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最被忽略的《黑水》給了我們兩個驚喜

去年最被忽略的《黑水》給了我們兩個驚喜

《黑水》(dark waters)毫無疑問是去年最被忽略的美國電影。這部電影至少給了我們兩個驚喜。

海因斯的社會政治的嘗試

首先是這部片的導演竟然是託德·海因斯(Todd Haynes),沒想到拍出《卡羅爾》(Carol)、《天鵝絨金礦》(velvet goldmine)等作品海因斯也會拍起這種社會政治劇情片。在《黑水》之前,在導演作品光譜中還不曾有過這類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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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政治題材以調查的方式,結合一些驚悚懸疑元素在美國電影中,無論是主流還是獨立電影都並不罕見。《黑水》改編真人真事,有真實的新聞報道,從劇本到拍攝都非常沉穩、紮實,通俗劇式的平鋪直敘,可以說是標準的美國政治驚悚片製作。

對於海因斯為什麼會忽然拍一部調查式的社會電影,看導演自述原來是因為“綠巨人”馬克·魯法洛(Mark Ruffalo)。

魯法洛最初把這個故事的劇本初稿給到海因斯,此時正好是這個案件的調查報告公佈一年後。海因斯覺得故事特別令人震驚,事件中的律師Robert Bilott如何發現杜邦公司的陰謀,逐漸揭開真相非常吸引。不過當時大家都在忙各自工作,無暇兼顧。

一年後,海因斯得知這個故事仍未拍攝,於是對魯法洛說“不如我們來拍吧。”於是魯法洛親自主演片中律師Robert,安妮·海瑟薇飾演其妻子,蒂姆羅賓斯飾演律師所老闆,看看這陣容還是蠻強的。

良知電影人魯法洛

第二個驚喜就是“綠巨人”魯法洛。不僅僅是因為演技好(事實上早已證明過),而是《黑水》讓人看到魯法洛可與羅拔·列福(Robert Fedford)並提,是有社會良知的電影人。

魯法洛上一部類似題材《聚焦》(spotlight)飾演調查記者,揭露真相,這次《黑水》除了飾演律師,再次為公義和良知,還擔當起製片人的角色,戲裡戲外親歷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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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威電影,他是超級英雄,是avengers,但那是虛無的英雄,但在現實世界裡,魯法洛展現的才是一名真正真實的英雄。

《黑水》說的是律師Robert受母親的鄉親所託,調查一名農夫的牛隻不斷中毒死亡事件。農夫認定是杜邦化工的有害汙染物所致,Robert經實地調查發現,杜邦化工把不知名化學品埋在土壤裡,但發現滲漏並且汙染了河水。

起初Robert以為只是普通的環境維權,沒想到深挖下去卻掀開杜邦多年來掩蓋有害化學品對人體的危害、不斷汙染當地環境、還有黑心工廠的惡行。

面對“惡”,怎樣體現制度自信

影片有兩點頗有感觸。原來就算在民主國家,仍有這種豺狼當道,不公不義,企業巨頭可以為所欲為,鑽法律條文空子,自定標準,漠視員工和民眾健康,黑心工廠內更毫無保障可言,為追求利潤,用盡一切方法掩蓋真相。此其一。然而面對惡,民主國家有像Robert這樣正義感的人,有自由和法治制度的保障,縱使維權路漫長,也終有真相和正義的到來。此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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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 Robins飾演Robert的上司不乏精彩的戲

《黑水》中的Robert並不是一開始就想當這個英雄,他在知名律師所當律師,事業有成,更獲升做律師所合夥人,他所在律師所與杜邦也有良好的合作關係。最初,農夫拿著一箱子錄像證據上來律師所,Robert不以為然,但因為是母親的鄉親所託,勉為其難算幫幫忙。

可是當Robert真正來到農場查看,介入案件,才發現他不可能視而不見,因為這不僅僅是受影響的當地居民,而是全民的健康都在受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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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所起初對他的做法也不以為然,為一個農夫維權和大企業打官司除了出名沒任何經濟好處,況且律所和杜邦還有著不錯的關係。

Robert上司Tom一開始說:“一個農夫付得起律師每小時幾百美元的律師費嗎?”但隨著事件調查深入,Tom也意識到這不可能置之不理,這是出於人的良知,也是體現對法治制度的信心

漫長調查的精神折磨與恐懼

Robert與這種富可敵國的企業巨頭打官司註定是時間和精力的大量投入。故事改編自《紐約時報》的長篇報道《The lawyer who became Dupont's worst nightmare》。持續十多年的維權,Robert成了杜邦公司的噩夢,但對Robert本人來說同樣是一種折磨和恐懼。

故事說到後面發展成兩條主線,一條是Robert調查案件,一輪又一輪的聽證和出庭,一條是因為這個案件對自己和家人的影響。因為對杜邦的環境訴訟,Robert被連年減薪,家庭壓力也加大,而漫長的調查取證,伴隨精神的緊張。精神壓力導致Robert的手一直在抖,最後還倒在辦公室,年紀輕輕就得了腦部中風。

去年最被忽略的《黑水》給了我們兩個驚喜

有一場戲,他在杜邦總部面對高層質詢,結束後在停車場他擔心汽車爆炸自己生命到此為止。要一個人消失,一了百了,這對一家企業巨頭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同樣的橋段不久前《愛爾蘭人》都出現過。

Robert的堅持最後等來正義的結果和真相。影片最後出credits時我們看到,原來海因斯安排了Robert Billot夫婦真人客串了一場戲,雖然只有一個鏡頭,但看見真人也不禁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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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出現的還有片中提及的其中一個受害者Bucky,他同時也出現在另外一部關於這起杜邦化學品汙染致癌的調查紀錄片中,這部片叫《The devil we k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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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2018年的紀錄片講述的就是杜邦開發的特氟龍(teflon)中致癌的PFOA,即C8。這件事過去多年,美國一直在做大型血液檢驗,最終發現它存在於美國99%的城市人血液中,我們廚房常用的不粘鍋含有這種C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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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還是給現代人許多教育意義,比如相信正義和良知,堅持追尋真相,儘管對抗的邪惡猶如高牆般兼顧,但仍然需要信念。其次,還是戒了不粘鍋、易潔鍋之類吧。特氟龍有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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