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新冠疫情爆發後，同其他演出市場一樣，國內的曲藝演出市場也深受衝擊。北京青年報記者在4月17日和18日對北京、西安、烏魯木齊等城市的部分相聲社與曲藝團採訪調查後發現，他們有的復工後線下演出生意不太景氣，加上疫情的不穩定與防疫管控因素而無奈停演；有的逆勢而上招兵買馬，儲備曲藝人才；有的採取自救行動，線上雲直播，卻收益有限，種種不適應。對此，北京曲藝家協會主席李偉建認為，當前曲藝演員要樹立長期防控防疫的思想，把創作、學習、開闢新的市場相結合，讓損失降到最低。
烏市：相聲巴扎開箱25天后停演 疫情下上座率大幅下降
4月15日，新疆相聲巴扎發佈緊急通知，稱因疫情原因暫停演出，開演日期待後續通知。持有後期演出門票的觀眾可以等待開演以後繼續使用。
相聲巴扎班主莫興偉告訴北青報記者，新疆地處西北邊境，口岸疫情輸入的風險較大。烏魯木齊文化部門要求所有的休閒娛樂文化演出活動暫時停止。“我們是3月21日開箱的，票房一般，觀眾上座率只有四五成。而疫情前平時的上座率在七八成，週末更是達到十成。”莫興偉說道。
他還透露，相聲巴扎一共有十四名演員，加前臺、辦公室、安保服務人員十餘人，總共有近三十人。疫情帶給相聲巴扎前所未有的困難，雖然社保繳納基率有所減少，但是員工工資發放壓力仍很沉重，巴扎的十萬年租亦未減免，劇場外的商演為零。現在只能動員演員在家努力創作，企盼疫情早點過去。
西安：逆勢招兵買馬 “曲藝項目要靠人才來推動”
北青報記者在調查中發現，截至目前，國內的相聲曲藝市場大多仍處於線下停演狀態。與一些相聲社、曲藝團開源節流、裁員減薪相比，西安曲藝團則逆勢而上，發佈招聘計劃，招聘曲藝演員（相聲、鼓曲演員、鼓曲樂隊優先），要求年齡在16歲以上40歲以下，形象氣質佳；對曲藝、相聲表演有全面的理解和認識；有相關曲藝藝術學習或表演的經歷，學歷不限，具備舞臺表演經驗者優先考慮；有曲藝創作才能者優先錄取。
那麼這種逆勢而為的底氣何在？西安曲藝團總經理苗阜告訴北青報記者， 西安曲藝團混改完成後，管理層力量還比較薄弱，還未很好地適應市場化的機制，一些傳統曲藝項目亟需傳承與保護，一些新的曲藝藝術形式和項目還需努力開拓，這些都需要大量的曲藝人才來推動。
西安曲藝團苗阜、王聲為陝西援鄂醫療隊表演
“當前，受疫情影響，曲藝工作者們仍無法在劇場演出，只能做一些網絡直播，收益不太好。我很心焦，也很迷茫。但是最近，我們看到陝西援鄂醫療隊凱旋歸來後，就想做一些致敬白衣天使的慰問演出。於是向有關部門申請，在醫療隊隔離期滿後，終於進行了一場線下慰問演出。”苗阜稱，當他看到那麼多白衣天使為演員們鼓掌、喝彩，讓他重振了信心，看來憋在家裡的觀眾也都在盼望著線下演出市場的重啟。
既然有這麼大的市場需求，就應該未雨綢繆，做好曲藝人才儲備工作。在苗阜看來，現在招兵買馬要說沒有困難與壓力，那是不可能的。西安曲藝團與青曲社加一起100多名員工每月的工資支出便是80多萬元，雖然作為國有院團有一些股份分成，但是演員們要生活、要還房貸車貸，尤其在這疫情之下，生活壓力更大。然而挑戰也是機遇，在這時候招兵買馬能夠聚合人心，減少曲藝人才的流失。
“這兩天我已經接到近20個求職者的應聘電話。他們分散在國內一些城市，無事可做，在家待業，有一些還是曲藝行業內較有名氣的演員。這正符合我們的招聘需求。“苗阜說道，目前曲藝團線下每週都有兩到三場的演出，他們還準備跟西安話劇團合作三個話劇演出項目。另外與天津衛視合作的“曲苑繁花”曲藝表演人才競技的電視節目還得繼續往下做，這些項目都需要大量曲藝人才來完成。
北京：雲直播艱難自救 努力創作 開闢新市場
值得一提的是，在新冠疫情下，國內有好多曲藝演員在家裡做網絡雲直播，試圖用這種方式展開自救，解決生存問題。那麼到底收益如何呢？據北京的一位相聲演員高某透露，他平時和搭檔在劇場舞臺上表演相聲，一個節目表演15分鐘，就能拿到上千元酬勞。而網絡雲直播，完全打破了之前劇場演出的傳統表演模式。
“以前在舞臺上，我們演啥節目甩啥包袱段子，都是提前準備好的，主動權都在我們演員手裡。現在不一樣了，要與網民粉絲互動，人家給你出各種難題，讓你表演各種搞怪動作，比如有的美女主播表演吃肘子，吸引一大堆網友圍觀，網友要對她的吃相點評打賞。”高某舉例說道。
他表示這些行為破壞了相聲藝術最基本的技巧，他難以接受。但是網友才不管這個，你能給他帶來感官刺激、讓他爆笑不停就行。高某還透露，他最近做了好幾場相聲雲直播，一場直播要得3個多小時，累得精疲力盡，收益卻只有200、300元，付出與酬勞相差太懸殊。
對此北京曲藝家協會主席李偉建則表示，疫情之下，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曲藝演員要一絲不苟地遵照疫情期間各項規定和要求，本著對人們負責對自身健康負責的態度，通過互聯網和一些直播平臺跟曲藝觀眾交流互動。
“北京的嘻哈包袱鋪，大逗相聲，笑動百華等新文藝群體的年輕人都採取了網絡直播的方式進行不定期的‘雲劇場’演出。演出收入肯定會有一些影響。當前我們要樹立長期防控防疫的思想，把創作、學習、開闢新的市場相結合，讓損失降到最低。”李偉建如是說。
文/北京青年報記者 張恩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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