则的主动。空虚时,不计后果地释放爱情。

“文艺界尽责的小卒”老舍|一身文艺与胸怀,感情是向生的回归

他不愿被束缚,任由思想自由生长,终归敌不过那深埋土壤中固定而顽强的根。

“文艺界尽责的小卒”老舍|一身文艺与胸怀,感情是向生的回归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作者靖心,做着平凡的工作,写点不咸不淡的小文。相信点滴积累收获美好明天。愿文字的温暖,扫除你心里的严寒。原创不易,欢迎点赞转发。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