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妙手喚春回 自貢三大博物館修復藏品靜待文旅復甦

日前,自貢三大博物館——鹽史館、恐龍館、彩博館重新開門迎客。而在此前,沉寂兩個月之久的博物館閉館不停業,修煉“內功”,相繼開展文物修復、化石修理及彩燈維保等純手工技術修復工程,為自貢接下來的文旅恢復及打造獨具特色的國際文化旅遊目的地增磚添瓦。

鹽史館首次大修古籍

315冊清代和民國藏本“煥發新生”

前不久,自貢市鹽業歷史博物館完成建館以來首次大規模古籍系統修復工程。315冊不同程度損壞的文物古籍修舊如舊,曾經“病入膏肓”的古籍“煥發新生”,重新被送回那一排排書架,接受時光的雕刻。

3月16日下午,當文物保管員小蘭端出修復前後的古籍放到桌上對比那一刻,著實讓人驚歎。時間讓大量古籍“病”得不輕,可匠心獨具的修復師們總有妙手回春的技法,如同修補時光一般,把瀕臨消失的記憶拉扯回來。翻開修復完工的一冊《太平寰宇記》,儘管密佈的蟲洞還在,但經過託紙、噴水壓平、摺頁、捶平、重新裝訂等修復工序後的這本古籍,已能正常翻閱。

“在相同的保護條件和環境之下,氣候條件不同,保存的效果就會有差異。”鹽業歷史博物館文物保管部副主任李敏告訴記者,由於自貢地區空氣溼度相對較大,酸性相對較高,古籍不同程度出現枯葉狀焦脆現象,酸化嚴重。其次是蟲蛀和脫線。修復前,有的破損嚴重得無法揭開。記者看到,文保人員端出的未修復古籍,泛黃的書頁酸化、蟲蛀,千瘡百孔彷彿一碰就會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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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修復前的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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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修復後的古籍

給古書治病,需要心細如髮,慢工出細活。一般來講,古籍修復分為準備、修整和復原三個環節。僅僅在準備階段,就得做好科學檢測、分析、核查、分解書籍、揭書頁、配紙、染色、去汙等多道工序。“如果是酸化,就得脫酸;如果是蟲蛀,就得補上;如果是粘連,就要設法揭開……”李敏細數古籍修復的細節,工序可謂多如牛毛。“得分析出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損壞,然後對症下藥,制定科學合理的修復方案。”

當一冊古籍因受潮或水浸等原因,在長期重物壓力之下形成嚴重粘連或硬邦邦的書磚,則無法用常規技術揭頁,必須根據其紙質靈活修復。“要是紙張拉力較好,就可以先悶潤,再揭開;要是紙張較脆,就適用蒸汽揭法。”李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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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修復前後對比

一本古籍,記載一段舊時光。此次修復的315冊館藏古籍,大多為清代和民國藏本,為鹽史館珍貴藏品,有《明史稿》清敬慎堂刻本、《蜀典》清刻本,有《四川鹽法志》《富順縣誌》清光緒八年(1885)刻本,還有民國八年大安鹽廠長發井巖口簿、民國時期井灶銀錢貨物流水賬冊等,它們都是鹽都自貢珍貴的文物。

修理修復還原恐龍原貌

恐龍館深藏化石“雕刻家”

恐龍博物館一隅,遠離外界的喧囂,館員胡曉冬在板凳上一坐就是半天。手持氣動修理鑽頭,他正在對一塊恐龍尾椎化石進行修理。如鋼筆尖一般細的鑽頭嗞嗞作響,在包裹化石的圍巖上劃出密密的細線。沿著骨骼走向,如此反覆鑽動不知多少次,一塊化石才能成功從包裹的圍巖中全部分離出來,突顯自己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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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盯著弄,估計得花上近兩個月時間。”在化石修理崗位上工作十餘年的胡曉冬說,手頭這塊已露出骨骼基本形狀的化石,已經修了好些日子了。由於外面包裹的圍巖較為厚實,岩層質地較硬,面積不足半平米的這塊化石處理起來很是費時。每次修理化石,胡曉冬都會戴上護目鏡和口罩,開啟吸塵設備,全身心投入到鑽頭觸碰的那一個個點和一條條線上。“難就難在要把每塊化石的關鍵特徵修理出來。”同時擔任藏品管理員的胡曉冬感觸太深,他認為,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化石修理人員,必須得學習基本的解剖學知識。在他工作臺後面的牆壁上,一幅恐龍骨骼結構示意圖赫然懸掛。

記者留意到,擺放在修理室平臺上的大多數化石,已露出骨骼的基本形態,一眼就能讓人認出“那是化石”。而還未經修理的化石,幾乎全隱藏在圍巖裡,就一點兒也不起眼了。修理室角落的儲存箱裡,一堆不起眼的石塊安靜地躺在那裡,等待像胡曉冬一樣的匠人修理打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博物館人流如織的背後,總有那麼一些人,不問時間,埋頭深作。

從化石修理的特寫鏡頭裡拉回來,人們還對“恐龍化石是怎樣‘走’進博物館的”這樣一些宏大的問題,充滿了好奇。記者探訪恐龍博物館研究室,尋找答案。

“找化石、挖化石、修理保護、研究命名、復原裝架,最後才是陳列展示。”3月18日上午,恐龍博物館研究部副主任江山正在給年輕的解說員們做全面科普,經歷以上流程,恐龍化石才能來到遊客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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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石挖掘出來後往往是殘損的,修理修復成了必修課。邊走、邊聽、邊看,江山一路解答,娓娓道來——“化石的修理其實是一個耐心細緻的技術活,修理師就像雕刻家一樣,一點一點地剔除多餘的圍巖,露出化石真實的面目,最終據此可以還原恐龍全貌。”

在此前閉館的一段日子裡,恐龍館的化石修理師們不僅埋頭“雕刻”,大批館員還用一週左右的時間,給面積約1350平米的遺址廳進行了大掃除。歷經一定時間,遺址廳難免出現灰塵的沉積。工作人員做完清理工作後,還為包括圍巖在內的整個遺址廳噴塗上了新型納米保護材料,以防氧化和風化。

令人興奮的是,2019年,恐龍館向社會徵集的152件化石標本全部落戶館內。其中,所徵集到的白堊紀胚胎恐龍蛋化石和琥珀化石標本(包括昆蟲、植物和羽毛等),不僅增加了該館藏標本的數量和類型,有效地彌補了多年來這類標本的匱乏,還為今後的基本陳列、專題展出和對外展覽提供了豐富的展品。

它們最怕灰塵沉積

館員定期為文物燈具“撓癢癢”

用三四米長的雞毛撣子,給眼前巨大的瓷器宮燈王“撓癢癢”,是陳建平和陳焰每個月必須打卡的工作。在中國彩燈博物館二樓展廳裡,這座用了六萬件瓷器餐具以棉線精心捆紮而成的巨大宮燈,泛著瓷器溫潤的光澤,風彩依舊,讓人震撼。它通體不用膠粘、不用釘連,莊嚴、肅穆,令人叫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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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彩燈的“保鮮”,源自幕後的保養——由於宮燈王高約十米,每次撣灰塵,陳建平和陳焰都需要仰著頭好一陣兒,輕輕掃動,如此反覆數次,避免對“年事已高”的館藏彩燈造成傷害。在對下半部分進行清掃後,他們還得來到上一層樓,夠著手揮著雞毛撣子掃塵。“這個燈有部分位置是懸吊部件,所以力道要適當,掌握住火候,才能夠防撞防碎。”陳建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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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館藏文物燈具最怕的是灰塵。”博物館展陳社教部主任侯梅一邊帶著記者踱步展廳,一邊介紹著關於文物燈具的保存保養要點。在3月13日有序開館以前,博物館對所有陳列的文物燈具進行了全面清理及梳理登記,對破損燈具進行了修復。對於這裡的每一盞燈來說,除了定期必須做的除塵工作以外,還有一系列專業的技術維保工作要做。“時間一長,用於捆紮的綿線難免出現斷線,這就需要日常維護、維修、保養,隨時留意電線是否存在隱患。”侯梅介紹,博物館還會定期對見證自貢燈會悠久歷史的 “五皇燈會”石碑、西漢時期的長信宮燈等文物進行防風化保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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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博物館三樓的特殊工藝材料彩燈展廳,紅辣椒、瓷器、藥瓶、蠶繭、光碟、竹編、玻璃吹塑等經典彩燈,表現了自貢現代彩燈的獨特魅力,以及自貢人對彩燈的豐富想象力和創造精神。這也是陳建平和陳焰每月必打卡地。他們或用毛巾,或持軟刷,或拿雞毛撣子,悉心呵護著“自貢驕傲”。眼前,陳焰正在對一座用蠶繭製作的燈組進行除塵。被取名為“丹鳳朝陽”的蠶繭燈點亮之時,身披30多萬個蠶繭的燈身鮮亮照人,蠶繭做為鳳凰的羽毛,被制燈匠人們精心貼制,栩栩如生。兩位護燈人告訴記者,蠶繭燈為自貢燈會首創。儘管蠶繭在製作時經過防水處理,但灰塵依然是蠶繭的天敵,須高頻清掃,心細如髮。

記者瞭解到,受條件限制,自建館以來,彩燈博物館的館藏燈具大多為祼露展陳。目前,該館正在擬寫改造陳列大綱,積極改進陳列方式,爭取讓珍貴的藏品以最新、最科學的展陳方式在參觀者面前亮相。(記者 繆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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