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關於聊城的記憶

那些關於聊城的記憶


那些關於聊城的記憶


那些關於聊城的記憶


這家土菜館開在建設西路上,是小區臨街的鋪面,簡易的招牌,簡單的裝修,簡潔的就餐環境,餐廳牆壁上掛著液晶電視,旁邊一臺稍老舊的立式空調,六張棕色的仿中式餐桌和凳子分佈在屋內。

這是一家夫妻店,老闆三十六七歲的樣子,身材微胖,圓臉,脖子裡常常掛著圍裙,跟人說話時,總是帶著憨厚的笑容。老闆娘與之年齡相仿,他們有個在上一年級的女兒,常見她趴在一張椅子上乖乖地寫作業。

那時我還在嘉明工業園上班,每天晚上回住處後,都會和舍友結伴來店內吃飯,點得比較多的就是老廚白菜、炸蘑菇、醋溜土豆絲之類的家常菜,相較於吃過的其他店,這家口感更好,分量也偏大,所以這裡成了我和舍友的晚飯食堂,幾乎每天都去。

最初我認為負責炒菜的老闆大哥,並不善言辭,畢竟迎來送往、點菜算賬的通常都是老闆娘一個人,她做事利落,表達風趣,十分熱愛生活。差不多兩三週後,我們開始和廚師兼老闆大哥熟絡起來,那段時間我們常加班,去吃飯時店內已經沒有多少顧客,大哥炒完菜後便會跟我們有一搭無一搭的聊上幾句,從工作到家庭再到興趣愛好。

再往後閒聊演變成了攀談,他會和我們圍在一張桌子上,談他的過往,談他的婚姻,談他的教育觀,還總是談起世界各國曆史,我們只有傾聽的份。

有次談到興起,大哥絮絮叨叨的說:因為娶了你們嫂子耽誤了自己的前程,不然現在肯定在五星級酒店當主廚呢,為了她,別人邀請沒去,才委曲求全開個小店謀生。老闆娘倒不生氣,只是氣勢上並不輸給大哥,細數他當年是怎麼厚著臉皮非要自己跟他結婚的,現在反倒怨起別人來了。

或許是常年與鍋灶打交道的原因,那時我才知道,眼前的這位大哥才是最有表達欲的人。

就這樣愈來愈熟,愈來愈親切,給我們加個涼菜和減免一定的零頭變得習以為常;在路邊或是其他場所碰見了面,也會由衷的相視一笑或聊上幾句;大哥聽聞我們剛回聊城工作,工資且不高時,還多次表示可以幫我們尋覓其他的工作。

半年左右後,因為工作原因,我們離開了原來的住所,來到了東邊,至此再也沒有去過那家店,有次去香江特意過去看了一眼,發覺牌子變了,不知老闆有沒有換,沒好意思進去看。

那些關於聊城的記憶


賣包子的大姐,總是能把來買包子的顧客身份記得清清楚楚,你才走到跟前,她便會脫口而出:今天下班早?還要兩個韭菜豬肉的?

她的門面很窄,如果把招牌摘了,你會認為那只是一個過道,只有當籠屜裡飄出各種包子的香味,加之氤氳升騰的熱氣和大姐清脆悠遠的吆喝聲,才會讓你眼前一亮,這是一家手工包子鋪。

因為喜歡吃她家的包子,常會引發我和不少朋友的爭論,有的認為某個連鎖品牌的包子好吃,有的認為某個大超市裡的包子好吃,還有的認為一家剛來聊城的所謂外國進口麵粉的包子好吃。聽到他們說這些,我常會表現得不以為然,他們說的自己都曾嘗試過,私以為還是這家看上去不起眼的包子鋪內所售賣的包子好吃。

包子皮薄陷多,吃起來直滋滋冒油,我偏愛這種濃郁的香味。

這同樣是一家夫妻店,只是很少會看見男主人的身影,售賣時他不在,包包子時會在,大姐負責揉麵壓皮,他則用同樣的頻率將餡料用勺子舀到左手攤開的麵皮中,捏好,疊出褶皺後放在籠屜上。

大姐的包子鋪兩側同樣是小吃店,南邊是雞蛋糕店,北面是胡辣湯之類的各種粥。買了其包子後,再選擇一碗合自己口味的湯品搭配,是一種尋常的幸福。

兩年多的時間,我又換了份工作,但皆在離大姐包子鋪不遠的區域,兩年多時間裡,我吃得最多的是韭菜雞蛋餡的包子,所以每當我去的較晚時,大姐總會略帶遺憾的來一句:不好意思啦弟弟,你喜歡吃的餡賣完了。

可以說在那裡吃飯的歲月中,大姐見證了我的一些變化,她偶爾會說:

“現在可比以前看著精神和成熟多了,是不是升官了。”

“你談得對象不錯啊,個不矮,準備麼時候結婚,也該結了,你今年多大來?”

在這樣細微的或不經意的一些變化中,我又換了住處和工作地,有時中午還會騎電車去大姐那裡買包子,雖已時隔不久,但慶幸的是大姐依然記得我,還會如常地問我一句:你對象呢?現在結婚了嗎?

搪塞過去,與她寒暄幾句,便提著包子走掉了。

那些關於聊城的記憶


六塊錢一碗的香菇面,粗或寬的麵條可自由選擇,裡面夾雜著海帶絲、香菇片和生菜葉,我常會朝裡面放不少麻油和醋,以使整碗麵喝起來更加夠味。

這是一家沒有店面的商鋪,準確來說,是一個攤位。它架設在馬路的一側,用簡易的篷布將煮麵區域和用餐區域遮住,一個煤氣罐,一組燃氣灶,一張張矮小的方形桌子,數個馬紮,加上一對夫婦和一個幫忙的老人,就是這家麵館的全部了。

說來也怪,來此處吃飯的人並不在少數,差不多每天晚上裡面都坐得滿滿登登,甚至勝過路另一側裝修不錯的飯店。尤其是以年輕人為最多,以當下青年人的消費觀,定然不是圖便宜,口味或服務必有其出色的一面。

這對老闆夫婦年齡並不大,三十出頭的樣子,男的比較清瘦,穿著一身深色的運動裝,負責煮麵,女的扎著馬尾,衣著也很樸素,基本都是牛仔上衣牛仔褲加帆布鞋,為人特別熱情,每個來吃麵的人都照顧得細緻入微,常會聽見她提醒食客落在馬紮上的手機或是衣物。老人應該是一方的母親,負責收拾吃完的碗筷和餐桌,雖然已有不少白髮,但幹起活來依舊沒有懈怠,不停地彎腰起身,還總是樂呵呵的。

在差不多斷斷續續吃了整個秋冬季節後,才在一次因為下大雨導致只有我們一桌的客人的時候,跟他們深聊起來,同樣平凡的過往,同樣簡單的故事,兩個人早年下學,去上海闖蕩,做過普工,擺過地攤,賣過保險,結婚後添了孩子,才開始學習做面,剛開始想租門臉,無奈因為支付不起房租,才開啟了擺攤賣面的生活。

“咱們都差不多,都有辛酸,不過好在也都有所追求,這就夠了唄。”我對他們說。

那天的雨下了很長時間,我們本準備冒雨衝回小區住處,他們硬把自己的雨傘塞到我的手中。

那時我已經有了較為穩定且比較中意的工作,距離上一次搬家也已有一年左右光景了。忘了過了多長時間,那裡已不再允許擺攤,夜晚經過時也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了。

那些關於聊城的記憶


再後來我又換到了開發區居住,幾年間又對新的周遭環境漸漸熟悉,一家東北人開的麵館成了頻繁光顧之處,老闆自帶幽默元素,每次去吃飯都能被他逗笑;小區門口修自行車的老大爺,彷彿嘴角永遠都叼著一顆煙,吞雲吐霧間,三下五除二便把問題修理好,有時較小的毛病大爺還堅持不收取費用;還有極熱心的超市老闆, 菜市場樸實真誠的賣菜大媽,都給我生命中的每個節點留下溫馨又深刻的記憶。伴隨這些記憶,我也逐漸朝更遠的前方走去。

一次在青島坐出租車,談起聊城,司機說他先前做生意時,省內每個城市都去過,印象尤其深刻的就是聊城,接觸到的人都特別真誠和實在,聽到這,我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無比的贊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