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桂生告訴黃金榮:等我們老了的時候,這上海灘將是月笙的天下

林桂生告訴黃金榮:等我們老了的時候,這上海灘將是月笙的天下


上一節說到林桂生讓杜月笙和沈月英相親,完事後,讓小翠把人領了進去,她留下來和杜月笙有話要說。

兩人就那麼你看我,我看你,看了一會,林桂生終於開口了:“如果你以後真的發達了,怎麼謝我?”

杜月笙由衷地說:“就是要我的命,我都給你!”

“這一兩年,我觀察你,你利用小翠的天真,從她哪裡得到我和黃麻皮的信息,說明你為了成功,什麼手段都能用得出,是一個當大亨的料,我沒有看錯你!你先別說這樣的話,以後你當了大亨,不要為難她就行!”

杜月笙說:“桂生姐,我就是太仰慕你,才那麼做了,我本來不想辜負小翠,可是她說沒有那個命。我也曾經想過,如果桂生姐離開了黃老闆,我願意一生陪在你身邊,伺候你到老。沒有你的幫忙,就沒有月笙的將來,你是月笙的再生父母啊!上海灘那麼多小癟三,桂生姐提攜我一個,那也是我的榮幸,也是我們倆的緣分啊!在月笙的心中,桂生姐是菩薩,高高在上的女菩薩!”

林桂生已被杜月笙逗得很開心,她仰起臉,雙目閉上,聽著杜月笙的奉承,感覺很受用。

杜月笙十分得意,自感發揮得不錯,但仍然巴結道:“不是我說假話,那是別人沒有機會再您面前說!”

林桂生自然很樂意杜月笙誇她,對這樣的一位情人她很滿意,此時,她恨不能把什麼都給他:“月笙,說實在的,我早就想抬舉你。但太出格,恐引起他人由反感而生懷疑。現在好了,你做了月英的丈夫後,我可以名正言順幫你,誰也不敢說閒話。”

杜月笙以示感謝。然後隨手在床頭櫃上摸了一隻萊陽梨,同時操起一把水果刀,嘴裡仍然說話,很快一隻削得雪白、光滑的梨便到了林桂生的唇邊。

林桂生咬了一口,並不接,手裡拈著剛削下的一張完整均勻的水果皮,這張皮如紙一樣薄,合起來又是一隻梨,情不自禁地讚道:“好手藝,在上海灘,應該算是一絕!我以前只是吃你削的梨,還沒有真正體會……”

杜月笙點頭道:“是的,可是桂生姐知不知道我這手藝是如何來的嗎?”

林桂生又張嘴咬了一口,搖搖頭。

林桂生告訴黃金榮:等我們老了的時候,這上海灘將是月笙的天下

“是因為你,我才有這手藝。當年我很崇拜你,我打聽到你愛吃萊陽梨,我就去販這種水果,併發誓練成一手削梨絕活,目的也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那時,我的目標是親手削梨送到你嘴裡。”

“後來你終於如願以償了。”林桂生嚥下一口梨說。

“有志者事竟成,我早料計到會有這麼一天的。”杜月笙自信地說著,又把梨餵過去。

這一次林桂生沒有咬,望著杜月笙說:“你不吃,我也不吃。”

杜月笙說:“我餵你。”說完把梨遞過去。

林桂生吃了一口,杜月笙自己也咬了一口,兩個人如此反覆把一隻碩大的萊陽梨吃完。林桂生於是動情地叫著杜月笙的綽號:“萊陽梨,現在我已經把你吃到心裡了……”

在林桂生的心中,杜月笙是她的知己,可是,那也是她的門生。她備受黃金榮的冷落,何嘗不想得到男人的安慰?儘管她也喜歡杜月笙,可是絕對走出那一步,絕對不能不顧廉恥。就像慈禧和李蓮英,雖是君臣,實際是知心人。

“我也是,把你吃到了心裡。”杜月笙也是萬分激動,只要他與老闆娘有了這層關係,還怕沒有飛黃騰達的時機嗎?

他找來煙槍,用上等的煙膏,伺候著林桂生舒服了一陣。

直至將晚,林桂生估計黃金榮可能已經回去,才戀戀不捨說:“月笙,你耐心地等我的好消息。趕明天你去找人寫個帖子,我再選個吉日,叫黃麻皮正式收你為徒。以後你要辦事,我們夫婦都能給你頂著。”

“那、那月英姑娘的事呢?”

“看你急的,我當然會一併辦妥。”


林桂生告訴黃金榮:等我們老了的時候,這上海灘將是月笙的天下


原來杜月笙去黃公館做事,雖和其他下人一樣叫黃金榮師父,實際上都沒有遞過帖子,不能算正式師父。林桂生回到同孚裡家中,黃金榮果然已經回來。一同就餐後,打了幾圈牌,彼時都無話可說。臨睡時,林桂生正要說話,誰想黃金榮一挨枕頭就打起了呼嚕。

林桂生鬆了口氣,知道麻皮白天又在哪裡困了很如意的女人。這時候,她偏偏不讓黃金榮安穩,擰著黃金榮的一隻耳朵說:“怎麼啦,今天是不是又找了相好,對老孃沒了興趣?”

黃金榮想睡又睡不成,本欲發火,但自己做了虧心事,又不敢發火,求饒道:“好太太,今晚就饒了我吧,我實在有點不舒服。”

林桂生哼道:“誰稀罕你了,我才不在乎你呢,我有件要事正要同你商量。”

黃金榮強打起精神,問道:“啥事呀,不可以明天說麼?”

“不行,非要今天說。”

“好好好,你講,我聽著。”

“你覺得月笙這人怎麼樣?”

“圓滑精明,有點手段,你不是挺喜歡他麼,當然挺好啦。”

“他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可是至今你還沒正式收他為徒。大後天是個黃道吉日,是不是讓他把帖子送了。”

“好,好,好,都依著你!”黃金榮呵欠連連,這種時候,不管什麼事,他沒有不依的。林桂生吃透了這一點。


林桂生告訴黃金榮:等我們老了的時候,這上海灘將是月笙的天下

林桂生


三天後,黃金榮在同孚裡黃公館客廳裡,焚上香,設了案,接受杜月笙三拜九叩大禮,禮畢,收了他的門生帖。從此後,杜月笙就是黃金榮的正式門徒了。

當夜,林桂生找黃金榮說話:“你認為月笙這小夥子怎麼樣?”

“我前兩天晚上不是答付你了?好,不錯,很好!”

“那不一樣,那晚與今晚完全是兩碼事。”林桂生不急不慍地說,“我認為他不錯,將來定有出息。所以我才叫你收他為徒。但那只是我的第一步,不是目的,我的目的是要把月英許配給他。”

“把月英許配給他是你的事,與我不相干,好了好了,你說了就行,我要睡。”黃金榮在此種情形下,慷慨答應。

“你這是什麼話,你是她表姐夫,怎與她不相干?難道她不是來投靠你?這事你一定要管,要不我是不答應的!”

“答應,答應。”黃金榮昏昏沉沉地答著。

“那好,過幾天我打算把事辦了。你既是師父,又是表姐夫。你打算怎麼樣幫忙?”

“要花錢,叫月笙去帳房支;要面子,對外就說是我親自做媒。這樣夠了吧。”

“不夠!”

“不夠還要什麼?”、

“俗話說‘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你還要幫他做兩件事。”

“哪、哪兩件?”黃金榮又是一串呵欠。

“第一件,法租界有三隻賭檯,你撥一隻給月笙,讓他自己有個財源;第二件,你幫他在同孚裡租一幢光鮮的房子,一來,跟我們住得靠近,相互走動也方便,二來呢,這也是給他臉上貼金,以後他辦起事來,別人才肯買他的帳。”

“你說什麼?”黃金榮似乎清醒了,但很快又被磕睡蟲迷倒,只好含含糊糊道,“好、好,我答就這兩件事。”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林桂生擰起他的耳朵,“到時可別反悔。”

“不反悔……”黃金榮說完,便進入夢鄉,再也不答理林桂生了。


次日,夫妻倆一覺醒來,已是大天亮。黃金榮突然記起昨晚的事來,不覺有些後悔,故意假裝糊塗道:“桂生,昨晚我困得要命,後來你說了些什麼,能不能再跟我說一遍?”

林桂生知道黃金榮想賴,她板起面孔說:“黃老闆,你有今天的地位,你知不知道哪兩個字為你撐起來的?”

“當然是‘信譽’啦,不過——”

“說得對!”林桂生打斷黃金榮後面欲說的話,“言而無信,那是江湖上的大忌,不管你是什麼樣的大亨,今天大家相信你、聽你的,是因為你有信用,值得相信。如果明天你失去了信用,人家就鄙視你、不信你!”

黃金榮見這個突破口被林桂生堵住了,只好轉換戰術,嘆道:“信用當然是重要,不過就我夫妻倆,又沒旁人在。”

“你錯了!”林桂生坐了起來,帶點慍色說,“常言道,‘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信用就象一條完整的長堤,這個蟻穴無論出現在中間還是內側,都是一種極大的危險。以你現在的身份,萬萬不可以有那種不守信的念頭!換一種說法:我們夫妻間你都想賴,在外面豈不更甚?”

林桂生的厲害是黃金榮領教最多而又無可奈何的。他口中含糊一陣,最後說:“不是我不願抬舉月笙,這公館裡怎麼說也是藏龍臥虎之地,我手底多是文武兩檔腳色,他們有的流過血,有的拼過命,有的為我賺過大錢,有的為我立過大功。無論從年齡、輩份、資歷和職責重要之類的哪一個方面來講,排在月笙前面的人比比皆是。如果一下子把剛剛嶄露頭的月笙提到這麼高的地位,別人會不會服?”

林桂生笑道:“說了這麼多,這句話總算著了邊際。這個問題確實是客觀存在的,如果對徒弟的賞罰失去公正,同樣也是一種失信。”說到這裡,故意停下來。

“這就是了,你自己說信用是那麼的重要,我們當然不能為月笙破了規矩。”黃金榮象抓到了救命稻草,喜孜孜地說出這番話。

“不!”林桂生突然眉毛一揚,“如果我們憑白無故地提拔月笙,那是失信。所以,我才把月英許配給他。月英是我們的親戚,幫助親戚,哪怕我們把全部財產相贈,人家也不會說三道四,最多隻議論我們過於大方慷慨。你別誤會,這樣做並非林桂生只管顧全親戚,最主要,我也是為你網羅人才。”

黃金榮說不過林桂生,帶著幾分不耐煩的情緒說:“好了,好了,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不管。”

林桂生是位張馳有度的聰明人,到了這時候,她不能把黃金榮往牆角逼,笑道:“黃老闆別生氣,如果你認為有不妥貼之處,桂生也不會一點不通道理。”

“你說出的話一條一條那麼理由充足,哪有不妥貼的?”黃金榮沒好氣地說。



林桂生伸臂掛在黃金榮脖子上:“金榮,我們夫妻多年,我桂生做了那麼多事,有哪一件是對你不利的沒有?我這輩子死心踏地,我就跟定了你,無論什麼事情,我都以顧全你的威信、面子為目的。俗話說,‘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我提攜月笙也是為你今天做打算,現在你也許不理解,到了我們老了的時候——真的,我已經預感到了,到了我們老了的時候,這上海灘將是月笙的天下。”(預知後事,請看下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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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對女人的權謀藝術

作者:吳學華講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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