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锁 | 西塬故事续新篇

西塬故事续新篇

张扬锁

张扬锁 | 西塬故事续新篇

这段时间,我的心里一直在为一件行将远去的往事而忐忑,尤其是退休之后,这种反应却愈来愈强烈。我本来是想将它永远埋没于心底的,但一想到它与桃曲坡人的缘分,与我曾经的缘分,我反倒常常失眠。我甚至不敢想象,假若有一天,我和我的朋友都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秘密不知道又要沉睡多少年。

这是一个有关西塬过去与将来的千年秘密,我相信在我之前,除了可能在古耀州、抑或古代陕西的历史典籍中找到有据可查的寥寥数笔文字记载外,我应该算是千年之后,有关这件事的又一位揭秘人。我之所以决定要将它公之于众,是因为这件事本身不属于我,而属于西塬,属于耀州,乃至属于中国。而我,只是在自己的生命旅程中,冥冥之中与它的一次邂逅。我想,千百年来,想了解这个秘密的一定还有许多人,假若你也属于其中的一员,那么,就请跟随我的故事走进西塬。


1

西塬在哪里?

张扬锁 | 西塬故事续新篇

在开始我的讲述之前,我先笼统地告诉大家,我这里所讲的西塬,并非名山大川,而是特指位于陕西渭北旱腰带位置的那片面积不到150平方公里的古旱原,距离西安约70公里。假若你开车从西安去陕北,先沿西延高速一路北上,等过了三原,你会发现映入你眼帘的已不再是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而是支离破碎绵延起伏的黄土高坡。大约再过半个小时,跨过赵氏河,你眼前又会出现一片新的开阔地。放眼望去,田野、村庄、楼房一览无余,这便是我打算讲述给你的神秘地方——耀州西塬。

人们之所以称它为“西塬”,缘于它的地理位置正好处于耀州城西的塬面上。说起来,耀州原本在关中地区也算不上是大县,但它是关中通往陕北的门户,地理位置和历史地位都非常重要,此处暂不赘述。

这里,我只想告诉人们,西塬是由西边的赵氏河与东边的沮河围成的一块高地,属于典型的黄土高原沟壑区。1958年,全国实行人民公社化,在这里设立“下高埝管区”,1961年改为“下高埝人民公社”。按照行政区规划,下高埝人民公社管辖西塬区域内各村庄的生产大队,驻地在塬中心的下高埝白家堡,此后这块塬面也一直被称为“下高埝塬”。

西塬是耀州最大的一块平塬。它的范围南起青岗岭,北到野狐坡岭,南北长约15里路;东边塬畔在石仁堡地界,西边塬畔在玉皇阁村地界,东西长不足10里路。塬面地形北高南低,沿塬中轴线依次由北向南为上高埝、中高埝、下高埝和袁文坳,呈阶梯型分布。上高埝、中高埝、下高埝地处塬北部和中部,因古时修有蓄水高埝而得名,袁文坳则是一片洼地,属于地质学上的断裂带。下高埝居于西塬中心位置,包括白家堡、肖家堡、程家堡三个自然村庄。西塬地势宽阔平坦,土地肥沃,是天然的农业区。然而,根据西塬的自然环境特征,多数年景干旱少雨,又注定是个旱塬。这对于以农耕为主的西塬地区无疑是一个天然缺陷,耕地得不到自然水源的灌溉,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只能靠天吃饭,土里刨食,数百年来一直在贫苦中繁衍生息,艰难度日。

2

传说与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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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从一个古老传说谈起。

同所有来到这座城市的外来移民一样,我初到耀州也总有一种疑惑,为什么出了岔开,或者刚上青岗岭,距离耀州城边不足两公里的地方便是富平县地界?出于好奇,我最先向当地科委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求教,老者便兴致勃勃给我讲了这样一个传说。

老人讲,说不准此事发生在哪年哪月了。据说,在很早以前,县域的大小不是由上边规定的,而是由相邻两县的县官商量决定的。这一年,富平的县令来耀州商量县界划分问题,耀州县令见富平县令是位瘸子,便非常得意地说:“这还不好办,明早你从你们富平出发,我从我们耀州出发,沿着富耀路走,走到哪里咱俩碰上头了,便以碰头的地方作为两县分界点。”

于是,第二天早上,富平县的县令便早早起来往耀州走,谁知耀州县令寻思,你个瘸子,即便我早起再睡一觉,也会比你走的远。结果真的睡失觉了,直到瘸子县令走到了青岗岭,耀州的县令还没有出城。瘸子不敢再走了,便打发手下去通知耀州县令,耀州县令大惊失色。因为吃挂面不调盐已有盐(言)在先,便只好承认以青岗岭为界划了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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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到这里,我反倒想替耀州人感谢一下那位瘸子县令,假若他当时心再重一些,继续沿着青岗岭往北多走10公里,只恐怕现在的西塬也属于富平地盘了。

这是一个中国老百姓口口相传的,有关官员们庸政懒政怠政的故事,我们当然不能把它当作真实历史对待了。但是,这个故事之所以能够传下来,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反映了中国老百姓的聪明与智慧。他们通过这种简单到极致的,人人都会讲,人人又讲不错的通俗故事,既对类似于县域区划这样一些他们不甚了解的历史现象作出他们认为相对完美的解释,也教育后来者务必要亲政勤政,因为付出的越多,收获才会越大,至于故事的真实性,显然已经无足重要了。

如果说,前边的故事属于传说,那么,接下来的故事却源于真实的历史记载。据史料记载,“北宋大中祥符三年(1010年)中秋前一夜,陨星落于西塬。”

人们自然无法想象,当时西塬的夜空,夜阑人静,星光璀璨,突然有流星划破长空。随之,陨石洒落,火光飞绽,风声鹤唳,祥云漫天。那一刻,西塬的夜将会是何等的壮观!

之后,西塬便成了一块神奇的境地。随着岁月的流逝,西塬又有了一个神奇且充满诗意的名字叫“落星塬”,与之对应的村落也被唤作“落石村”,这就是我们今天的铜川市人民政府所在地——曾经的耀县下高埝乡下高埝村。但是,千百年来,陨石究竟落于何处,却未留下记载。

故事讲到这里,大家可能已经猜到,我要告诉人们的秘密了。不过,在公开谜底之前,我还是想先介绍一下西塬与桃曲坡人的缘分。

3

因水结缘,因石而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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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现代人的理念说,水是生命之源,生态之基,生产之要,是决定国计民生的重要战略资源。前面说过,西塬虽然是耀县境内最大的一块塬面,但毕竟还属于旱原,西塬的老百姓祖祖辈辈仍然未能摆脱靠天吃饭的光景。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耀县富平两县人民在“农业学大寨”“愚公移山”精神的鼓舞下,在沮河上游桃曲坡河谷内修建桃曲坡水库,利用高干渠将桃曲坡之水引入西塬,配合土地平整等农业措施,将西塬的干旱土地变成了水浇地,从此农业连年高产稳产,进而带动了村队经济的快速发展,西塬人才摆脱了少吃无穿的苦日子。故而“因水结缘”,这是西塬人与桃曲坡人的第一次握手。

有了这奇妙的第一缘,随之便有了第二缘。上世纪九十年代,乘国家改革开放的强劲东风,当时的铜川市委市政府审时度势,果断决策在西塬建设铜川经济技术开发区,即现在的铜川新区,让铜川这座资源性枯竭城市开始步入转型发展的新阶段。借着这样的机遇,桃曲坡人也敏锐地找到了自己的着力点和落脚点,不失时机地在铜川新区华原东道黄金地段征用了30亩土地作为管理局的未来管理基地。2001年9月,再次抢抓机遇,接管铜川新区城市供水业务,加快企业产业结构调整步伐,延长扩大供水产业链,使桃曲坡人的生活方式从乡下人向城市人开始转变,桃曲坡人也从此开始憧憬属于自己未来的城市梦。由此可见,“因城而迁”,这是桃曲坡人与西塬结下的第二缘。

非常幸运。这一年,本人全程参加了净水厂项目的谈判、融资、征地、资产移交、建设与经营管理工作。这期间,位于华原东道的桃曲坡管理局办公楼和家属楼建设正式启动。我记得那是一个午夜。我突然接到承担基地打桩任务的我的一位好朋友打来的电话。电话中说:“我遇到麻烦了,打桩机突然遇到了非常坚硬的东西,像是打到铁yun'shi镦子上一样,连续两个桩头都打坏了,仍然打不下去,请你帮我拿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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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真有些纳闷了,因为新区的地质构造我是清楚的,地表以下有15-28米的湿陷性黄土。为了消除湿陷,常规的做法都是先深挖基坑5-12米,在此范围内,所有的墓葬类文物均可一扫而光。再在基坑内打10-20米的灰土挤密桩,而这部分地层内,除了均质黄土外一般是不会有其他任何构造物的。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陨石,但因为对西塬的历史不够了解,我说:“你该不是挖到什么大宝贝了,要不暂时停下来,明天同文物部门联系,让人家帮忙勘测一下?”

朋友回答:“那可不敢,一旦让文物部门知道了,那还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误了工期,那就赔深了。”

我问:“桩打了多深了?”

朋友回答:“快10米了(当时的挤密桩设计12米深)。”

我说:“那就把桩拔出来,换个桩位继续打。”

果然,换过几个桩位后便恢复正常了。根据他们当时布桩的情况,障碍物大概在地下15多米左右的位置,平面尺寸大体在3×3米以内。但朋友为了赶进度,既没敢声张,也没敢告诉甲方与监理,基坑很快就被回填了。

事情过后,我一直在为此事而纠结,后经查阅资料,走访当地人,证实桃曲坡管理局所征用的这块宝地,正是史料记载中的落石村位置。

至此,凭借我自身所掌握的地质专业知识和考古常识,我推测,那晚我朋友遇到的地下障碍物,一定是公元1010年那个美丽夜晚,来自于外太空的那位冒险“旅行家”,代表上帝带给桃曲坡人,乃至西塬人最珍贵的礼物。

有了以上两缘,随后的第三缘便应运而生,那就是我最后要强调的“因石而兴”。

古人认为,所谓“陨石”,也有“运势”之意,故有“时(石)来运转”之说。事实上,我们桃曲坡人也正是从迁入新区(西塬)开始,运势才得以快速转机,环境渐改,收入渐增,安居乐业,事业日兴。我想,有这块宝石的保佑,桃曲坡人的事业一定会更加兴旺发达,幸福桃曲坡将不再属于传说。但是,我以为,真正的神话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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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5日,农历二月初三(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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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铜川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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