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明珠寶」民國第一外交夫人和她的珠寶藏品

民國可以說是一個群英輩出的時代,群英不僅僅限於男人,也包括當時的女人。且不說在政治,經濟領域產生重大影響的天王級組合“宋氏三姐妹”,就單單被稱為“不可不看的一道風景”的陸小曼,“萬古人間四月天”的林徽因,葉聖陶曾說過的“九如巷張家的四個才女,誰娶了她們都會幸福一輩子”的合肥四姐妹,“近三百年來最後一位女詩人”的呂碧城等人,都可以說是非常厲害了,而今天我們要談到的這位黃蕙蘭也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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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蕙蘭

一.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孩子

1893年,黃蕙蘭出生於爪哇, 她的父親黃仲涵是爪哇的鉅富,在繼承祖業後,憑著聰明和能幹,將產業發展得極為蓬勃,很快就壟斷了爪哇的製糖業,成為赫赫有名的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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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仲涵

她的母親亦是爪哇華僑中的第一美人, 黃蕙蘭由於早產,身體瘦弱得像一隻貓,因此得到了父母更多的關愛和憐惜,一直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據說,她們家住的莊園佔地有200多畝,宅院修建得富麗堂皇,堪比宮殿。在宅院前後都種植著名貴的花草,另外還擁有跑馬場和人工挖成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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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的生活也非常講究,光是廚房就有中式和歐式兩個廚房,廚師亦是黃仲涵從國外請來的名廚。家中的僕人更是不計其數,在他們吃飯時,除了管家,還會有6個僕人伺候在左右。 在別的小朋友過生日能得到漂亮裙子或者玩具時,黃蕙蘭的禮物已經是昂貴奢華的首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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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憶在她3歲時,母親送給她一條精美的金項鍊,項鍊上的鑽石大而耀眼,足有80克拉。年幼的黃蕙蘭卻嫌項鍊太重,掛在脖子上不舒服,因此將它丟在了一邊。 黃仲涵多金,再加上黃蕙蘭的母親只生了兩個女兒,崇尚多子多福的他,不顧夫妻情分,不斷忙著納妾生子。 黃蕙蘭的母親看在眼裡,恨在心裡。 由於沒有謀生能力,不能改變現狀,只好寄希望於黃蕙蘭。 花重金為她請來舞蹈、音樂、英語、賽馬……等專業名師,希望黃蕙蘭在接受貴族教育後,長大後的人生不至於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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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維鈞

二、民國第一外交官

為了開闊黃蕙蘭的視野,從她少女時期,母親便帶她遊歷世界各地。在她長大成人之前,大部分時光都是在紐約、巴黎和倫敦度過。在接受西方文化的同時,她語言上的天分也發揮到了極致,能極為流利地說英、荷、法、意等6國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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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時尚多金的黃蕙蘭居然也相了個親。相親的對象是32歲的顧維鈞。

當時的顧維鈞才喪偶不久,兒女又年幼,再加上他穿著打扮均不入流,因此並不入黃蕙蘭的眼。但黃蕙蘭的母親認為,黃蕙蘭過著再怎麼揮金如土的生活,她不過還是暴發戶的女兒,如果能嫁給顧維鈞這樣身居高位,又名氣在外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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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維鈞1919年巴黎和會上拒絕簽字,就山東的主權問題據理力爭,為維護中華民族的權益作出了貢獻。

另外,顧維鈞也利用外交官的便利條件,在追求黃蕙蘭的時候,讓她大開眼界。這種種的跡象無疑都暗示她,所享受的榮耀絕非有錢就能得到。

這些都讓黃蕙蘭十分陶醉,她對顧維鈞展示出來的,有錢也可能接觸不到的,包含白金漢宮、白宮、愛麗捨宮的世界非常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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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儘管在兩人談婚論嫁時,顧維鈞並沒有說愛,而是說“我到那些地方進行國事活動時,我的妻子是和我一起受到邀請的”,並拋出了“我有兩個孩子需要一位母親”的言詞。 但黃蕙蘭還是嫁給了這位母親心中的乘龍快婿,成了姐姐口中,那“高貴”的外交官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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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蕙蘭 與英國瑪麗亞王后

三.遠東最美麗的珍珠

婚後黃蕙蘭坦言,兩人因為觀念等存在衝突,但在她找準了自己的定位和生活方式以後,雙方配合得當地過了很多年。 她回憶說,自己曾說服丈夫,接受並運用自己孃家的雄厚財力,比如說買一輛勞斯萊斯汽車、使用穿制服的司機、將殘舊的使館重新裝修一遍等等,不讓外國人忽視來自中國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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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有很強的語言能力,具備讓人親近、信任的特質,所以基本上跟很多外國友人以及他們的太太們,都能流暢自然地交流。 更何況,她很聰明。 儘管以前並不太懂權勢圈子的禮儀規矩,但在顧維鈞的提醒下,她有心留意並學習,以致於後來丈夫的禮儀都要依靠她的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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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逐漸明白丈夫的職責所在,開始關心政治,有一顆堅定的愛中國之心。後來兩人默契地出席了很多重要的外交場合,比如在白金漢宮參加舞會,和瑪麗王后的見面 。 以及和宋美齡一起去白宮,參加艾森豪威爾夫婦組織的“茶話會”等等,作為顧維鈞夫人出現的她,在外交舞臺上長袖善舞,被外國友人作詩讚譽為“遠東最美麗的珍珠”。

甚至後來,當她隨丈夫回到北京後,因為社交經驗豐富,而且不受國內上層社會的條條框框約束,所以她回憶說,到了那會兒,她基本上已經是外交圈裡的No.1夫人,享受很高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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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社交界地位尊崇,但是黃蕙蘭的感情生活並沒有那麼幸福。隨著夫妻二人隔閡的加深,顧維鈞出軌了嚴幼韻,而這是黃蕙蘭難以接受的,最終兩人在1956年正式離婚。此後黃蕙蘭去了紐約生活,直到1993年以百歲高齡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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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把翡翠推向世界

黃蕙蘭非常喜歡收藏翡翠珠寶,其中備受她喜歡的是四隻飄花翡翠手鐲,是她丈夫顧維鈞送給她的,價值9800萬,四隻手鐲取自同一塊料子,非常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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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蕙蘭雙手佩戴四個翡翠手鐲

而且,她還開創了雙手戴四鐲的風潮,要知道在那個時候,這樣戴在風水學裡是犯忌諱的,但是因為黃蕙蘭打破了禁忌,名媛貴婦們都爭相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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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Federico Beltran為黃蕙蘭繪製的畫像中,黃蕙蘭也是一身旗袍佩戴翡翠項鍊,手託翡翠觀音。也因為她時常穿戴出入各大社交場合,盡顯中國風韻翡翠就此走上國際舞臺,備受外國人士和珠寶設計師的喜愛,便此享譽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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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仲涵項鍊

黃仲涵還從民國時期北京珠寶行的一位傳奇人物——“翡翠大王”鐵寶亭,購買兩條翡翠項鍊送給黃蕙蘭姐妹兩,根據民國十八年版的《故宮物品點查報告溥儀取物帳》第三編第四冊中記載,當時確有溥儀從養心殿中取走兩串翡翠朝珠的記錄。之後鐵寶亭將這串朝珠改制成兩串翡翠珠鏈,出售給了黃仲涵。

「驪明珠寶」民國第一外交夫人和她的珠寶藏品

黃仲涵購得這兩串翡翠項鍊後,將它們分別送給了正室所生的兩個女兒黃琮蘭和黃蕙蘭。

五.奢華的卡地亞收藏品

翡翠青椒是黃蕙蘭從末代皇帝溥儀手裡購買來的,黃蕙蘭自述她在獲得翡翠青椒後,曾委託路易·卡地亞將這件曠世奇珍製成吊墜,並配以總重達二十五克拉的鑽石吊墜扣,路易·卡地亞在對其進行品鑑時曾深表讚歎,並摒絕一切旁人在場,以防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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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地亞檔案館藏翡翠青椒照片 Archives Cartier Paris Cartier

最後,這枚吊墜被卡地亞配以總重達二十五克拉的鑽石吊墜扣,成為黃蕙蘭畢生的摯愛珍藏。在她移居美國後,翡翠青椒曾被短暫出借給華盛頓史密森尼博物院展出。黃蕙蘭晚年居住曼哈頓島,這枚吊墜被保存在紐約的銀行保險櫃中,在她去世後,即湮沒世間。

卡地亞檔案館現存有卡地亞受黃蕙蘭委託,為其加工製作的一枚翡翠青椒吊墜的照片,檔案記錄顯示委託時間為一九二六年,此外再無相關信息。

一九二八年粉盒 高三釐米長五·五釐米寬四·四釐米卡地亞典藏PB 20 A28 Nils Herrmann, Cartier Collection Cart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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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四年化妝盒 高一·八釐米長一五釐米寬四·七八釐米卡地亞典藏VC 83 A24 Nils Herrmann, Cartier Collection Cartier

在自傳中,她每每不忘、反覆提及曾擁有過的每一件卡地亞作品:卡地亞首飾盒、粉盒和鼻菸壺,是其少女時代倫敦最流行,並令她愛不釋手的社交禮品;在婚禮舉行之際,顧維鈞自黃母處收到的結婚禮物包括一副卡地亞的珍珠領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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