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約車市場完全恢復仍需時間
突如其來的疫情給餐飲、旅遊、酒店等服務行業按下了“暫停鍵”，出行市場也難以獨善其身。
交通運輸部副部長劉小明此前透露，今年2月出租汽車（含網約車）接單量、運輸量下降了85%。AI財經社據公開資料不完全統計，疫情期間全國有超過50座城市先後發佈暫停網約車運營通知。即便未停運城市，出行需求也出現顯著下滑，更多的人選擇自己開車、單車出行。
各網約車平臺也受到嚴重衝擊。威爾森出行行業監測數據顯示，2月各網約車平臺用戶月活和運力較1月大幅下降。其中滴滴出行的用戶月活下滑幅度達23%相對較低，曹操出行、首汽約車等平臺下滑約60%；出行運力上，滴滴司機下滑約30%，首汽約車司機約下滑37%。
萬舟租賃公司董事長萬有益告訴AI財經社，今年2月成都的網約車訂單量下滑超過一大半，司機收入受到嚴重影響。萬舟租賃從後臺數據發現，整個疫情期間，只有個別優秀的司機日流水還能達到四五百元，有司機每天流水不超過100塊錢，這部分司機也在成為退車的主流群體。
北京的滴滴快車司機章佳告訴AI財經社，他從2月中下旬復工以來，每天的流水只有疫情前的三分之一，“平峰期幾乎沒有訂單，只能瞎轉悠還費油錢”。
疫情之下，整個行業休慼相關，多米諾骨牌下沒有任何一方能獨善其身。
收入驟減只是網約車行業受波及的冰山一角，對於租車司機而言，直接影響的就是不能正常償還每月租金，由此帶來的租金延期、退車正在對租賃公司的資金鍊形成嚴峻考驗。據中國城市公共交通協會調研數據顯示，僅在2020年2月4日至17日的兩週時間內，已有約85%受訪汽車租賃公司遭遇司機退租或欠貸現象。
江西優客汽車租賃服務有限公司一位負責人王波力告訴AI財經社，疫情前他們旗下車輛的出租率在90%左右，到3月中下旬出租率已經降到40%，“而且退車每天還在增加”。其中退回來的車輛中，90%屬於租期未到提前退車的，“寧可違約、不要押金也要退”，復工後的租賃公司每天都會有司機前來退車。
總部位於合肥的禾下租賃公司整個2月司機的出勤率只有11%，到3月這一數字達到40%左右。“這個出勤率跟司機的還款率也是能匹配得上的。”禾下租賃在全國40多個城市佈局了網點，總共有5000輛車租給了網約車司機。夏適告訴AI財經社，2月租金的收回率不到10%，3月不到30%。
禾下租賃公司董事長夏適告訴AI財經社，以往正常情況下到期續約的司機在50%以上，疫情期間到期司機退車的比例達到90%以上，只有不到10%的司機選擇了續租。
事實上，不止網約車司機，整個汽車金融市場的還貸逾期率都受到了疫情影響。評級機構穆迪預計30天以上汽車貸款ABS逾期率和違約率會在未來6個月繼續攀升。
成都一家租賃公司老闆告訴AI財經社，為了維持生計，不少司機退車後選擇進富士康工廠或者送外賣、到工地打零工，“他們說等疫情結束了再回來租車，相對來說他們還是更願意跑滴滴”。
受疫情影響，短期出行計劃減少，但出行仍是剛性需求。易觀分析認為，疫情短期內雖然擾亂網約車市場節奏，在龐大共享出行需求推動下，未來中國網約車市場有望迎來較快增長。
在各地復工復產的帶動下，出行市場也出現了“回暖”態勢。深圳市3月份的網約車單日訂單環比2月上升338.11％，已經恢復到平時的一半左右。北京網約車司機告訴AI財經社，進入4月後，他的日流水已經能穩定在四五百元左右。
不過無論是訂單還是司機收入，相比疫情前仍有一定差距，網約車市場完全恢復元氣還需要時間。租賃公司的資金鍊正面臨嚴峻考驗。
租賃公司生存維艱
為了減輕租車司機因收入驟減而帶來的租金壓力，滴滴出行&小桔車服在2月1日率先聯合湖北省內的94家租賃公司夥伴、26家金融保險等機構溝通協商，倡議小桔車服合作租賃公司為司機順延2月租金。
隨著疫情的發展，2月15日，繼湖北16個城市後，滴滴出行的延租倡議擴大到全國範圍的小桔車服合作租賃公司夥伴，司機暫停繳納2020年2月份租金，車輛租期相應順延一個月。此外，滴滴還為司機推出疫情專項保障，為所有旗下網約車司機、出租車司機、代駕司機和順風車車主提供疫情專項肺炎險。
滴滴出行以及小桔車服的相關工作人員，在疫情期間也針對司機和租賃公司進行了大量的調研。小桔租車成都商家服務部的紀忠濤告訴AI財經社，他們在春節期間就開始跟租賃公司保持實時溝通，隨時瞭解他們的經營狀況。
2月3日復工後，小桔車服利用一週左右的時間針對在成都合作的所有租賃公司進行了線上摸底調查，詳細梳理了這些公司的車輛租賃、現金流、上游資金方的情況，以及當下的困難。紀忠濤團隊每天要打5個小時以上電話，平均每個人跟蹤20家租賃公司，“時刻關注租賃公司的動向，一旦有任何異動，可以第一時間去溝通解決”。
滴滴在2月15日的公告中表示，與3000多家租賃公司進行了一對一溝通，大部分租賃公司夥伴在疫情期間為司機師傅提供延租的幫扶方案，少部分合作夥伴也在響應倡議陸續跟進。
除了2月免租、租期延長一個月之外，AI財經社瞭解到，大部分租賃公司在3月也給了司機10天左右的延免政策。“但是司機依然不滿意，他們要求3月全免”，甚至有司機提出訴求，希望租賃公司的延租政策一直持續到疫情結束。
還有一部分司機不走正常的退車手續，“直接把車扔那兒就走了，違章也不處理”。成都某租賃公司老闆告訴AI財經社，有的司機違章將近100分，“光處理違章我們就要花一兩萬塊錢”。
對於現金流嚴重依賴租金收入的中小型租賃公司而言，不能正常回收租金直接導致現金流中斷。“但是我們還要不斷’失血’，正常支付給上游資金方的貸款，再加上每月的房租、人員工資、車輛維修保養等固定開支，壓力非常大。”王波力告訴AI財經社，優客旗下的近800輛車有30%是通過貸款購置的，每個月需要還給金融機構的貸款就有200多萬元。
原本優客租賃計劃今年將全國的車輛擴充到7000輛規模，如今王波力很慶幸“現在體量不是很大，如果疫情前擴充到7000輛的規模，那現在真的是舉步維艱了”。
夾在平臺與司機之間、金融機構與司機之間的“中介”身份，讓租賃公司的老闆們發現自己才是“弱勢群體”。“我們也想呼籲司機，建立了租賃的合作關係就像做生意一樣都要承擔相應風險，而不是說一旦風險來臨的時候都讓租賃公司全部來承擔”，王波力告訴AI財經社，“ 我們可以承擔一部分，也希望司機、金融機構與我們共擔，給我們一些緩衝的時間，讓我們慢慢緩緩過來。”
在對租賃公司發出倡議的同時，小桔車服也同時聯繫產業鏈各方，幫助租賃公司和司機減輕經營壓力。包括倡議金融機構為司機及租賃公司提供金融扶持，對受疫情影響較大、特別是主動為司機延租的租賃公司，提供合適的貸款延期、展期、流動貸款等政策傾斜；與38家保險公司進行溝通，在車輛停運期間對營運車輛保險進行相應順延，幫助租賃公司減少成本。
此外，小桔車服也在幫助租賃公司收集和彙總相關部門給出的關於中小微企業的幫扶政策和條款。第一時間讓這些租賃公司瞭解到最新的政策和規定，協助他們去尋求有關部門的幫助。
不過，與租賃公司快速響應滴滴延租倡議不同，只有少部分金融機構給租賃公司提供了免費的延期方案，大部分金融機構由於決策週期更長，延租方案還在制定中，無法解決租賃公司的燃眉之急。還有一部分金融機構同意延期，但要求收取租賃公司高額的利息。
這也是租賃公司目前面臨的最大難題。給司機延租之後，租賃公司並不能從上游資金方獲得等同的金融方案，上下游政策不匹配導致的中間缺口只能租賃公司自己來承擔。
不止一家租賃公司負責人擔憂，疫情衝擊下的租賃市場可能會出現惡性競爭，“進入一個血拼成河的狀態”。為了減少虧損、儘快把車租出去，不少租賃公司不惜低價虧本將車輛租出去。
“大家都很焦慮”，夏適告訴AI財經社，因為給司機延租減租，禾下租賃“已經墊付了不到1000萬元租金”，每個月還要支付近400萬元的固定開支。
無論是惡性競爭還是消極等待，都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為了頂過眼下可能的退車高潮，禾下租賃逐一對即將到期的司機進行回訪，除了3月免30%的租金外，續租6個月或者一年的司機，禾下承諾到期後再給司機免費延半個月到一個月，“雖然短期收益減少，但至少把我們的現金流緩解到6個月或者一年以後”。
儘管揹負著鉅額資金壓力，大部分租賃公司都在積極響應滴滴出行和小桔車服的號召，在對司機做好防護宣傳的同時，還免費給司機發放口罩、消毒液等防護用品，定時對車輛進行全面消毒，實時跟進司機身體狀況。
雲南能投雲能行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在疫情期間向司機免費發放了20000個口罩、500瓶消毒水，並定時定點為司機量體溫，對車輛進行全方位消毒。山東梵天商貿有限公司從1月21日至今，全員持續待命，不僅免費給旗下司機分發了5000餘個口罩、700瓶消毒水等醫用物資，還為300位司機師傅發放蔬菜、牛奶等年貨。
還有武漢的租賃公司，第一時間號召司機組建應急車隊、社區保障車隊，自費採購口罩、消毒液等用品，保障應急車隊司機安全。
疫情面前，沒有旁觀者。“司機的安全就是乘客的安全，司機的安全就是租賃公司的安全”，對於租賃公司來說，誰留得住司機誰就能活得更久。
與此同時，小桔車服也在協助租賃公司去做司機的安撫工作，最大可能性的讓司機和租賃公司雙方能夠達成平衡和一致性，共同承擔疫情帶來的風險和損失。AI財經社瞭解到，隨著疫情控制好轉，滴滴也在不同城市針對用戶推出抗疫津貼、安全出行等多個優惠券套餐，從需求端拉動訂單，增加司機收入。
行業洗牌加速
不可否認的是，疫情帶來的連鎖反應已經影響到網約車行業的每一個環節，更是給重資產的網約車租賃企業帶來新的變量。
紀忠濤的團隊通過線上調研對租賃公司進行了網格化的梳理，通過不同維度的影響因素對成都租賃公司的風險級別進行了分層，判斷下來發現其中大概10%左右的租賃公司屬於“高危”級別。
多個租賃公司負責人告訴AI財經社，10%的數字已經很樂觀了，他們身邊大部分租賃公司的現金流只能支撐一兩個月，而且已經有同行在退出這個行業。
易觀報告中也指出，延期復工開學、網約車司機退車潮在內的諸多因素，將導致部分資金實力弱，過度依賴金融機構借貸的區域性中小型汽車租賃公司企業，遭受資產停滯的生存打擊，從而加速離場。疫情之後的網約車供應側，將更多向資金實力強、風險抵禦能力大、司機管控能力強的大型企業集中。
事實上，此次疫情只是加速了洗牌進程。很多中小租賃公司，特別是過度依賴金融槓桿、著眼短期收益的一部分以投機為目的的網約車租賃公司，在疫情前就已經掙扎在生死邊緣了。
2016年前後，由於網約車市場的快速發展，專門給網約車司機提供車輛的汽車租賃公司和金融公司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不少城市都要求從事網約車經營的平臺、車輛、司機必須分別取得網約車經營許可證、網約車運輸證、網約車駕駛員證，在政策監管以及網約車平臺對安全和“合規”的日益重視下，租賃公司也成為一部分司機從事網約車行業的通道。
AI財經社此前從多位租車司機瞭解到，租賃公司針對網約車司機主要提供兩種基礎租賃方案：一種是“經租”，即經營租賃，租期半年或一年起，按月交租金；一種是“融租”，即以租代購，租賃公司出面向銀行貸款購車，再租給司機，由司機向銀行償還本金和利息，達到一定期限（一般是三年）後，車輛所有權再過戶到司機名下。
相比經租，融租更像“一錘子買賣”，租賃公司能從中賺走一部分金融服務費。夏適告訴AI財經社，早期的網約車租賃公司很多都是以融租為主。
這也成為部分希望賺快錢的租賃公司牟取利益、轉嫁經營風險的手段。不少租賃公司對司機口頭承諾旗下車輛有營運證，更是打著“月收入輕鬆過萬，三年後擁有自己的車”的幌子，甚至其網約車司機月流水兩三萬的截圖來吸引司機租車以租代購。這其中也不乏租賃公司誘導司機簽訂高利率的合同，還會向司機收取中介費、提車費等各種“名目”的費用。
以租代購本是汽車金融行業一種常見的分期購車模式，但是對於絕大部分網約車司機來說，這並不是一個最優方案。以租代購是一個長週期的決策，而很多司機把跑滴滴視作短期內相對靈活的職業選擇，這也為後續司機與租賃公司的矛盾埋下隱患。
比如車輛的營運證，由於很多城市的監管政策，租賃公司並不能如約履行車輛營運證的承諾。再加上網約車司機收入具有不穩定性，受口碑值、淡季旺季、在線時長、個人接單習慣和技巧等因素影響，司機每個月的收入都會出現波動，收入差距可以高達兩三倍，有時候司機的淡季收入甚至不足以支付租金。這也成為引發以租代購司機退車的主要原因。
早在去年初，小桔車服就注意到了網約車司機這一特定群體面對“以租代購”時的風險，不少司機的投訴和糾紛都與以租代購相關。
在小桔車服總經理陳汀看來，以租代購本身是好的，但是並不適合現在的網約車行業。對於網約車司機來說，汽車更多是一個生產工具，很多司機需要一個適應期，但是以租代購的合同一簽就是三年，司機中途想退車的話，需要承擔高額首付和違約金的損失。更嚴重的是，一旦租賃公司資金鍊斷裂老闆跑路，司機可能面臨車輛無法過戶的風險。
對於租賃公司來說，融資租賃同樣存在高投入、高風險，每輛車也承擔了相當高的資金成本、運營成本，司機一旦斷供、退車，同樣也會影響租賃公司的正常經營。去年12月底，山西太原一家租賃公司老闆自殺（未遂），主要原因就是旗下以租代購司機集體退車，公司難以承擔每個月上百萬元的還款壓力。
今年以來，深圳、天津、寧夏等城市相繼公佈了轄內部分失聯融資租賃公司，據全國融資租賃企業管理信息系統顯示，在10900家融資租賃公司中，處於營業狀態的僅有2985家，約72%的融資租賃公司處於空殼、停業狀態。這些失聯、停業名單中不乏以汽車融資租賃為主的公司。特別是在疫情的衝擊下，以融租為主的租賃公司潛藏的風險更是暴露無遺。
針對租賃公司的虛假宣傳和過度承諾，以及由此而引發的退車糾紛，小桔車服在去年8月底暫停了以租代購車輛的新增註冊，小桔租車平臺也取消了針對網約車司機的“以租代購”方案。
小桔車服暫停融租車輛的舉措無疑讓這部分“賺快錢”的租賃公司利益受損。在小桔車服暫停以租代購後，依然有租賃公司通過“陰陽合同”、偽造行駛證等方式鑽空子，以技術手段幫助以租代購司機繞過滴滴平臺的審核完成註冊。為此滴滴出行、小桔車服今年1月9日-1月15日暫停了全國範圍內網約車新司機註冊審核工作，在此期間進行風險排查和流程優化。比如在新司機註冊時，增加對司機的租賃和貸款風險提示。
同時，小桔車服也在通過各城市建立線下的交付中心，司機與租賃公司簽訂合同的最後一步都需要通過交付中心完成，由工作人員對司機進行面對面訪談，以確認合同條款為非以租代購型條款，並提示相關風險，保障司機權益的同時，也極大降低了司機與租賃公司的矛盾糾紛。
經過野蠻生長的汽車租賃行業正在朝著精細化運營進行轉型升級，疫情衝擊下，原本想賺快錢以及經營能力弱的租賃公司將會被加速洗牌出局。一家租賃公司負責人告訴AI財經社，小桔車服去年大概有3000多個租賃公司合作伙伴，經過洗牌後“未來可能只會剩下不到2000家”。
自救與機會
不同於融租“一錘子買賣”，把車賣給司機租賃公司就能賺到錢，經租在短期內的盈利能力相對較難，對現金流以及運營管理能力的要求也更高。
一方面由於回款慢對現金流考驗高，做以租代購招一個司機就行了，而經租可能需要招10個司機，才能把車貸成本收回來。另一方面租賃公司還要具備很好的運營管理能力，否則司機租半年、一年後就退租換其他家租賃公司了。正常情況下，一輛十幾萬元的車一般三年到五年才能收回所有投資，遇到疫情類似的危機，車退回來，多一天庫存就多增加一天損失。
有業內人士告訴AI財經社，在汽車租賃市場，短租模式的盈虧平衡點大概在60%到65%之間，長租一定要做到70%才能盈利。也有公司做過測算，租賃規模一定要做到500輛以上，運營成本才能降下來，續保和其他收入才能養得起運營團隊，否則一定是倒虧錢的。安徽一家租賃公司負責人告訴AI財經社，早期以經租為主的租賃公司都因為運營效率低虧損嚴重，很早就放棄了。
如今經租成了主營業務後，為了活下去的租賃公司，一方面節省開支、壓縮成本。成都一家租賃公司負責人告訴AI財經社，他計劃把公司的兩個保潔減為一個，關掉一個辦公點，同時壓縮內勤行政的人員，“以前不算的賬現在都得算”。
節流之外也要開源，在租車業務之外佈局其他盈利點也成為租賃公司不得不考慮的選擇。
禾下租賃目前已經從充電、車輛的維修保養等其他給司機的附加服務去做產業的延伸，以此增加市場競爭力和贏利點。同時，禾下租賃也在與主機廠等大的資源方合作，幫助主機廠管理資產和司機，“上游往輕資產走，下游打造服務產業鏈”。
更重要的是，健康高效的運營管理機制將成為租賃公司撐過難關的根本保障。在成都萬舟租賃公司負責人萬有益看來，疫情只是行業洗牌的一個引爆點，管理才會直接決定一個公司的走向。小桔車服內部人員告訴AI財經社，其合作的租賃公司有的能把出租率做到90%以上，還有的甚至能接近100%，其中一個主要原因就在於給司機提供的服務和運營管理能力。
萬有益至今很感謝滴滴，2016年滴滴針對合作租賃公司試點的“甘霖行動”，幫助租賃公司搭建管理司機的體系架構，讓萬舟租賃受益至今天，也讓他們能從2016年的300輛車發展到現在加上關聯公司4000多輛車的規模。
萬有益最“如獲至寶”的就是隊長機制，每十個人中選一個樂觀、正能量的司機做隊長，通過隊長來加強對司機的管理，當司機有負面情緒時，隊長會及時引導，最根本的就是“要讓一線跑車的司機把聲音傳遞出去，畢竟他們之間是平等不對立的關係”。針對隊長還有A、B、C、D檔的考核和相應的獎勵，考核指標包括司機的穩定性、逾期率、事故率等。
萬有益說，這個管理體系他們一直沿用至今，這也是為什麼在疫情中大部分租賃公司哀嚎遍野的時候，萬舟租賃能保持比較低的逾期率。
此外，萬有益還有兩家維修保養公司，對於旗下網約車司機都是成本價格，如果修車超過5天以上會給司機免掉當月租金，疫情期間的修車保養也全部給司機免費了。“（兩家維保公司）基本上是不賺錢的，相當於給司機一個福利，提升了用戶體驗和我們的競爭力。畢竟資產是我們的，把司機服務好管理好，司機收入上去了，我們的月租才能正常還，我們公司才能正常運轉。”
不少租賃公司在疫情期間也加強了對司機的培訓。“包括接單技巧以及平臺的派單規則一定要給司機講清楚，他們進入這個行業就一定要讓他們生存下去”，“只要司機能活下來，我們租賃公司就能活下來”。
對於整個行業來說，疫情是一個挑戰，在洗牌的同時也有租賃公司看到其中的機會，“大家現在回到同一個起跑線，接下來看誰跑得更快更遠”。野蠻生長多年後的汽車租賃市場的行業格局或將發生新的變化。萬有益告訴AI財經社，“直到現在我也堅信這個市場會存在，也會有租賃公司的存在，但是就看是誰會存在”。
陳汀表示，租賃市場良莠不齊，現在需要長久、良性、健康的發展，這是一個轉型升級的過程，轉型升級必然面臨“陣痛”，雖然困難和挑戰很多，小桔車服平臺也在不斷學習和探索，與合作伙伴一起建立更健康、更良性的行業生態，更好地保障司機權益。
對於確實有購車需求的司機，小桔車服也在去年下半年推出專門針對司機“租買靈活”、租退靈活等方案，司機可以先租一段時間試試，然後再根據實際情況選擇是否買下來，續租和退車也更加靈活。
此外，小桔車服近期也針對非網約車司機用戶開通了長租業務，2019年10月率先在杭州上線。今年2月25日，小桔車服宣佈小桔租車將在全國陸續推出“0元用7天”的租車服務，在疫情結束前，全國計劃投入一萬輛車。在7天免費的同時，用戶無需承擔1周內車輛保養、保險及非用戶責任的維修費用。用戶需要前往小桔租車交付門店取還車輛，租期內不得從事經營性服務。
按照陳汀的設想，小桔車服希望給用戶提供一個更加靈活的租車環境，做到隨時、隨地、隨租、隨買、隨還，“我們希望未來用戶並不需要擁有一輛車，而是讓一輛車可以跟著使用環境走” 。
與此同時，小桔車服也在探索如何降低車輛每公里的成本，小桔租車商家服務負責人範春瑩在接受AI財經社採訪時表示，“用車成本降低了，司機的淨收入也會相應提高”。
範春瑩稱，小桔車服整合產業鏈上包括加油、充電、保險、維修保養等合作伙伴，就是希望把司機與各平臺的“一錘子”買賣變成在“車輛生命週期”中持續為司機提供賦能和服務，這樣司機在購買保險、能源、維保等服務的時候就會從個人採購變成集採，讓資產在供應鏈每一個環節實現最優成本。
“這也是小桔車服希望實現的願景，讓租車比買車更便宜、更省心、更簡單。”
（摘自 AI財經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