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事停擺對中小型賽事的致命打擊

賽事停擺對中小型賽事的致命打擊

來源:四月一日發行的《紐約時報》 編譯:黃子麟

當WTA查爾斯頓巡迴賽的總裁鮑勃·莫倫接到因新型冠狀病毒爆發而致賽事停擺的通知後,他讓正在進行中的主球場翻新工程停工了。“場地上剛剛鋪好第一層材質,當天就不得不拿回去了。”莫倫說:“一切都要精打細算。”

損失只能自己承受

原被稱為家庭圈杯的查爾斯頓公開賽2015年起由沃爾沃冠名贊助並更名為沃爾沃汽車公開賽(Volvo Car Open),是WTA唯一一個採用北美綠土的土場賽事,原定於4月4日開賽。

當病毒在全世界範圍爆發的時候,職業網球組織已經宣佈賽事停擺到六月份,還有可能會更長(4月1日宣佈的消息是停擺持續到7月13日)。現在,所有的體育賽事組織者和運動員們都在想盡辦法如何在一切都陷於停頓的時候止損。

在這慌亂的調整過程中一個最嚴重的問題是——很多較低級別的賽事很可能難以為繼,就此消失。

“這是千真萬確的。”WTA的首席執行官史蒂夫·西蒙說:“很多賽事因為停擺遭受了難以承受的打擊。”對各賽事的打擊程度取決於很多因素,包括推遲到什麼時間、賽事本身的預算、贊助協議、與場館方的合同內容等等。

賽事停擺對中小型賽事的致命打擊

商業保險在這方面基本沒什麼用。溫布爾頓是保險範疇涵蓋大規模流行病的少數賽事之一,但大多數賽事的保險並未包含瘟疫。實際上,大多數ATP和WTA賽事的保險都不包括賽事因故取消這一環節,這一環節的保險費用年費在20萬-70萬美元之間,費用跟賽事的盈利能力掛鉤。

“我們有為地震、恐怖襲擊這樣的事情保險,但很少有賽事會為大規模傳染病和病毒這種事投保,所以現在保險並不能幫到我們什麼。”艾德溫·韋恩多弗爾這樣說,他的公司旗下有三項草地賽事,分別是馬洛卡、柏林和斯圖加特三項巡迴賽,這三項賽事今年都面臨被取消。

這種局面的直接後果是,各項被衝擊的賽事除非能得到國家網協的經濟支持,否則這種損失只能自己承受。

“各個賽事正在遭受沉重打擊,接下來就是所有的運動員了,他們也很少有人能捱過長期沒比賽可打的日子。”WTA首席執行官西蒙說:“我想這是我們每一個人的挑戰,我們該如何平衡運動員和賽事都正在遭受的損失。”

吉拉德·索巴尼安,原定於今年5月開賽的馬德里公開賽的首席執行官,認為運動員和賽事本身都很難得到多少救助。“我不認為有足夠的資金來做這樣的事,”他說,“沒這個可能。”

損失最終還是要看停擺多長時間。最初是宣佈6月8日以前的賽事取消,隨著英國進入封城狀態,溫布爾頓以及草地賽事肯定受到影響,停擺進一步延長也就是可以預料的了。“如果溫布爾頓宣佈取消,接下來我們的三項草地賽事也只有照做。”韋恩多弗爾說。因為草地養護維持的特殊性,草地賽事更嚴重的形勢是不像其他場地的賽事,如果下半年情況好轉還有重新調整時間的可能。【備註:溫網已經取消】

ATP和WTA方面都在做盡可能的應急調整,將賽事延後,傳統上最後兩個月的休賽期都成為特殊時期的選擇。“運動員們現在都必須調整自己的日程表,”前世界第一庫裡埃說,“無論球員還是賽事,下半年剩下的時間必須儘可能地利用起來。”

此前,法網已率先突然宣佈將比賽延遲到9月20日至10月4日這兩週舉行。這一併未與各項賽事溝通的舉動引來各方面的不滿和憤怒。這一事件的後續反應還在激盪之中,被法網擅自改期影響到的賽事會提出金錢上的賠償、如果訴訟勢頭猛烈法網的積分甚至都可能遭致懲罰性減扣。

這一次的混亂只是再次證明職業網球是一項多麼分裂的運動,這是一方由多個不同的組織、聯合會執掌,盤根錯節的領域。“這是一個證明我們並非各自為政的絕佳機會,我們本可以商討出一個大家都更容易接受的方案,但最後還是讓人們看到每一個人有多麼的自私。”索巴尼安說,他經營的馬德里公開賽已在停擺之列,今年能夠另行安排時間的機會渺茫。

賽事停擺對中小型賽事的致命打擊

低級別賽事的低利潤率

網球界有一些人認為這次新型冠狀病毒全球爆發的極端事件會給整個職業網球帶來犧牲中小型賽事,將重心放在更能吸引頂級球員和電視觀眾的高級賽事上更直接的推動力。

“也許就是在一場大亂之後才會迎來一個新的、更好的秩序吧,”索巴尼安在談到賽事安排時說,“只是現在,每個人都很害怕。”

職業網球是一項極其仰賴贊助的運動,對於小型賽事尤其如此。“我們跟足球那種電視轉播收入可以達到總收益60%-70%的項目不同,”韋恩多弗爾說,“網球賽事七成的收益要來自贊助,至少對於低級別的賽事,我們比其他運動項目都更易遭受贊助缺失的影響。”

低級別的男子職業賽事的利潤率是很低的,即使是在正常的社會經濟環境中也是如此。男子賽事全年68個巡迴賽,250賽事共有38個,佔據一半以上。這些賽事在資金實力上完全無法與500賽和1000大師系列賽相提並論。

250賽事溫斯頓-塞勒姆公開賽的前賽事總監比爾·奧克斯,也曾經是250賽事團體代表的主席,按他的話說,一項250賽事一年的平均預算大概在400萬美元左右,平均淨盈利不過12.5萬美元。查爾斯頓賽的總裁莫倫表示,WTA方面情況也差不多。根據奧克斯提供的數據,ATP500賽一年的平均盈利有110萬美元,1000大師系列賽則達到600萬美元

總體來講,所有250賽事都處在負債經營的狀態。”奧克斯說:“在今天的局面下,我想每一項賽事都需要非常審慎地面對隨之而來發生的每一件事。”

所有遭遇財政危機的巡迴賽都可能被迫出售他們舉辦一項賽事的許可權——這是職業網球圈經營執照的價值。這個經營許可權的價值差別很大,價值主要取決於賽程的時間段和在哪個地域。對於250賽事來說,這個價值可以在1百萬美元至1千萬美元之間浮動。“這個經營許可權出售給另一個城市能換來一大筆錢,在特定的局面下變現的價值當然比苦苦支撐的現金流要大得多。”庫裡埃說:“不過物以稀為貴,這個商業規律在這裡也是一樣的。”

賽事停擺對中小型賽事的致命打擊

拿回每一塊錢

奧克斯提到在2018年,250賽事裡有13家出現虧損,那麼今年這一數字肯定會急劇飆升。不過提早通知停擺也對降低成本和損失有幫助,基礎設施建設、餐飲和安保的投入可以大大減少,比賽獎金以及低級別賽事特有的一流球員出場費也自然從支出中扣除。受到影響的各項賽事也可以免交巡迴賽組織的年費,儘管這其中的細節還未確定。

剩下的最大開支就是全年固定工作人員的薪水、場地合同以及其他一些固定的費用。以韋恩多弗爾旗下的三項草地賽事為例,三項賽事每年的固定支出合計需要60萬美元左右。

目前的情況,時間段對各項賽事都是最重要的因素,包括作為頂級賽事之一的印第安維爾斯大賽。這項大賽在資格賽即將開始,所有工作人員和球員都到位的情況下突然宣佈停賽,賽事所有的領導層,包括產業鉅子拉里·埃裡森都拒絕就經濟上的損失發表評論,不過人們希望這項比賽今年還有機會能擇期重啟。

“如果你是印第安維爾斯大師賽,能有拉里·埃裡森這樣的人做資金支持,那沒什麼可擔心的。不過如果是溫斯頓-塞勒姆賽,那就只是一個盈利無從談起,只能申請免稅條款的貧困戶。”奧克斯說。

現在,各個級別賽事的總監們就像真正的商人一樣,都在不斷地做各種財務計算,希望找到辦法儘量減少損失。

原定於4月初開賽的ATP250級別休斯敦綠土賽的賽事媒體主管皮特·霍爾曼,在得到巡迴賽停擺六週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取消了賽事所有的文件印刷預約。“在整個預算中這也許只是微不足道的部分,”他說,“但現在的情形是,能拿回來的每一塊錢都是我們得以生存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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