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鵬律師
【案情簡介】
2014年3月14日，趙某（甲方）、範某（乙方）簽訂《北京購車指標買賣協議》。該協議載明：甲方願意將北京合法購車指標一個轉讓給乙方；乙方因工作需要北京購車指標一個。1、乙方向甲方支付五萬元，購得甲方北京合法購車指標一個。2、自本次交易成交之日起，所有與車輛相關的事項，包括車牌、車輛本身，車輛維護費用，汽油費等費用全部由乙方負擔，與甲方無關。3、一旦出現交通事故，全部由乙方負擔。甲方不承擔任何責任。4、甲方承諾：自轉讓上述購車指標給乙方後，將自己的身份證交與乙方，以便乙方辦理車輛購買、過戶登記、變更等手續，並由乙方長久封存。嚴格遵守上述約定，如果違約，願意承擔違約責任。並且願意賠償乙方三倍於違約金額的賠償。乙方承諾：僅將甲方的身份證用於車輛購置、登記、變更等車輛相關手續之用，不得挪作其他用途。
合同簽訂後，範某向趙某支付五萬元。趙某將其身份證原件交付給範某用於車牌使用。
2014年3月14日，範某用趙某的小客車指標將別克車登記在趙某名下，車牌號碼×××。2017年12月25日，範某將別克車出售。趙某的小客車指標空了出來。
2018年6月5日，北京市小客車指標調控管理辦公室向趙某發出《北京市個人小客車更新指標確認通知書》。該通知書載明，原車牌號碼×××，轉出，指標獲得日期2018年6月5日；有效期至2019年6月5日。請您在有效期內辦理完成車輛更新手續。逾期未辦理完成的，視為自動放棄更新指標。
2019年，趙某重新辦理身份證。範某手裡的趙某的舊身份證不能使用。範某無法使用×××這個小客車指標。2019年5月30日，範某向趙某寄送催告函。該函載明：請你於北京市小客車購車指標有效期內，把你的有效身份證交到我的手中，以便我及時辦理北京購車登記手續。但趙某一直未予配合，故範某將趙某訴至法院，要求法院確認《北京購車指標買賣協議》無效，並返還購車指標款50000元。
【判決結果】
法院認為，《北京購車指標買賣協議》違反了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應當認定無效。同無效後，因該合同取得的財產，應當予以返還。另鑑於原、被告在簽訂合同時均明知北京市小客車指標不得轉讓，原告也實際使用指標多年，其從指標中獲利的行為也無法律依據，本院綜合考慮案件實際情況認為趙某應當退還範某3萬元。
【律師分析】
根據《合同法》第52條第5項的規定，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合同無效。
首先，根據《北京市小客車數量調控暫行規定》第3條和第6條的規定：小客車配置指標按照公開、公平、公正的原則，以搖號方式無償分配；指標有效期為6個月，不得轉讓。《北京市小客車數量調控暫行規定》實施細則第31條：小客車指標確認通知書僅限指標所有人使用。對於買賣、變相買賣、出租或者出借小客車指標確認通知書的，由指標管理機構收回已取得的配置指標或者更新指標、三年內不受理該申請人提出的指標申請。
根據以上規定，本案原被告雙方簽訂的《北京購車指標買賣協議》，違反了上述規定。其次，根據合同法解釋二的相關規定，此處的強制性規定是指效力性強制規定。效力性強制規定是指，法律及行政法規明確規定違反了這些禁止性規定，將導致合同無效或者合同不成立的規範；或者是法律及行政法規雖然沒有明確規定違反這些禁止性規範後，將導致合同無效或者不成立。但是違反了這些禁止性規範後，如果使合同繼續有效，將損害國家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的規範。
本案中，《北京購車指標買賣協議》擾亂了北京市對於小客車配置指標調控管理的公共秩序，損害了社會公共利益。因此該協議應認定為無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